機場離境大堂(圖片來源: Getty Images)
【看中國2023年2月7日訊】一、當代中國顯學:潤學
最近兩三年來,有一個詞:「潤」(run),成了中國大陸的熱門詞,它反映了當下中國相當普遍的社會心理,反映了目前中國在國際社會中的地位,也是躁動在中國社會中的一股巨大的潛流。
潤學就是在這樣的背景下誕生的。「潤」(run),是取音自英語的網路詞,即逃離中國。
據聯合國難民署的數據,自習近平上臺以來的十年間,尋求庇護的中國公民人數增長了近八倍,到2021年達到近12萬人,其中約75%的人在美國尋求庇護。截止到2019年,用各種方式離開大陸的人,近30年已超過千萬人,是全球排名前三名的移民輸出大國。
特別是最近兩三年來,在殘酷的習近平國進民退政策和清零政策的推動下,怨聲載道,潤學勃興,成為顯學。逃離中國的潮流浩浩湯湯,勢難阻擋。這一波潤潮與過去移民潮相較有一個新特點,是中產以上的人連帶巨額財富一同潤出者特別多。尤有甚者,最近,中國很多大工廠大企業竟也紛紛「逃往」印度和周邊其他國家,不計成本,無論代價。
簡言之,中國社會的精華(精英和財富)近年來大規模潤出,遷移到新加坡、迪拜、馬爾他、倫敦、東京和紐約,甚至到了印度和越南等國家。中國變成人口正在減少,且社會精華逐漸被掏空的一個蠻荒而貧窮失敗的國家,西朝鮮。
這是一幅摧肝裂膽的畫面。在我們有限的近代中國記憶中,除了1949年內戰後國民政府播遷臺灣的逃亡潮,1962年大陸人的逃港潮,1989年天安門大屠殺後的中國人的外逃潮之外,實在已記不得在哪朝哪代出現過這樣大規模逃亡海外的悲壯劇情了。 何以至此?
二、絕望之國
「哀莫大於心死」
古賢者曰:「哀莫大於心死」。當前中國出現的人、財、物的潤潮,表明,人心已散,人心已死。祖祖輩輩在那塊土地上休養生息、繁衍成長、安土重遷的中國人,如今大多對那片共產黨治下的土地徹底絕望,從而爭先恐後,背井離鄉,逃離家園了。夫子曾說「苛政猛於虎」,如今卻是「習政狠於狼」了。
特別是過去五年來在習近平「不忘初心」從而對民營企業整肅監管打壓的政策下,中共對很多民營企業痛下殺手謀財害命:孫大午、阿里巴巴馬雲、滴滴、京東、教培行業、騰訊、聯想集團……。他們在過去幾年裡處罰了國內最大的民營企業,詆毀國內最著名的企業家,用恐怖的武斷監管摧毀整個行業,而且在許多企業陷入困境時,習仍然拒絕在新冠「清零」政策上讓步。
惹不起潤得起
造成中國資本外逃嚴重的原因,是民營企業家日益懷疑中國政府是否有保障私有財產權的意願,造成他們寧願將資本移往有保障的國外。這些年發生的太多事情,給企業家許多人留下了精神創傷。還有的是為了躲避嚴厲的新冠「清零」政策。他們都必須為自己的財富和家人尋找安全的避風港。
雖然政府已在最近幾週轉向對商業更友好的調子和政策,但企業家階層很難再被欺騙,他們的收入和財富已經減少,而且最重要的是,北京政策朝令夕改,翻手為雲,覆手為雨,使他們完全喪失了對習近平政權的信心。
「你對政府如何制定規則沒有發言權時,就不必留在那裡,」加密貨幣銀行初創公司Flashwire的聯合創始人阿金尼.王說。他很直率,就是認為民營企業家要有自己的政治代言人。這正是習近平最為嫉恨並反覆警告制止的。其實企業家這種對於自己話語權的要求是非常自然合理的。你制定的規則會嚴重影響到我們的權益,我們不能參與,那不就是你予取予奪任你宰割嗎?那怎麼行!你若一意孤行,我們惹不起,但還躲得起,潤得起。這位企業家在上海出差期間因封城被困後,於去年6月從北京移居到新加坡。他說「還有很多其他可以做事的地方。」
現在他們中相當一部分已經未雨綢繆,潤出去了,在他國沒有恐懼地生活著。在他們不能確定中國政府能實行法治——即政府將和老百姓一樣按照法律行事——之前,他們不會回去把自己的身家性命和企業再次置於中國政府控制之下。中共已經不可逆地失去了信用。
