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絕對可以學著管理杏仁核,讓前額葉皮質發揮功能,用有效的方式回應壓力。(圖片來源:Adobe Stock)
把想像拉至久遠的時代,想像你是山頂洞人,坐在洞穴外面,陶醉於美麗的日落,臉上帶著一抹微笑。
再想像躲在洞穴樹旁的大熊把你咬成碎片。現在你知道坐在外面乘涼會發生這種事。人們會被熊咬死,也可能被獅子或其他在外面遊蕩、想吃人肉當零食的動物咬死。
我們的祖先因為充滿警覺性、會隨時偵測危險,才得以存活下來,並傳下他們的基因。人類的祖先很神經質,但如果考慮到當時非常切身的生理威脅,這很合理。防範未然,總好過事後後悔。
無論你以為角落的黑影是一條蛇,結果只是手提包的帶子(它們是有帶子的,對吧?)而被嚇到多少次,小心謹慎還是非常有幫助的,所以大腦就進化成了超級機警的「求生」機器。這是大腦的工作,也是為什麼祖先得以存活下來,而我們能存在於這裡的原因。所以,謝啦,祖先們。
但現在事情變得更複雜。為了提升存活率,人類開始群居生活,並過得越來越好。生活環境變得越來越安全,人類更容易存活並傳下基因。
於是,我們祖先轉而關心的是不要被群體排擠。如果只有自己一個人,又沒有資源,誰來殺雞宰羊提供飲食?人類基本上無法獨自在這樣的情況下存活,就像在居家隔離的時候,必須請他人到特易購超市(Tesco)幫忙買點東西一樣。
恐懼檔位
大腦會為恐懼準備就緒,而其中要為此負起最大責任的就是杏仁核。杏仁核的大小一如其名,和杏仁差不多,雖不起眼,但它只要認為有出現明確的威脅,就會促使我們採取行動。杏仁核會在腦中大喊:「這不是個演習!」杏仁核是腦中最早演化的部分,主要關心生存的問題,因為那是過去唯一重要的事情。杏仁核會讓大腦和身體進入高度警戒的狀態,啟動戰或逃的反應。杏仁核很重要,能幫助人們活下來並演化,但它並不是大腦中演化得最精細的主角。杏仁核會先採取行動,但不會過問之後發生的事。
戰或逃反應是演化過程中讓人們得以存活下來的方式。(圖片來源:Adobe Stock)
戰或逃反應是演化過程中讓人們得以存活下來的方式。
一旦偵測到危險,我們不是要逃跑,就是要戰鬥,而生理反應已為此準備就緒。此時,肌肉會變得緊繃、心跳加速、呼吸急促、想法翻騰不止等等,這些反應不就是焦慮嗎?沒錯,戰或逃的反應就跟焦慮的徵兆一樣,因為兩者基本上是一樣的。大腦對於現代威脅或壓力的反應(擔心新冠肺炎、工作、家庭、地位、金錢、健康、被拒絕等各式各樣的恐懼),跟害怕被熊攻擊是一樣的。因此,害怕在老闆面前公開演講,或是過度思考人際關係中的危機,都可能引發戰或逃反應。
大腦中的智慧女性
如果大腦裡有位朋友,可以讓杏仁核冷靜下來,幫助管理壓力就好了……其實,是有的!前額葉皮質就是大腦中的智慧女性。我常想像這位智慧女性就像蜜雪兒‧歐巴馬一樣,當然,你也可以自行把她想成是露絲‧拜德‧金斯伯格(Ruth Bader Ginsberg,美國女性平權先鋒)或瑪雅‧安傑盧(Maya Angelou,美國作家兼詩人)。前額葉皮質位在額頭後方,你可以輕輕撫摸它,以示感激。
前額葉皮質掌管了最人性的部分。隨著人類開始在較為複雜的群體中生活,前額葉皮質是大腦近來才演化的部分。
不同於杏仁核,這是大腦中發展最精細的部分。這部分的新大腦可解決問題、提前計畫並抑制衝動,也是這部分的大腦幫助科學家研發出了Covid-19的疫苗。
前額葉皮質儲存了我們目前的狀況以及過去的資訊,幫助人們在面臨壓力時做出良好且有效的選擇。但現在的問題是,在受到威脅的情況下,前額葉皮質的反應速度比杏仁核慢,而在前額葉皮質反應過來之前,杏仁核很可能就啟動了戰或逃反應。但別驚慌,我會教各位如何控制杏仁核,等到你的好友前額葉皮質可以回過神來發揮功能。
前額葉皮質很棒,但是(總有個「但是」),它擁有能思考未來的能力(也就是解決問題的能力),也有獲取過去經驗的能力,代表這部分的大腦會讓我們對過去發生的事情感到痛苦不堪,對未來做出災難性的想像,在與他人的比較中感到矮人一截。
現代生活
所以,問題來了。我們的舊大腦仍然靈敏地接收恐懼,而新大腦在擔心未來,並對過去感到痛苦不堪。沒有了尖牙利齒的老虎、獅子或蛇,我們卻有了更糟糕的東西—現代世界。
對於我們的心智來說,現代世界的威脅可不曾少過。我們會用類似的方式回應,但不總是有用。穴居人出門會小心威脅生命的危險,我們的現代腦袋也會做一樣的事情,也就是問:「如果我失敗了怎麼辦?值得冒這個險嗎?」除非碰上關鍵時刻,不然穴居人不會用盡力氣。但現代大腦告訴我們,除非我們能確定結果,不然不要冒險。
一個穴居人會想:「老友,我可不會在這裡採集食物。上次這裡發生了可怕的事。」我們的現代腦則會說:「你以為你是誰啊?一次失敗,一輩子都是失敗者。」只要將自己與社群媒體上的他人稍加比較(人類天生就害怕被群體排擠),心智就會進入威脅超載的狀態。
你的心智不是想毀了你或是你的人生計畫,而是想拯救你於痛苦,這是心智進化的目的,但有時候它做得有點過火。現在你知道你的心智是出於好意才會以任何形式抗拒風險,你就能更有效地處理它產生出來的想法,不讓它阻礙你。你絕對可以學著管理杏仁核,讓前額葉皮質發揮功能,用有效的方式回應壓力。
本文摘自世茂出版社出版《抗壓韌性:學會覺察與疼惜自我,活出想要的人生》,作者:珊‧艾卡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