资料照片:王书君参加他参与发起的纪念胡耀邦赵紫阳基金会的活动。(2015年4月11日)(美國之音)
【看中国2024年8月3日讯】(看中國記者李德言綜合報導)胡耀邦趙紫陽紀念基金會的祕書長王書君於2022年被捕,並被指控是「外國代理人」。2024年7月29日,美國紐約東區聯邦法庭對該案進行審理。出席作證的有FBI探員和現場錄音,也有王書君手機裏隱藏的秘密日記,背後則是中共通過國安官員操縱海外人員秘密收集五大團體信息的手段。
助理檢察官Ellen Sise強調說,中共國安要求王書君寫日記,並向其報告那些參與抗議活動人員的詳細信息。
據檢方指控,王書君向中共國安發送簡訊和電子郵件,並通過寫日記的方式記錄和報告那些準備參加抗議活動人士的姓名及位置,並把這些信息存在電子郵件的草稿文件夾裡,和中共國安分享該郵箱的密碼,讓他們能夠登錄、閱讀未發送的這些郵件草稿。
王書君今年76歲,他曾是中國山東青島社科院的教授,在1994年從中國來到紐約哥倫比亞大學東亞研究所做兩年的訪問學者,2003年入籍美國。2022年3月,王書君被捕,並被控充當了中共政府代理人而沒有向司法部註冊,也被控參與由中共國安部策劃的跨國鎮壓計畫,他本人還作出重大的虛假陳述。王書君和四名中共國家安全部(MSS)官員,涉嫌犯有陰謀、間諜活動、跨國迫害等罪行。
2024年5月17日,紐約布魯克林聯邦法院收到的起訴書中,指控王書君和四名中共國安官員監視著名的民主活動人士、持不同政見者以及人權領袖,他們還密謀在美國內外壓制那些對中共做出批評的人士。
檢方第一名證人出席庭審
2024年7月29日,檢方的專家證人周安瀾(Alexander Joske)出庭,他向檢方解釋了被中共看作是威脅的五大團體。他提到遭中共迫害25年的法輪功,以及法輪功學員遭到非法關押甚至被活摘器官在內的一系列人權問題,中共還對海外的法輪功成員進行信息收集和跨國打壓。其他四個團體包括在美國和海外生活的香港民主活動人士、臺灣獨立倡導者、維吾爾族和藏族活動人士。四名中共國安官員指示王書君收集他們的相關信息。
檢方提到,王書君曾向廣東國安人員匯報了自己和香港民主黨前主席何俊仁通話的內容細節,何俊仁此後被捕,他因2021年被指控「煽動顛覆國家政權罪」,被關押在香港監獄裏。
聯邦檢察官也指控了和王書君同案中的四名中共國安官員,他們目前都處於在逃狀態。
第二個證人見證王書君被關小黑屋
第二名出席的證人是美國海關和邊境保護局官員Jesse Ng。他負責對入境美國的人員進行第二道安檢。2019年4月12日,王書君從中國返回美國,當時在紐約JFK國際機場被截停。美國海關官員問他是否同中國政府官員有聯繫,王書君撒謊說沒有。但海關官員在王書君的通訊錄中,赫然發現了山東和廣東國安的名字以及電話號碼。
王書君隨即解釋說,他回中國旅行,有一部分原因是參加一些在中國進行的電視宣傳工作,他還向海關官員展示一張名片,顯示自己是青島舒心世界文化影視公司和美國香江時代出版社主席。海關官員檢查了王書君的手機和行李。他的手機裏就藏著驚天秘密。
王書君手機中的兩本秘密日記
美國海關官員在把王書君關進小黑屋後,從他的手機裏查出重磅秘密。在隨後的庭審中,王書君兩部手機中的聊天記錄在法庭上被公開展示,聊天記錄是王和山東、廣東國安的通信內容,包括王書君的163篇「電郵日記」,分爲兩部分,一部分是「王氏日記」,記錄了王書君向青島國安紀傑的報告內容;另一部分是「威廉日記」,是王書君提供給廣東國安官員看的。
「威廉日記」中顯示,2016年11月14日,王書君向廣東國安李明通信,李明佈置任務說:「王教授,有機會聯繫何俊仁,瞭解他對明年行政長官選舉的看法。」何俊仁是前香港支聯會主席,這顯示早在2016年,中共就重點監控他了。
王在微信中回覆說,他剛同何俊仁通電話,說何俊仁「有問必答」,他還說到香港要請何俊仁吃飯。李明回覆說好,並指示王書君要在「日記」中做記錄。
當天,王書君在「威廉日記」中詳細匯報了同何俊仁通話的內容,他總結出三個要點:何俊仁對新當選的香港立法會議員因不當宣誓失去議席的感想、香港特首梁振英是否爭取連任,何俊仁是否會支持香港獨立。
李明表示,賀老闆願意支付王書君到香港的機票錢,希望他在春節後能在香港待久一些,王書君說會遵從指示。這裏的「賀老闆」就是李明的國安上司賀峰。
2016年11月26日前後,山東青島國安紀傑在一些通話中指示王書君在即將召開的民主活動中,「務必」要和某些與會者做交流,從而完成「老闆」指派的任務,因為被指定要交流的與會者和中共國安感興趣的某個團體有聯繫。
第四名證人出場 FBI臥底探員陳探員的錄音
