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彪出逃坐的三叉載客機款型(圖片來源:免費圖片)
「九‧一三」導火索
1971年9月13日凌晨,林彪、葉群、林立果、劉沛豐、林彪的司機楊振剛、機長潘景寅、機械師李平、張延奎、特設師邰起良共9人搭機飛離山海關機場,飛機為英國霍克薛利航空公司於1960年代中期生產的三叉戟1E型中短程噴氣式客機,作為巴基斯坦還款的一部分,被分配給中共空軍專機使用。
在1970年8月舉行的中共九屆二中全會(廬山會議)上,林彪、陳伯達、葉群、吳法憲等人聯合汪東興試圖打倒張春橋,但由於毛澤東的強烈反對而失敗。陳伯達被隔離審查,林彪雖未被點名批判,但其集團的葉群、黃永勝、吳法憲、李作鵬、邱會作等人以及汪東興均被毛澤東要求做出檢討。會議後,毛澤東通過各種方式要求林彪作檢討,林彪卻不為所動,兩人的矛盾逐漸加深。毛澤東開始採取「甩石頭」、「摻沙子」和「挖牆腳」的方法對付林彪集團。在1971年2月的全國計畫工作會議上,毛的侄子毛遠新甚至公開宣稱:「廬山會議是一次‘未遂政變’。」
據中共官方史料稱,1971年3月,林彪提出要「先搞一個計畫」,林立果在上海同其組建的秘密組織「聯合艦隊」主要成員於3月下旬擬出《「五七一工程」紀要》(「五七一」是「武起義」之諧音,即武裝起義。「五七一工程」名稱為林立果所定)之草稿。
1971年4月,黃永勝、吳法憲、李作鵬、邱會作四人向毛澤東提交檢討後,毛澤東接見了他們並表示:「這件事到我這裡,就算是處理結束了。」但之後毛澤東從熊向暉處得知,1970年「批陳整風」匯報會文件中的黃、吳、李、邱四人的檢討書被軍委辦事組扣下了許多,60多份只發了7份,傳達範圍非常有限。1971年5月1日晚上,天安門城樓上舉行觀燈晚會,林彪原本拒絕出席,後在葉群、周恩來催促下才勉強參加,過程中和毛澤東幾無交流。
1971年8月14日,毛澤東離開北京開始到南方巡視,向湖北、河南、湖南、廣東等地的黨、軍負責人打招呼,批評軍委辦事組及林彪。毛澤東談到「廬山這件事還沒有完」、「有人急於想當國家主席,要分裂黨,急於奪權」,發言內容明確指向林彪,之後更明確對林彪進行點名,說:「林彪同志那個講話,沒有同我商量,也沒有給我看。」「這次,要保住林副主席,不做個人結論,但他當然要負一些責任。」毛澤東還在武漢講「不要讓自己老婆當自己工作單位辦公室主任」。毛澤東這句話事實上是直接批林的。因為林彪之妻葉群時任中共中央政治局委員兼「林彪辦公室」主任。
8月23日,武漢軍區政委劉豐把毛澤東在武漢批林與葉群的內容,透露給林彪侄子林漢雄。9月3日上午,林立果在毛家灣對「林辦」工作人員王淑媛說:「寧可逃跑也不像劉少奇那樣被抓住坐牢,實在不行就上山打游擊。」毛澤東的南巡談話內容被林彪、葉群、林立果等人得知,成為「九·一三」事件的導火索。林立果,林彪與葉群之子,時任共軍空軍司令部辦公室副主任兼作戰部副部長。
林彪出逃前的事情
1971年7月17日,林彪、葉群乘坐專列前往中直北戴河療養院避暑,入住96號樓。到北戴河後,林彪閉門不出,情緒低。
9月5日,武漢軍區政委劉豐將毛澤東接見中南各省負責人的談話,明確地指向林彪的內容透露出來,消息傳到林的老婆葉群耳朵。於是,就有了葉群和他兒子林立果謀劃出逃香港的計畫。也許,她們是想通過香港再到臺灣。但是,林與國民黨之間的關係,毛應有所耳聞,而林的女兒,豆豆,在這時,卻因為葉群沒把她拉過來而出了事,因此,一切,都發生在一場設定好的戲劇中。
