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威夷當地時間2020年3月19日晚10:30左右,在美國國防部的飛行實驗中,一個通用高超音速滑翔體(C-HGB)從夏威夷考艾島的太平洋導彈靶場設施發射出來。(圖片來源:U.S. Navy)
【看中國2021年12月2日訊】雖然白宮一再表明,美國不謀求冷戰,但中共卻從未停止它的冷戰威脅步伐。自從去年上半年中共點燃了中美冷戰以來,今年下半年中共又在兩個方面展開了新的軍事威脅行動。美國則在擴軍備戰和外交壓力兩個方向上雙管齊下,加以反制。臺灣問題因此被中共釘在中美冷戰的框架內,相關國家正在學會從這個角度來認識臺灣的安全問題。
一、中共下半年以來的新軍事威脅
最近,雖然白宮和美國國務院一再表明,美國不謀求冷戰,但中共卻從未停止它的冷戰威脅步伐。
紅色大國針對美國的冷戰行動,歷史上表現其不同的側面:一方面,共產黨政權不斷提升其核武器的性能和爆炸當量,同時研製遠程運載導彈,從地面、空中、深海實行對美國的全方位核威脅;另一方面,它經常用各種藉口和手法,挑起局部熱戰,以便達到改變現有國際格局和擴大其勢力範圍這一目的。
自從去年上半年中共點燃了中美冷戰以來(參見筆者去年6月29日在本網站上發表的《中美冷戰進入快車道》一文),今年下半年,中共在上述這兩個方面又展開了新的軍事威脅行動。
首先,它一方面擴大核武器的戰略威懾儲備,一方面加快研發新型超音速投射手段,以提升它對美國遠程核威脅的能力。11月4日《華爾街日報》報導,據五角大樓的一項評估,中共正在快速增加其用於攻擊的核彈頭,這讓美國感受到明顯的壓力。同時,中共還在研製高超音速可變軌道導彈,這種導彈可在環繞地球飛行的過程中,釋放出可用5倍於音速滑翔飛行的運載工具,後者接近目標時才發射可攜帶核彈頭的導彈。這種核武器投射手段因為中間有一段是極速滑翔變軌飛行,其軌道在中低空,不易探測,因此能夠突破美國現有的對常規洲際導彈的反導彈防禦系統。
據英國《金融時報》報導,美國導彈防禦系統的重點是應對來自北極地區的彈道導彈威脅。而中共研發的這種核武器投射手段選擇的是飛越南極,讓發射的核武器遠離美國導彈防禦系統的偵察範圍,以便構成打擊美國目標的新途徑。而且,相較於洲際彈道導彈,高超音速導彈與地球表面的距離更近,難以被現有的雷達系統偵查到。
其次,中共不但宣布要盡快佔領臺灣,而且在福建、浙江沿海增加兵力部署,展開登陸演習;同時,中共空軍用戰鬥機、轟炸機、電子偵察機連續、大規模地對臺灣實施空中偵察和騷擾;此外,11月中旬,中共海軍還派出2艘071型船塢登陸艦,穿過臺灣北部海域,再右轉南下到臺灣東部花蓮附近海域,停留在那個地區,實施為「登陸作戰」做準備的演習。
二、美軍高度關注中共的高超音速核彈投射新手段
美國軍方高度關注中共的上述動向,並且反覆發出警告。10月27日美軍參謀長聯席會議主席米利(Mark Milley)在彭博(Bloomberg)電視的採訪中證實,共軍最近進行了一次進入太空軌道的高超音速武器試驗。米利表示,那是一個「非常重大的事件」,非常接近「斯普特尼克時刻」(Sputnik moment),並「引起我們的全面關注」。
「斯普特尼克時刻」這個詞是冷戰史上用來描述非常嚴重局面的專用說法。單詞Sputnik是俄文Cпутник(衛星)一詞的英文拼寫。1957年蘇聯發射了人類歷史上的第一顆人造衛星Cпутник1號,這意味著它的洲際導彈投射能力超過了美國,對美國的國防造成了極大的危險,可以說,那時幾乎讓美國決策圈「驚出了一身冷汗」。因此,美國當時投入大量資源,抓緊研發太空技術,數年後趕上並超過了蘇聯,重新形成了戰略威懾的新均衡狀態。蘇聯此後再也沒能改變戰略威懾方面的落後態勢。美蘇冷戰後期,美國的反彈道導彈防禦系統可以有效地攔截蘇聯對美國全境的遠程核攻擊;而蘇聯只能做到保證莫斯科地區免受核攻擊,但在全國其他地方就沒有攔截洲際導彈的有效手段。