對王書君庭審第二天,第四名出場的證人是FBI臥底探員陳探員。他講述了2021年7月31日到王書君家執行臥底任務的經過。
在法庭上,還播放了對王書君秘密錄音的片段,從中可以聽到,陳探員敲門說是從「國安的賀總那邊過來的」。王書君讓他進了門。陳探員扮中共國安人員,提出有關在線資料庫文件的安全問題,建議他刪除某些文件,以防美國的調查。
王書君同意部分刪除日記,表示,完全刪除太明顯,建議「隔一個刪一個」。
王書君和陳探員談起他和青島、廣東國安的認識過程,說自己於2016年通過女兒女婿在香港的飯局上認識了廣東國安賀總(賀峰),從2003年開始,他通過外甥的同學認識的青島國安紀傑。
王書君說他寫的「王氏日記」和「威廉日記」很多內容都是公開信息,有些會議通知也會給媒體刊登。這兩種日記的內容有90%相同,只有少部分根據不同國安部門的興趣有區別,廣東國安對香港的情報非常感興趣,他會在「威廉日記」中提到香港方面的消息。
王書君還特別告訴陳探員,如果他被抓後受到質問,就説這些日記的內容在報紙上都登過。他說自己通常提前兩天把基金會的活動預告發給報紙,以便提前發布消息,就像做廣告一樣。王書君說自己和香港特首候選人是朋友,賀峰要求他同香港特首候選人一起吃晚飯,收集信息並向他報告。王書君說會把談話內容記錄在日記裏。
王書君還把電腦上的電子郵件密碼告訴給陳探員,他提到廣東國安賀總經常更換和他聯繫的郵箱。他說自己主要是發送會議通知,匯報和民運人士的聊天內容,還説自己提供的信息沒有太大價值。
FBI探員證人出庭
FBI探員Garrett也在當天以證人身份在法庭現身,他說,2022年3月16日,在逮捕王書君之前,自己和他有三次會談。
第一次會談是在2017年8月,在法拉盛的一家餐館,出席的還有一名中文翻譯。王書君被問到是否和中共領事館或國安部有聯繫,他表示否認,說自己避免和任何的中國官員接觸,除非自己需要獲得簽證回中國。王書君對此做出解釋說,自己所在的胡趙基金會支持民主,但不公開反共。他因此每年都回中國,去香港看女兒女婿,或是回青島家鄉。
第二次會談是在2019年4月12日,在紐約JFK機場。王書君當時剛從中國返美,機場海關官員攔截了他,還在他的小本本上發現多名中國官員的聯繫方式,有中領館僑務處主任董海榮、青島市僑務辦公室的陳春雷、青島國安盧處長和紀傑科長、廣東國安賀峰主任和隨從李明。
海關官員在王書君的行李中發現一份手寫文件,上面有大約64名民主活動人士的姓名和聯繫信息,他們中的很多人都在美國,上面也有香港前支聯會主席何俊仁的相關信息。
第三次會談是在2021年8月11日,即陳探員「釣魚取證」的兩週後,FBI探員來到王書君在康州的住所。他先告訴王書君,最近「抓到了一個小特務」,這個「特務」到過王家,所以FBI就到他家問話。王書君最初持否認態度,在看到照片後又聲稱他和這個人只說了幾句話,後來又聲稱這個人來他家,是幫忙做裝修工作的。
Garrett探員說,在持續6個半小時的會談中,王書君翻來覆去就是不說實質的內容,他否認認識廣東國安賀峰,說自己「真的不知道、不認識」,直到FBI探員向他展示了通訊錄上的聯繫方式後,王書君才承認自己認識賀總,兩人曾一起旅行。
「王氏日記」的片段也在法庭上被再次展示,其中包括王書君在2016年11月21日記錄說,胡趙基金會董事會計畫在11月26日進行2016年的工作總結和第二年的工作部署。
紀傑在微信中給王書君發消息說:「這次會議非常關鍵。首先,確保是你去聯絡那位姓趙的臺灣人,並嘗試參與他們的事務,這樣我們就有可能完成盧老闆交代的任務。接下來,我們需要聚焦並落實之前通過微信溝通的幾項工作……查看趙先生他們資金運用的詳細情況,以及阿濤與藏人、維吾爾人和蒙古人之間的關係也很重要。祝你取得豐碩成果,這樣我們就可以要求老闆給予更多的支持。」
Garrett探員通過向王書君確認得知,紀傑提到的這個「盧老闆」就是王書君記錄在小本本上的盧可清(Keqing Lu,音譯),他是紀傑的上司。他們兩人及廣東國安賀峰和李明,是該案的同案被告,這四個人目前仍處於在逃狀態。
女證人名字旁被標注信息本人緊張
7月31日最後一名出庭作證的證人是香港維權人士楊錦霞。她說在2014年香港普選運動(雨傘運動)期間,成立NY4HK組織,也和胡趙基金會進行過間接的合作。
2014年,楊錦霞參加了胡趙基金會主辦的「胡趙精神與中國憲政改革國際學術研討會」。FBI在法庭上展示了當時參會者的簽到簿,上面寫有楊錦霞和其他一些與會人士的簽名和聯絡方式。楊錦霞在法庭上提到自己看到名單被收集後的驚訝和擔憂,尤其是看到自己的名字旁被註明「香港女」,感到很緊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