當然,潤者還有知識界的人才。其主要原因,則是他們在國內沒有一展長才的環境和條件,這種環境既是學術體制和研究條件上的,又是生活上的,然而更重要的是制度上的。一是缺乏學術自由,二是缺乏基本的尊嚴和權利。雖然北京政府許諾以極優厚的物質條件提供給海外歸國學人,但應者仍寥寥。原因何在?有一位在海外學成歸國學者的經歷最具典型性。他應聘回國半年後又再次出來了。其感受是,作為一個有智力尊嚴和人格尊嚴的人,他實在忍受不了國內壟斷性的、日復一日的愚民宣傳,侮辱國民的智商,完全把國民當阿鬥,毫無尊嚴。這是一種對人格和智力的雙重污辱。當然更不用說對那些有獨立思想乃至批評政府的人,其人身安全都會遭受威脅,一言不合,請君入瓮。長期以來,當局實際上是慢性扼殺了中國最優秀的大腦。
成功的中國人==非中國人
據傳近一兩年來,在習氏苛刻暴政下,中國人成功的定義也被改寫了:中國人最成功的人生標誌是變成非中國人。所有這一切的綜合結果,指向同一個詞,就是潤。它既對經濟精英,也對知識精英。用腳投票—對習當局的不信任投票,勝利大逃亡。
三、潤學的歷史效應
潤學及潤者
從廣義來看,實際上,觀察歷史,近代中國其實是由「潤者」創造的。看看下面一批(無論正面負面)影響了近代中國的重要歷史人物,在其生命的塑型時期,誰不曾是「潤者」:孫中山、嚴復、梁啟超,蔡鍔、蔣介石、蔡元培、胡適、陳獨秀、陳寅恪、魯迅、儲安平、宋美齡、宋慶齡、周恩來、鄧小平、徐志摩、羅隆基、章伯鈞、蔣經國、張君勱、余英時、傅雷、巴金、劉賓雁、方勵之、王若望、楊小凱、李登輝、馬英九、蔡英文……?
沒有潤,就沒有各文明之間的空間碰撞,就沒有文化交流、思想交流、經濟交流,政治觀念交流;中國就永遠「皇恩浩蕩」,固若金湯。
四次潤潮
應當特別指出,自從1949年以來,經過國民政府及其軍人、學者的大規模撤臺,經過1962年中國大陸人洶湧的逃港潮,經過1989年天安門事件後中國人大規模駐留美、歐、日、澳等國……,經過2020年中共頒布國安法摧毀香港的「一國兩制」地位而引發的港人「潤潮」,中國人、中國文化及其攜帶的資金,發生了四次規模宏大的「潤潮」,現在仍然洶湧,遠未止息。它已經產生並將繼續產生重要的歷史效應和歷史後果,值得拭目以待。
從深層次思考,實質上,潤潮製造了海外的某種對中國內部的制衡力量,由於中國大陸的嚴厲禁言,它不可避免地製造了海外的中國代言人。中國的變遷,不可能不受上述潤潮的影響。歷史反覆證明,沒有上述潤潮產生的中國之外的力量,僅僅靠中國內部的力量互動消長,由於歷史的趨同化慣性,中國便會不斷地複製自己,不斷地惡性循環,走不出宿命的歷史死胡同。 因而,潤潮產生的中外互動,是影響中國走向和命運的重要因素。
四、潤者易位
造成「潤潮」這一悲劇的原因之一,是近年中國停止了制度改革;甚至反轉了制度改革。制度改革的阻力在很大程度上是極少數極少數人貪戀權勢唯恐失權後的悲慘下場所致。我們很願意理解這種恐懼。但是,由於極少人的恐懼而導致偌大一個國家的大量人口及財產的向外大逃亡,造成大「潤潮」,未免不公平不對稱。鑒於貪戀權勢者因畏懼下場從而維護當下制度的人只是極少數,何不來一個位置交換,來一個「潤者易位」?
讓那些喜歡共產制度毛氏旗幟的極少數人,如習近平蔡奇李強等,外放到「純潔的共產主義特區」北韓去,而大多數中國人和民營企業家則留在中國,不再外逃。如此,「各得其所」,不亦樂乎?這正如當年菲律賓的獨裁者馬科斯逃亡到美國而菲律賓人民不必再逃亡是一個道理。這是一個兩全其美的安排,利國利民,大家都有出路。當今北京的權勢者常把「愛國」掛在嘴上,面對這一利國利民的安排,現在是考驗你們的「愛國心」的時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