釋迦牟尼與耶輸陀羅的這段因緣，起於少男少女彼此堅定的求道之心。（圖片來源： Adobe stock）
彷彿記得兒時看過的瓊瑤劇《還珠格格》裡，有句台詞：情至深處，不限一生一世，唯期生生世世。
這一句，不知是否受到晚清文人沈復的啟發：《浮生六記》「閨房記樂」一篇中，作者記錄閨中過七夕的場景，講述了與妻子芸娘擺上香燭瓜果祭拜，刻下了「願生生世世為夫婦」的兩方印章，作為二人通信往來之用。
這樣超越生死的誓言，似乎已達到世間愛情的極致。讀者往往感動於這愛情本身，卻鮮有人知，「生生世世為夫婦」，歸根究底，竟源出自佛陀釋迦牟尼的一則典故。
據記載，佛陀之子羅睺羅九歲時，佛陀派遣弟子目犍連把兒子接回剃度，令其修習聖道。但是佛陀出家前的妻子，太子妃耶輸陀羅卻不願交出兒子，甚至關閉城門不讓目犍連進城。目犍連運用神通來到耶輸陀羅面前勸說，但後者不肯聽勸；佛陀的父親淨飯王知道此事後，讓佛陀的姨母波闍波提前去勸說，也同樣遭到拒絕。
這時，釋迦牟尼以神力化現在空中，對她說：「耶輸陀羅，妳可記起久遠以前的誓願？那時我修行菩薩道，用五百銀錢從妳那兒買了五莖蓮花供養定光佛。妳求我生生世世共為夫妻，我對妳說：「我多生多劫佈施一切，不願違逆他人意願。如果妳也能如此這般，我就娶妳為妻。」妳立下誓言：「生生世世，無論國城妻子，甚至我自己都隨你佈施，決不反悔。」現在你為什麼愛惜羅睺羅，不讓他出家學習聖道呢？」
青衣女子應允承諾，將七枝花都給了善惠，並請他將其中兩枝代為獻給佛陀。（圖片來源： Adobe stock）
（爾時世尊，即遣化人，空中告言：「耶輸陀羅！汝頗憶念往古世時誓願事不？釋迦如來，當爾之時，為菩薩道，以五百銀錢，從汝買得五莖蓮華，上定光佛。時汝求我，世世所生，共為夫妻。我不欲受，即語汝言：我為菩薩，累劫行願，一切佈施，不逆人意。汝能爾者，聽為我妻。汝立誓言，世世所生，國城妻子及與我身，隨君施與，誓無悔心。而今何故？愛惜羅睺，不令出家學聖道耶？」——《佛說未曾有因緣經》）
耶輸陀羅聽到此處，瞬間回憶起以往的誓約，如同發生在昨天一般歷歷在目：
那一世，釋迦牟尼是個十六歲的修行者，叫善惠。有一次，善惠經過一個叫蓮花城的地方。城內佈置得異常莊嚴殊勝，原來燃燈佛要來此地說法教化了。善惠想，諸佛不希求錢財供養，最喜歡以法供養，可我還沒得法，就買花供佛吧。但是他找遍全城所有花店，也沒看到一枝花。原來國王要以花供佛，已包下所有花店，下令不許再賣花給其他人。
善惠到處尋求，碰到一個打水的青衣女子（即此世的耶輸陀羅），發現她偷偷藏了七枝青色蓮花在瓶中。善惠想拿五百金買花。青衣女子說：「我要用這花供奉佛陀。」善惠問：「那你能否賣我五枝，你留兩枝？」女子問他買花做什麼，善惠回答：「我想買花供燃燈佛，以求未來成就無上佛果。」
青衣女子仔細觀察他，然後說：「我看你發心勇猛，求法精進，將來會成大果位。你如果答應我，在沒得道前，生生世世娶我為妻；在得道後，允許我出家做你的弟子，我就將花給你。」
善惠說：「為了得道，我會捨棄一切榮華富貴，包括妻兒，你願意嗎？如果你能發願，將來絕不阻礙我所做的一切佈施，我就答應來生娶你為妻。」
青衣女子應允承諾，將七枝花都給了善惠，並請他將其中兩枝代為獻給佛陀。
後來，燃燈佛感念善惠的虔敬，為他授記，說：「在無量劫後，你必成佛，號釋迦牟尼。」這也是漢語中「借花獻佛」這一成語的由來。
看到這裡，耶輸陀羅恍然大悟，於是交出兒子羅睺羅，聽令其隨佛出家，後來證得阿羅漢果，名列十大弟子之一。耶輸陀羅自己也皈依佛門，成為最早的比丘尼之一，亦證得阿羅漢果。
釋迦牟尼與耶輸陀羅的這段因緣，起於少男少女彼此堅定的求道之心，如同佛前供養的青蓮花般純淨。思及此處，筆者才明白，那生生世世為夫婦，不是以陷於世間情愛為目的，而是攜手精進、通往永恆的圓滿和美好的過程。
佛經亦曾預言轉輪聖王下世，傳度一種不離世俗而可修成如來的法門，想來今日在日常生活中修行的夫妻同修，是否也如這段故事中的主角一般，心心相印、共濟同舟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