顺利见上“丁老二”
9月14日上午10时,记者接到线索,青岛市中心血站附近有人在卖血。记者随即前往暗访,血站大门前只有两个男子坐在树阴下,其中一个瘦弱者正举着一袋散啤酒吮吸,赤裸的骼膊上落满了黑疤,四周非常冷清,未见举报者所说的卖血者。“血站门口那几个就是”,当记者到血站边小卖部买烟时,女店主的话让记者吃了一惊。记者徉称家里等钱用,想卖血。她低声说:“算你找对地方了,这些卖血的就住在山上,我整天和他们打交道,不过要干必须找到血头丁老大,下午来吧,我和丁老大很熟,我帮你联系。”
谈话中她还向记者透露:“每10个单位血小板可卖203元,20个单位260元,血头丁老大和血站很熟,他让谁卖谁才能卖,卖血者住在他山上的‘旅馆’内,每天交房租,每卖一次血还要给血头好处费。”
下午2时30分,记者又一次来到小卖部。女店主带着记者朝中心血站门口走。一40多岁的黑大个和一个穿着红衬衣面色发黄的男子坐在那儿。女店主悄声说:“丁老大今天没来,黑大个是他亲弟弟,也是干这行的。”她走过去对黑大个说:“老二,给你们送一个号(卖血的)。”
卧底卖血“大本营”
当晚8时40分,按照丁老二白天告诉的路线,记者沿血站门前的路向上走,四周是黑黑的树林,不见一个人影。沿山路走了200多米,不远处有一大片临时搭建的窝棚,亮着一丝灯光。
记者走过去,院子里的狗叫个不停,丁老二正坐在院子中间乘凉,几个卖血者穿着裤头光着身子在院子里走来走去,其中一个在院子里撒尿,满院子一股刺鼻的尿骚,这就是卖血者的“大本营”。
丁老二让一个卖血的给记者打开门,记者留心数了数,院子里共三处窝棚,丁老二指了指南边的一间说:“今晚这儿空着,你们就住这。”用塑料袋子搭成的窝棚内,摆了3张床,上面是破烂、污秽不堪的褥子,散发着令人窒息的腥臭味。一个姓李的“血虫”说:“我是菏泽的,在这里住了半个月了,最多的时候这里住了20多人。每晚上交5元钱,等会儿有人来收房租,给他就行。”
过了约40多分钟,一高个、50岁左右的男子醉醺醺地走进来,看了记者一眼,便盘问记者的家乡、住址、职业,最后他说一定要有身份证,记者将10元钱塞到他手里,假装面有难色地问他没身份证行不行。该男子嘿嘿干笑几声说:“明天找熟人给你查一下体,你去找个身份证,实在不行我给你弄个也行。放心,我在这里干了30多年了。”室友悄声说他就是血头丁老大。
在记者和几个血虫“交流”中,学会了卖血人中的一些行话。他们管卖血叫“干号”,管针口叫“枪口”,管卖了血叫“做了”或“拿了”,全血叫“大浆”,血小板叫“板子”。
记者吃惊地发现,为了能多次卖血,每个卖血者手头都有好几个身份证。一自称姓刘的血虫告诉记者,他来这里20多天,已卖了4次血。记者问有性病能不能卖血,他干笑了一声说,没问题,只要别是严重的梅毒、艾滋病就行。他有个伙计染了性病,一样照“干”。
冒名卖血易如反掌
9月15日早上5时30分,记者离开了山上的“旅馆”。7时30分,记者拿着一个朋友的身份证赶到血站门前。血站门前有一个留着长发的青年,还有一个胖胖的妇女。8时20分左右,丁老大又带着3个卖血人从山上走下来。8时35分,从血站里走出了一个瘦高个,和丁老大低声说了几句,丁老大回过头来说:“快查体,今天缺B型血。”
体检前,一个男工作人员给记者填表,记者故意装作心虚紧张的样子把假身份证递过去,他看了看身份证,又看了记者一眼,就开始登记。他问记者的联系方式,丁老大忙接过话说:“还问什么,找我就行了。”
量完血压后记者顺利地抽血化验。在记者前面那个卖血者手臂上的“枪口”密密麻麻,一个护士训斥他:“ 怎么针眼都是新鲜的,是不是刚卖过!”他一声不吭,护士也没再多问。
血头操纵血虫“满天飞”
记者就这样拿着假冒身份证顺利通过各项检查。抽血化验完回来,老大对记者说:“有缺号的,你就顶上。记住,这几天如果血不行的话,赶紧买补血药。”
9月16日上午9时左右,记者再次赶到中心血站,昨天刚“干号”的红衣男子坐在血站门前的松树下,见了记者指着血站说:“快,老二在里面。”记者跑进血站,血头丁老二正领着4个人体检,记者递上身份证,告诉他血型查过了,是B型的。他看了看说:“现在都检查完了,怎么不早来?”
9时20分左右,时间不长,一青年男子和一30多岁的妇女捂着骼膊从血站走了出来。那个中年妇女黑瘦黑瘦的,脸上没有一丝血色,但由于能参加体检,仍是满脸兴奋。老二告诉记者:“现在正缺B型血,是我打电话连夜找章丘那边的血头要来的人。”
记者过去和那名妇女搭讪,她说:“昨晚接到血头通知,连夜从章丘赶过来赶号,坐了一夜火车。由于逃票,没花一分钱,这次又能赚200多元。”记者看到她的骼膊上全是黑黑的针眼。她告诉记者,两天前她刚在章丘卖了一次,最多时一周卖过5次。随后她和老二在血站门前嘀咕了一会,就和那个一起来的青年一块摇晃着去小摊上吃饭,身子在空荡荡的衣服下摇晃着。
消息来源:半岛都市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