如今,美國軍令系統的最高指揮官米利重提「斯普特尼克時刻」,說明美軍真實感受到了來自中國的核威脅。米利講過「斯普特尼克時刻」之後不久,又再次強調了這個危險。據《華盛頓觀察家報》報導,米利11月12日在杜克大學發表講話時又說,中國是美國最大的軍事威脅,在導彈和核能力方面也取得了進展。米利強調,美國需要密切關注中國,「這對我們未來幾十年無疑是一個警示信號」。米利又再度提及,今年夏天共軍試射的「這一武器」速度極快,美國將無力防禦。
接著,美國哥倫比亞廣播公司(CBS)11月16日播出了對美軍的2號人物、參謀長聯席會議副主席約翰.海滕(John Hyten)的專訪視頻。在專訪中海滕又一次提到了「中國的高超音速武器」試驗以及中國「建造導彈發射井」。他說:「他們發射了1枚遠程導彈,它環繞地球一週並釋放出高超音速滑翔器,一路滑翔飛回中國,並擊中了境內的一處目標。」除了「高超音速武器」,他還在節目中提到中國「正在新建數百個導彈發射井」的消息。海滕進一步明確警告,中國的這些行動意味著,「中國有一天可能有機會對美國發動突然的核打擊。他們為什麼要發展這些能力?它們看起來就是發動先發制人打擊的武器。在我看來,那些武器就是這樣的」。
這兩人的權威性講話意味著,直接負責作戰的美軍最高指揮官反覆多次地表明,美軍對中共的軍事威脅已經非常警覺,認為彼此確實可能發生衝突,這樣的衝突甚至可能是核攻擊。
三、美國雙管齊下,應對中共的核威脅
美國並不是只發出警告而已,同時還雙管齊下,針對中共的核威脅,採取了一系列應對措施。在軍事層面,主要是恢復研發超音速飛行器以及加緊研製對這類新型運載工具的防禦系統;在外交層面,是對中共施加壓力,要求它與美國合作,建立防止衝突的「護欄」。
美國以前一直不太擔心中共的核威脅,因為美國的反彈道導彈防禦系統已使用了幾十年,完備而有效。但中共點燃中美冷戰之後,短短20個月裡,就把中美冷戰推到了「斯普特尼克時刻」。中共的高超音速武器意味著其遠程核威脅手段領先美國了,美國為了自己的國家安全,目前軍事上要採取兩大應對措施:其一是研發同類武器,在太空軍備競賽中取得與中共的均勢;其二是研發對這種武器的防禦系統,目前世界上還沒有任何國家在防禦方面取得進展。美國並非完全不掌握高超音速飛行器的技術,早在2011年美國就造出了高超音速樣機,但這項技術當時被擱置了。而中共卻抓住這個時間窗口期,趕了上來。這就迫使美國重新恢復對這項技術如何武器化的研發。
今年9月27日五角大樓宣布,國防部屬下的高級研究計畫局(DARPA)與美國空軍完成了對空射吸氣式高超音速武器(HAWC)的飛行測試取得成功。國防部高超音速武器研發部主任麥克.懷特(Mike White)今年6月在華盛頓一個智庫主辦的討論會上說,美軍正推進高超音速武器的研發,目標是2025年前後測試在空中、地面和海上發射高超音速武器,並製造出這些武器。他還說,除了攻擊性高超音速武器之外,國防部也在積極研發能防禦中共等潛在對手的高超音速武器的攻擊,包括在發射、滑翔和終段攔截敵方的武器。
然後法新社於11月19日報導,美國國防部已宣布,國防工業巨頭雷神、洛克希德.馬丁和諾斯洛普.格拉曼等3家公司已獲得總價值超過6千萬美元的飛彈攔截器研發合約,以便開發滑翔階段攔截器(Glide Phase Interceptor,GPI),以保護美國免受極音速飛彈攻擊。
而另一方面,11月16日由國家安全顧問沙利文安排的拜登-習近平視頻會談,把重點放在如何避免武力衝突,其中包括兩個方面。其一,據《華爾街日報》11月19日報導,美國正在推動與中共的核軍備管控談判,目的是讓雙方擴軍備戰升級過程中各自的核武庫和投射工具某種程度上透明化,此外還包括限制海軍規模的談判。這種談判不一定能取得成效,但談判本身把中美關係納入了美蘇冷戰那樣的衝突防範軌道。
