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中國2021年11月20日訊】華盛頓欲打造新的印度太平洋區域經濟框架,以有效應對北京在該地區日益增長的實力。分析人士說,美國尋求與亞洲國家更緊密的貿易關係本質上固然沒錯;但華盛頓必須認識到亞洲的許多經濟體與中國一樣,是保護主義體制。專家還認為,華盛頓還應繼續對北京保持壓力,迫使北京改變其貿易行為。
美國商務部長吉娜.雷蒙多(Gina Raimondo)11月17日表示,印度-太平洋經濟框架可能在明年初啟動,她的這次亞洲之行將為潛在的夥伴關係奠定基礎。
雷蒙多是在新加坡舉行的「彭博創新經濟論壇」上說這番話的。她還表示,美國不會加入「跨太平洋夥伴全面進步協定」(CPTPP),但會尋求與印太地區志同道合的夥伴們成立一個超越CPTPP,比傳統自由貿易協定更廣泛和自由的經濟框架。
美國總統拜登上個月曾經表示,華盛頓將開始與合作夥伴就制定區域經濟框架進行談判。批評人士說,在前總統川普(特朗普)於2017年退出一項由美國發起的貿易協議,即現在稱作CPTTP的框架之後,美國在該地區的戰略缺乏經濟成分。
中國在9月份時表示,已申請加入由澳大利亞、加拿大、智利、日本和紐西蘭等11個國家於2018年簽署的CPTPP貿易協定。
美國打造「印度-太平洋經濟框架」對抗中國
在被問及中國申請加入跨太平洋夥伴全面進步協議所帶來的影響時,美國商務部長雷蒙多說:「這與中國是否加入無關。這是關於與印度太平洋地區的合作夥伴發展牢固的商業和經濟關係。在過去的幾年中,我們已經在那裡建立了長期牢固的關係。」
雷蒙多重申美國總統拜登的立場,表示華盛頓希望打造一個超越CPTPP的經濟框架,而加入CPTPP不是現階段要參與的事務。她同時表示,美國將會非常認真地與印度太平洋地區的夥伴在經濟上重新接軌,與印度太平洋區域的友好國家建立合作框架,並且關注供應鏈、人工智慧和去碳化(decarbonization)等課題。
拜登政府在印太地區展開這一貿易策略的主要盤算是什麼?如果說為應對北京在該地區經濟和外交影響力的上升,這一舉措是否能夠有效地達到平衡北京勢力的效果?
資深經貿分析師、公共政策博客RealityChek的創辦人艾倫.托納爾森(Alan Tonelson)對美國之音表示,華盛頓一行動的盤算純粹是由於國內的原因:CPTPP的前身「跨太平洋戰略經濟夥伴協定」(TPP),在政治上對工會、許多環保主義者和受這些組織影響的大量民主黨人產生了毒害作用。
托納爾森認為,TPP的政治麻煩主要源於其經濟缺陷:主要是難以執行勞工和環境條款,以及為大量的中國商品敞開後門;而這些缺陷似乎並沒有被CPTPP框架所解決。如果CPTPP框架允許北京加入而賦予它重要的優勢,而不需承擔任何成本或義務,任何貿易安排都不能遏制中國,因此這一框架也完全不能遏制中國。
「華盛頓尋求與其他亞洲國家建立更緊密的貿易關係,這本質上並沒有錯;但首先,它必須認識到,許多這些經濟體與中國一樣是保護主義國家。然而,迄今為止,幾乎沒有證據表明拜登政府認識到了這個問題,」他說。
美國馬里蘭羅耀拉大學(Loyola University Maryland)商學院副院長、教授丁弘彬(Hung-bin Ding)的分析與托納爾森不謀而合。
丁弘彬認為,華盛頓對「跨太平洋夥伴全面進步協定」(CPTPP)並不完全滿意,特別是在知識產權保護方面。CPTPP的某個成員,可能會導致美國國內潛在的阻力。美國需要一個廣闊和深厚的平臺,來對抗中國在亞太地區日益增長的經濟和貿易影響。
