扮演格蕾絲的女演員妮可·基德曼(圖片來源:ANGELA WEISS/AFP via Getty Images)
丹麥著名電影「狗鎮」中描述的村莊只有15個村民,遺世獨立,土地平曠,屋舍儼然,良田美景,堪稱世外桃源。這裡的人都是好人,這裡的小孩都是好小孩,他們不辭辛苦勞作,相敬如賓,沒有矛盾,一切如電腦程序一樣井然有序。善良在這裡一統天下,人性之惡無處藏身,貪婪邪惡無處容身。
格蕾絲對人性的認知受到挑戰
一聲隱約的槍聲後,美麗的格蕾絲來到了村莊,要求藏身在這裡,接著一輛神秘黑色轎車載著一群黑幫找到狗鎮,格蕾絲在躲避黑幫,她無處可去。在村長湯姆的開導下,村民們決定給格蕾絲兩個星期考察,然後再決定去留。為了表現自己,格蕾絲去每家幹活,照顧老人,陪伴孩子。村民們付她工資,她買了七個可愛的瓷娃娃。
兩個星期後,她完全融入了小鎮生活,村民們希望格蕾絲留下來,湯姆也向她表達了愛慕之情,格蕾絲覺得這裡就是她的烏托邦,是她嚮往的彼岸,是貧窮但樂融融的伊甸園,她將在這裡修行,獲得良知和善良的密碼,最終進入天堂。但是她的天真善良並沒有為她贏得這一切。
當通緝令貼到了狗鎮,當警察來盤查時,村民們覺得格蕾絲應該幹更多的活才能平衡她帶來的風險,於是她開始幹更多的活。這次大家收起了客套,把髒活累活都交給了她,付她更低的報酬。但人性的貪婪從來都不是容易滿足的。只要你有所求,你就受制於人。格蕾絲想留下來成為她最大的軟肋,當警察再次來時,村民查克開始要挾她,她無力反抗,於是被查克強姦。
罪惡也不是忽然一夜之間來的,它是一點點來的,先試試水,猶豫著,如果受害者軟弱,它就一點點變本加厲,最後無所顧忌地為非作歹,興風作浪。格蕾絲的軟弱為她以後的悲劇拉開了序幕,噩運正式上演。查克的老婆維拉帶著人痛打她,罵她是勾引有婦之夫的蕩婦,還當著她的面砸碎了她至愛的七個瓷娃娃,「如果你忍著不哭,我就給你留一、二個。」
瓷娃娃的破碎打碎了格蕾絲的烏托邦,她和湯姆合謀搭村民奔的貨車逃離狗鎮,但貨車開到一半停了下來,奔強姦了她。不過悲劇沒有完,奔又把她送回狗鎮,狗鎮的15個村民站在車邊,等著這個逃犯,他們開始集體對她施虐。
為了防止她逃跑,他們打造了一個沈重的鑄鐵車輪,像一個狗鏈子,套在她的脖子上鎖住。他們把她當狗。她成為狗鎮的囚徒,也成為狗鎮的公共妓女。所有男人都會找她發泄獸慾,他們沉默地動作著,完事後提起褲子離開,沒有一句話。
後來,連狗鎮盲眼的老人和十歲的幼童也以猥褻她為樂。湯姆也想強姦她,但他的「愛情」阻止他縱欲。當格蕾絲在精疲力盡時拒絕了他的求歡後,他終於露出真面目:「所有的男人都佔有了你,只有我還沒有」,他不甘心,覺得自己的權利沒有得到滿足,想置格蕾絲於死地,於是他舉報了她。
格蕾丝完成了她的人性蛻變
當那輛神秘黑色轎車再次來到狗鎮時,格蕾絲見到了她的父親,一個惡的化身,殺人不眨眼的黑幫頭子。格蕾絲來到狗鎮前,行善積德,克服私心,慈悲為懷。她批評父親,批評惡,她選擇站在石頭的對立面---雞蛋的一方,有良知也有行動,寧願遠走他鄉也不願接受父親的權力,她來到了狗鎮,她覺得普通民眾中才有更大的善良。
但孰不知,她進入了另一種惡。父女久別重逢,但此時的格蕾絲已經把人性之惡統統看透了。當血洗狗鎮的命令從她的嘴巴中發出,她就成了另一個狗鎮人。而此時的狗鎮人則成了一群無助的格蕾絲。她發泄內心的怨恨,「有個家庭有好幾個小孩,當著他們媽媽(維拉)的面先殺兩個,如果她能忍住不哭,那就停止」。
最後所有人都被殺光了,只剩下湯姆,這個自稱最愛她的男人。格蕾絲提著槍,親手了結了他的生命。從此以後,格蕾絲成為無情狠毒的人,她終於可以接手她父親的龐大罪惡帝國,成為優秀的繼承者,成為自己當初最嫌棄的人。最後狗鎮只剩下一隻狗,再無人倖存---犬獸當道,人何存焉?