9月11日上午,林彪的二子林立衡找內勤陳佔照,要他偷聽林彪和葉群的談話。陳說:「我在走廊聽過主任哭時說:‘現在人家說我是特務,我要逃走’。首長說:‘我有什麼辦法,你走就走吧!’我們不敢進臥室偷聽。被抓住不得了。」
9月12日21時許,林立果在走廊上碰到林立衡。林立果對林立衡說:「明天早上六點行動!」,林立衡詢問到哪去,林立果說:「以後再跟你說,我馬上到首長那去!」之後緊張地跑到林彪處與林彪、葉群密談。林立果、葉群從林彪處來回進出多次。不久,內勤張恆昌告知林立衡:「我聽到主任說:‘去廣州不行,到香港也行呀!’」
23時整,周恩來指示林彪部下李作鵬:飛機需要周恩來本人、黃永勝、吳法憲、李作鵬的同意才能起飛。
23時22分,周恩來與葉群通電話,詢問葉群知不知道北戴河有一架專機。葉群先說不知道,後承認有一架專機,並稱要去大連。周恩來表示晚上飛行不安全,別飛了,需要的話,周親自去北戴河看林彪。
23時55分左右,林彪、葉群、林立果、劉沛豐、李文普乘坐楊振剛駕駛的大紅旗轎車從96樓向山海關機場出發。在58號樓的林立衡等人旋即從多個渠道得知林彪、葉群、林立果等人已經乘車離開。駛過58號樓不遠,因為有警衛攔車,開槍打傷一警衛。紅旗轎車隨即啟動,加快速度向山海關機場方向駛去,8341部隊在後乘車追趕。
周恩來又命令人打電話到山海關機場,找到三叉戟專機駕駛員潘景寅,命令:「要絕對忠於毛主席,飛機決不能起飛,不管什麼人的命令都不能起飛」。
零時06分,李作鵬再次打電話到山海關機場調度室,機場站長潘浩回電話詢問:「如果飛機強行起飛怎麼辦?」李作鵬回答:「可直接報告周總理。」
零時22分,林彪等人乘坐的紅旗轎車到達山海關機場停機坪,葉群下車即大喊:「有人要害林副主席,我們要走了」,這時兩輛加油車和256號三叉戟飛機的三名機械師正在加油,飛行員潘景寅也已經登機。而載著登機梯的卡車還沒有調來,8341部隊二大隊副大隊長於仁堂和機場地勤人員看到,林彪、葉群、林立果等不及了,慌慌張張從工作人員的小鐵梯往飛機上爬。林彪爬得非常吃力,司機楊振剛在下面托著他,才勉強爬進機艙。林立果拿著手槍,斥責油車司機「快開走」,他最後一個上了飛機。飛機滑行過程中右側機翼撞上加油車罐口蓋,刮掉了機翼上的鋁皮,撞碎了機翼上的綠色玻璃燈罩。山海關場站的參謀長佟玉春朝天連開三槍,機場隨即緊急燈光管制,一片漆黑。
零時32分,林彪等人所乘三叉戟飛機在機場熄燈、導航關閉、沒有夜航燈光照明以及機組人員不到位的情況下強行滑出並起飛。隨即山海關機場副站長趙雅輝報告李作鵬飛機已經強行起飛,李作鵬報告給周恩來。周恩來命令空軍司令部,監視飛機動向,並要求通過報話機向飛機喊話,命令向北京飛,指示他們掌握情況,隨時報告。隨即周前往中南海游泳池向毛澤東匯報。
三叉戟256號專機起飛後,一開始可能去南方,向西飛行,後慢慢劃大圈轉彎向西北飛去,飛行高度保持在3000米左右。周問毛:「要不要攔截飛機」。毛澤東答:「林彪還是我們黨中央的副主席。‘天要下雨,娘要嫁人’,不要阻攔,讓他飛吧!」
飛機飛越邊境前在內蒙古的貝勒廟上空盤旋了一週,顯示猶豫、遲疑的狀態。
凌晨1時50分,三叉戟256號專機飛越中蒙邊境414號界樁,進入蒙古國,不久從中方雷達監控中消失。(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