丁弘彬說:「因此,CPTPP的一個合理替代方案,是由美國牽頭,在亞太地區建立一個新的貿易框架。與CPTPP不同的是,美國不需要遵守旨在使所有成員受益的規則,並可能成為這一新框架中的主導力量。」
華盛頓與東京宣布建立「美日貿易夥伴」關係
另一方面,美國和日本週三宣布建立新的貿易夥伴關係,以加強在勞工、環境和數字貿易問題上的合作,重點是「對第三國關切」,暗指北京由國家推動的經濟政策。
美國貿易代表戴琪星期三(11月17日)訪問東京會見了日本官員,他在接受日本NHK採訪時也提到,美國最早可能在明年啟動與印度-太平洋地區各國的新夥伴關係。
美國貿易代表辦公室當天也發表聲明,宣布美國和日本建立「美日貿易夥伴關係」。聲明說,美國貿易代表辦公室、日本外務省和日本經濟產業省,啟動美日貿易夥伴關係。該倡議重申,雙方共同致力於通過定期參與對兩國重要貿易相關事項,來加強這一聯盟。
戴琪說:「這一夥伴關係將深化美國和日本之間的合作,這確定了我們牢固的雙邊貿易關係。我們的密切合作將支持拜登-哈里斯政府,為印度-太平洋地區制定經濟框架,並幫助制定可持續、有韌性、包容性和競爭性的貿易政策,提升我們的人民和經濟。」
馬里蘭羅耀拉大學商學院副院長丁弘彬對美國之音表示,戴琪大使一個月前表示,美國貿易代表辦公室計畫利用一切可能的工具,解決美中貿易衝突。與日本的這種夥伴關係,可能成為新的工具例子之一。
「拜登政府通常贊成與盟國合作,以實現外交或國際貿易目標。美國很可能利用雙邊夥伴關係,或較小的多邊夥伴關係,組成貿易夥伴聯盟。這些聯盟允許美國限制中國在這些夥伴國的經濟影響力,」丁弘彬說。
不過,資深經貿分析師托納爾森則認為,在進一步向美國出口商品開放日本市場方面,「這種持續的安排往往變成紙上談兵,除了營造溫暖和模糊的氛圍之外,什麼也做不到」。
托納爾森同時指出,「鑒於日本在半導體製造關鍵產品和技術方面處於領先地位,而且日本是少數幾個在2021年春季病毒大流行期間,沒有禁止或限制醫療出口的國家之一,該夥伴關係可能有助於加強美國的供應鏈安全。」
拜登應如何處理川普的美中貿易戰?
美國總統拜登與中國國家主席習近平日前剛剛結束了首次視頻峰會,而在9月份時兩位元首還通過一次電話。儘管美中最高層的互動為兩國關係帶來了一系列積極的緩和跡象,但是川普時期美中貿易戰的影響一直是兩國間揮之不去的陰影。
美國主要商業團體向拜登政府呼籲,要求削減中國商品的進口關稅。不過,從目前美國經貿高官的一系列表態來看,拜登政府仍然沒有決定是否全面廢除川普時期貿易戰的遺產。
經貿專家告訴美國之音,華盛頓可能還將繼續對北京保持壓力,採取迂迴和聯合印太地區貿易夥伴的方式,迫使北京改變不公平的貿易行為,並且兌現第一階段貿易協議中的承諾。
丁弘彬教授分析,可能會看到拜登政府對中國施加更大壓力,可能不會看到很多戲劇性的場面或中美之間激烈的語言交鋒。「然而,拜登的做法表明,他打算通過限制中國進入外國市場來將中國推進一個規範圈內」。
「中國將更加難以通過國際商業活動‘升級’其工業和經濟。拜登政府正在利用美國的全球影響力,迫使中國對話並做出有意義的讓步,」丁弘彬說。
資深經貿分析師托納爾森則認為,拜登政府應該維持川普時代最初徵收的中國關稅,並給予有限的臨時豁免,而且實際上應每年增加關稅,直到中國拿出一份至少五年內完全遵守第一階段貿易協議的記錄。
「此後根據每年的全面履行情況,關稅可以降低一定比例,直到中國的行為令人滿意,並且得以長期的穩固,足以證明美國最終取消關稅是正確的,」托納爾森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