人性之惡
一個秉持人性本惡理念的人性悲觀者會認為,惡一直存在,只是緣於道德和倫理規範,法律的威懾而沒有氾濫成災。所謂好人不是因為無暇,而是十分清楚自己的缺陷而自我警惕。他(她)用良知自我教化,用美德自我加持,從而做到人畜無害。
在日常生活中,我們都在心中編織著一個籠子,我們把人性中的那頭野獸關在籠子裡。但在某些不必擔責時,籠子門會打開,惡念被喚醒,對弱者進行凌辱和殺戮。尤其當身處集體,並覺得作惡沒有後顧之憂時,潘多拉的盒子就會自動打開。
所有狗鎮人都不覺得自己是在作惡,更不覺得自己是罪人。他們認為冒著風險收留格蕾絲是一種莫大的恩惠。所以格蕾絲必須付出回報。至於用狗鏈子鎖住她,以及對她的姦淫,那只是對她逃跑的一種懲罰。合情合理。因為他們是施恩者,她理當感恩,滴水之恩,當湧泉回報,他們怎麼對她都不過分。這種心態就是傲慢。
真正的施舍不是一種交易式的交換,不是用神的名義做買賣,不是高人一等的打賞,而是平等的尊重,包容和幫助。人的諸種罪惡中,傲慢為最,認為自己比別人更優越,然後變質為對他人的輕視,甚至憎恨,這是一切罪行的開端。宗教提倡謙遜,不僅僅是行為上,更是靈魂中的自知和謙卑。
而格蕾絲則有更大的傲慢。來到狗鎮之前,她是主張寬恕的基督徒,她佔據道德高地,批評父親,批評惡,主張原諒殺人犯、強姦犯。可是誰給她寬恕的權力?所有罪行的受害者答應了嗎?切膚的痛苦,她感受過嗎?她憑什麼做受害者的代言人?憑什麼去為他人的慘劇蓋棺定論?誰有終極的的審判權?西方人說上帝,東方人說閻羅王。試圖逾越本分去用道德審判他人的人也是傲慢。
狗镇就在我們的周圍
最後父女重逢,黑幫父親對格蕾絲一針見血地指出:「慈悲為懷沒有錯,但你的標準要一致才公平,你有錯要受罰,他們也一樣,人要為自己的行為負責,但你不給他們機會,你自以為你的道德高於他們,這是極端的傲慢。」
確實她從沒把狗鎮的人當人,她把他們當狗,她把自己當人。她制定了兩套標準,一套對狗,一套對她自己。她美其名曰為嚴以律己,寬以待人。她和狗鎮人在這一點上有著驚人的一致:傲慢,自以為是而不自知。
其實狗鎮無處不在,狗鎮中的村民就在我們周圍,生活中也在隨時上演著狗鎮,演員們可以是家人、同事和朋友。你的孩子可以是格蕾絲,你愛人可以是湯姆,你可以是一條狗。你的軟弱也會助長人性中的惡,這就像打開了地獄的大門,在大門裡面的人性醜惡會讓你懷疑這到底是人還是獸。人無善良,惡就會成為主宰。
狗鎮人也都不是本質上的壞人啊,他們曾經由衷地向格蕾絲的貢獻表示了感謝,那個猥褻她的小男孩曾送給她自己心愛的玩具。這一群本性不壞的人們只是在一個施惡不會受懲罰的環境下紛紛行惡。假如你是狗鎮村民,在全鎮人都放棄人性,你會抵制住誘惑,堅守善良嗎?
而「鐵鍊女」所在的徐州豐縣的村民們以及參加活摘的醫護人員們本來也都是些普通民眾,他們在生活裡是父母、兒女、兄弟姐妹,但默許甚至鼓勵作惡的中共的制度讓他們最大限度地釋放了人性之惡。那么如果你生活在徐州豐縣,處於就業以及活摘器官的產業鏈中,你能抵制人性之惡、堅持善良嗎……
中共就是通過運動來製造弱者,滿足人性之惡,這也解釋了中共對民眾的殘酷迫害之所以每次都能得逞。因為越邪惡就越有人跟隨,因為它提供了讓大家輪流扮演村民和格蕾絲的機會,從而內心的邪惡就會受到極大的誘惑。
在中國大陸,狗鎮無處不在。當然,在這個「狗鎮」裡,雖然有很多人還沒有邪惡到去強姦弱者,或參與活摘別人的器官,但你內心的貪慾,在隨大流的心理下,使你做了多少與自我標榜的道德所完全不相容的事情!那些索賄、索色甚至舉報正義人士的良心之舉而讓別人家破人亡的行為,不就是比狗鎮的村民們有過之而無不及嗎?
更可怕的是,「狗鎮」還畢竟是一個虛構的故事,而活摘器官則是一個實實在在發生在現實中的驚悚劇。由於大陸這個「狗鎮」中的「村民們」自覺或不自覺的參與,這個可怕的驚悚劇已經不止發生在法輪功學員身上,現在已經開始在「村民們」的身上開演了。前不久發生的胡鑫宇事件難道不就是一個明證嗎?
要避免一個社會成為「狗鎮」,就必須保障人權,建立能夠切實保障異議人士和少數派的制度,杜絕出現強者通吃的局面。要避免「狗鎮」的情景再現,就需要杜絕那些迫害人而又可以不受追究的權力。不要把自己和別人逼入絕境,要儘量自己的抑制人性之惡而讓人性之善佔據主導。。
把人放進「狗鎮」裡,就會充分激發人性之惡,那麼就必須遠離「狗鎮」,要脫離這樣一個邪惡之地。而從心靈中退出中共這一邪惡的政黨不就是這樣的一個自我救贖之舉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