其二是,雙方軍方最高決策層要建立直接通話的管道,以便危機徵兆出現時能迅速而直接地溝通,瞭解對方意圖,避免誤判而陷入衝突。過去中美軍方之間名義上有高層對話機制,但中共或者是拒絕接電話,或者是故意派出不掌握真實軍事動態的高層軍官應付一番。習拜視頻對話之後,在美國的強烈要求下,據《日經亞洲》11月26日報導,中共已經同意安排雙方軍方高層年底前開視頻或電話會議,由美國國防部長奧斯汀(Lloyd Austin)與中國中央軍委副主席許其亮會談。
四、臺灣的安全成為西太平洋地域安全的首要關注點
目前,中共正對臺灣不斷從各方面施壓,試圖為奪取臺灣創造條件。正是中共暴露出來的全球野心,把臺灣的安全問題從中共宣稱的「內政」,變成了一個國際矚目的區域安全問題。
從中美冷戰和國家戰略格局的角度來看,中共對臺灣的野心,只不過是它一連串軍事企圖的第一步。我曾經在《自由亞洲電臺》的臺北節目中講過,在中共軍事上對外擴張的戰略目標裡,臺灣只是第一步,但絕對不是最後一步。
臺灣位於美國防衛中共對外擴張的第一島鏈部署的樞要位置。萬一中共佔領臺灣,美國將無法再有效維護第一島鏈上臺灣以北的日本、韓國的安全;同時,美軍在日本、韓國的軍事基地也面臨中共的威脅;更進一步看,中共可能把臺灣當作軍事上的前進基地,加強對美軍在第二島鏈上唯一的關島基地的壓力,而菲律賓乃至澳大利亞的安全也將受到中共的進一步威脅。
因此,在中美冷戰的背景下,中共的對臺威脅再也不單純是所謂的「統一」,而是中美軍事對抗的一個關鍵環節和組成部分。美國的對臺戰略則是維持臺灣的穩定和安全;對美軍來說,中共的對臺軍事威脅與對美軍事威脅是一回事,必須一體化應對。這也是為什麼最近習拜視頻會議花了大量時間來討論雙方的臺灣問題立場,美方明確表示,不允許動搖臺灣的安全。
據《美國之音》11月18日報導,最近率團訪問臺灣的美國聯邦參議員柯寧回到美國之後表示,外界不應把臺灣視為中共的終極目標,而是北京稱霸區域與全球的第一塊骨牌。他警告,若臺灣倒下,「這不會是結局,而是開端」。他的這個說法和我在臺灣的《政經最前線》節目中一再提出的判斷相同。
柯寧11月17日在參議院院會分享訪臺心得時表示,這次出訪有機會聆聽美國軍事領導階層、重要區域夥伴的意見,對區域面臨的威脅與挑戰有進一步的瞭解,這些安全威脅主要來自中國。訪問團成員在印度與印度總理莫迪(Narendra Modi)及內閣成員會面,討論了中國威脅,其中一項重點就是中國犯臺時程表。柯寧引述印度外長蘇傑生(Subrahmanyam Jaishankar)的話說,臺灣不只是臺灣問題,「攸關的遠遠不僅是一個國家的未來,而是北京在區域的整體實力與野心。」柯寧指出,若中共奪下臺灣,恐不會就此止步;因此,外界不應把臺灣視為中共的終極目標,而是中國試圖稱霸區域與全球的「第一塊骨牌」。他警告:「若臺灣倒下,這不會是結局,而是開端。」
現在,臺灣的安全問題已經成為中美冷戰中的一個主要關注點,美國和周邊國家都意識到,臺灣的安危就是亞洲的安危,而亞洲的安危關係到世界的安危。如果說,上個世紀的美蘇冷戰,歐洲是可能爆發熱戰的前線,而西德首當其衝,那麼,這次中美冷戰,可能爆發熱戰的前線在亞洲,是臺灣首當其衝。也就是說,在中美冷戰不斷升級的背景下,臺灣問題被納入了中美冷戰的全球格局之後,臺灣問題就不再是兩岸關係問題了,它已經變成了中美冷戰的前線安危問題。
美蘇冷戰期間,西德的對面是東德和蘇聯集團的軍事威脅,東德與西德處於冷戰前線的對立和對抗之中。那時,從來沒人把這種對抗視為東德和西德的內政問題,西德也幾乎沒有人因為老家在東德,就強調「血濃於水」、主張「和為貴」;相反,全世界都明確地知道,西德就是美蘇冷戰中西方的前線,前線崩塌,後果不堪設想。從這個角度來思考,也許可以說,臺灣問題已經被中共釘在中美冷戰的框架內,相關國家正在學會從這個角度來認識臺灣的安全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