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溫夢黃龍(圖片來源:Winnie Wang/看中國)
一個王朝的興起與滅亡,可謂風雲席捲,呼聲震天。而寥寥幾句的童謠,卻唱出了一個國家的興起和敗亡。那究竟是誰透過撲朔迷離,一眼洞穿天機?
童謠唱開國:東海鯉魚飛上天
五代十國歷史時期的南唐(937年—975年),在十國中版圖最大,國勢最強,在當時可謂是強國。南唐定西都於建康(南京),定東都於廣陵。
南唐開國之君名諱李昪(音同「變」。889年—943年),小名李彭奴,徐州人。李家世代身份卑微。六歲時,李昪失去了父親。正值兵荒馬亂之年,伯父李球帶他來到了濠州。不久李昪的母親也去世了,李昪成了孤兒,寄居在濠州的開元寺。
乾寧二年(895年),南吳太祖楊行密(852年—905年)攻打濠州時,見到相貌奇特的小李昪,很是詫異,於是收他為義子。但楊家的幾個兒子都很反對,拒絕接納這個小兄弟,吳太祖就把他交給大將徐溫。
徐溫和李昪非親非故,卻很有緣分。一天,徐溫做了一夢,夢中水裡有十幾條黃龍。一個身形偉岸的大丈夫,手持一戟站在旁邊,說:「你可以隨意抓龍。」徐溫袒身入水,抓住了一條龍,繼而從夢中醒來。
第二天,吳太祖將李昪轉給徐溫,對他說:「這孩子相貌非常,然而我家的孩子終是容不下他。就交給你吧。」因為昨日奇夢,徐溫高興地接納了李昪。從此他跟隨徐姓,改名徐知誥。徐溫妻子姓李,很愛護這同姓的義子。
徐知誥長大後屢建功績,官位不斷升遷。他為政寬仁,慷慨好施,為官廉潔,節儉自律。並且多方招攬賢士,又注重農事,獎勵農桑,很得民心。楊行密曾對徐溫說:「知誥是才智出眾之人,眾將領的子弟都比不上他。」
天祚三年(937年),南吳君主楊溥禪位,南吳滅亡,徐知誥(改名徐誥)稱帝,建國號大齊,年號升元。升元三年(939年),徐誥恢復李姓,改名李昪,改國號為大唐,史稱南唐。
李昪即位之前,江南傳唱童謠,曰:「東海鯉魚飛上天。」鯉,與李同音,意指李昪;「東海」,徐之望也,李昪的養父徐溫便是東海人。「飛上天」指登上帝位。
中國民間傳說,鯉魚躍過龍門,就會化成龍。《易經》中常以「飛龍在天」比喻一個人建立新王朝,做了皇帝。李昪成為南唐開國之君,「東海鯉魚飛上天」的預言終是應驗了。
事後人們才發現童謠別具寓意。(圖片來源:Adobe Stock)
童謠唱亡國:後園桃李不生花
南唐國祚僅三十八年,立朝後迅速地走向衰亡。南唐最後一位皇帝李煜(937年—978年),人稱李後主。
李煜極具藝術天賦,工於詩書繪畫和音律,是名震一時的詞人,享有「詞聖」稱號,是位多才多藝的皇帝,不過,他卻也是南唐的亡國之君。
他於建隆二年(961年)秋天即位,立司徒周宗長女娥皇為皇后,即大周後(936年—965年)。大周后不僅通曉書史,且精通音律,能歌善舞,尤其善於彈奏琵琶。李煜嗜好音律,痴迷成性。他留戀後宮,以致荒廢政事。乾德二年(964年),大周后病逝。
當時,江南的金陵城街頭有一群兒童,唱著一首歌謠:「索得娘來忘卻家,後園桃李不生花。豬兒狗兒都死盡,養得貓兒患赤瘕。」
歌詞唱的是貓貓狗狗,童真童趣,倒也契合兒童的樂趣。人們也只當是民間的歌謠罷了。然而,事後人們發現童謠別具寓意。
娥皇病逝四年後,開寶元年(968年),李煜冊封娥皇的妹妹為皇后,即小周後(950年—978年)。
小周后很會飲酒,和李煜盡情酣飲享樂。李煜享受風雅逸樂時,北宋趙匡胤正在厲兵秣馬,準備統一江南。開寶八年(975年),趙匡胤命大將曹彬攻打江南,李煜兵敗降宋。
到了這時,人們才明白童謠的寓意。「索得娘來忘卻家」,「娘」指小周后,意指李煜娶了小周後之後,忘卻了國家。「後園桃李」,指李氏的後代子孫,「不生花」暗指絕統。
「豬兒狗兒都死盡」,童謠以「豬兒狗兒」代指紀年中的地支,戌年(狗)和亥年(豬)。開寶八年是乙亥年,南唐滅亡,李氏從此絕統。「養得貓兒患赤瘕」,養的小貓眼睛有病,抓不到老鼠。乙亥年之後是丙子年(鼠年),此句以貓看不見老鼠,隱喻南唐看不到鼠年。因為丙子年,北宋一統江南,南唐成了大宋的天下。
王朝興起和滅亡,幾句歌謠描繪得淋漓盡致。誰能相信歌謠只是調皮頑童的傑作?有道是:「童謠之言,生於天心。」世事紛擾,變化莫測,誰一眼洞穿這撲朔迷離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