粟裕、鄧小平、劉伯承、陳毅、譚震林。(網絡圖片)
按:這是對蔣委員長的重大打擊,因為這是共產黨不打日本而叛逆國家的首次大規模襲擊國軍的暴行,他對國共聯合陣線所最擔心的事情竟不幸發生了。那時他又看到,長江下游的新四軍已經漸有不法行動。
皖南事變前的一次國共軍事衝突
此文為《內在的敵人》第十七章的記載,在皖南事變之前十個月的時候(一九四○年三月七日至八日),國民革命第八路軍消滅了同屬國民革命軍的國軍三個軍六萬多人,卻沒有動不足五十英里外的日本軍隊。
第十七章(太行山之行)
同時,當我們啟程北上的時候,雷鳴遠神父便在姚村遭到危難。我們離開姚村兩小時後,共產黨開始攻擊,雷鳴遠被俘。共產黨的情報已經獲悉他和另一個外國人在一起,他們向他問起我的下落,但是他只能據實說是不曉得。但是他們推斷我一定是向北走去,便派人追趕,但因我們老早動身,趕路很快,他們始終沒有趕上。我們當時根本不曉得他們在追我們,直到好久以後,當我們聽到雷鳴遠神父的被俘經過,及共軍在山裡消滅三軍政府軍隊以後,我們才曉得當時的情形。
三軍政府軍隊被共產黨之全部消滅,是一個很重要的關鍵。這三軍軍隊準備從山西南部開往河北,穿過太行山打開了一條通道,以使後面的國軍能夠進入河北省向日本軍發動全面攻擊,並在順德附近切斷日軍平漢路的補給線。張蔭梧將軍已經在河北省組織起民團,在沿鐵路線一帶牽掣住日軍達兩年之久。張蔭梧必須保住交通線。那樣他便須控制住河北和河南間的山路。當這計畫完成時,朱懷冰的九十七軍,兵力兩萬,駐守山路的南端,正好通到河北省平原。他把軍隊分駐在村莊和山頭的堡壘裡。
山路中間直到河北邊境,由鹿鍾麟將軍駐守,兵力也有兩萬。南端便是孫殿英的新五軍,兵力也有兩萬。
共產黨曉得,如果他們能夠切斷張蔭梧和這山路裡三軍國軍的聯絡線,此後他們便可以阻止住任何其他國軍的推進,這項計畫實現後,他們便可以逐漸壓迫沿交通線對日作戰的游擊隊,而獲到整個華北的控制與擴展。共產黨很曉得中國一句古語的意義,「控制住山地便可以控制平原。」
他們這項策略很簡單,但很毒辣。當他們看到國軍集中到山道以後,他們便派些機智而善辯的官員與國軍將領商討如何合力進擊日軍。那時候剛好是正式被認為共軍及國軍都具有同一目的的期間;當共產黨的野心尚未表面化的時候,內戰只是零星散漫的,是暴動而不是公然叛逆,共產黨最後的叛逆行動,直到各方面環境,人力,時間和地點都配合適當後才爆發起來。
這些狡詐的共產黨都有些口若懸河的本事。他們提供人力,技術和經驗,只要求與國軍武裝兄弟並肩對抗中國敵人──日本。他們裝出熱誠和懇摯,一再提出這種要求。
他們的要求被接受了,他們把一部軍隊開進山地,駐守在九十七軍和鹿鍾麟軍隊的中間,他們的訓練和良好舉動消滅了任何的猜疑。隨後到了計畫的適當時間,他們突然在三月七日向國軍發動猛襲。他們先集中兵力襲擊第九十七軍,當這軍兵力幾乎全被消滅後,再於三月八日迅速引還,襲取並消滅了鹿鍾麟的軍隊。
三月七日我們在林縣聽到共軍襲擊國軍的消息,雷鳴遠神父率領他的工作隊和安森尼和我離開了那個無軍事設備的林縣奔向孫殿英的總司令部。孫殿英並曾告訴我們他將在九日夜間命令集中兵力突圍。
但是共產黨預料到這一點,當他們以閃電方式消滅了山道北端和中部的國軍時,立即迅速南向在九日早晨突襲孫殿英的部隊,時間正在我們離開總司令部向雷鳴遠神父作最後告別後的兩小時。
第五軍也被共軍擊潰,幾乎是全軍覆沒,和九十七軍及鹿鍾麟的河北軍遭受同一命運。一九四○年春季那兩天的血戰中,共產黨幾乎屠殺了他們自己的六萬同胞,而日本軍隊卻是安閑地駐在不足五十英里外的地方。
這是對蔣委員長的重大打擊,因為這是共產黨不打日本而叛逆國家的首次大規模襲擊國軍的暴行,他對國共聯合陣線所最擔心的事情竟不幸發生了。那時他又看到,長江下游的新四軍已經漸有不法行動。但他對太行山的共軍叛逆仍保守緘默,因為在傳到國外時,這乃是可恥的事。
如果蔣委員長在一九四○年把共產黨叛逆行動的真況予以公布時,歷史也許要改觀。但是他沒有說出,而共產黨便更肆無忌憚。雖然共產黨同意把新四軍維持原有的五千人數,但到了一九四○年中間,兵力已經擴展到一萬三千。
雷鳴遠神父被俘四十餘天,於四月末被釋放。共產黨不承認他們俘擄雷神父,蔣委員長曉得他們在撒謊,堅持要求釋放,並通知朱德,如果他不遵令釋放雷神父的話,他便要派軍去攻擊劉伯誠的軍隊。在這種情形下,朱德才命令獨眼龍劉伯誠釋放了雷神父。
這時雷鳴遠神父一個人住在林縣,身旁只有幾位教友伴隨。他的兩百名醫療工作隊已經分散了,有的被俘,有的遇害。他雖然病體很重,還從淋縣步行到洛陽,進入一個醫院療養。又因在被捕時遭受虐待,毒瘤病發作。六月十三日,蔣委員長派專機把他接到重慶,六月二十四日逝世。
所有這些情形,我直到好久以後才獲到消息。我只曉得當我們急急返程的時候,我們是處於危險情形中,我們在三月十二日走出山路抵達磁縣。現在我可以直往順德──我的腳踏車還存在郊里──不必像來時因為要到處打聽雷神父下落而必須盤行山路了。我打發了驢夫和他的驢子,帶著兩位修女和安森尼北上,於復活節前的星期日前夕抵達順德。我們在那裡沒有耽擱多久,當我們把兩位修女安置在修道院裡以後,便啟程,於復活節星期日返抵安國。春天帶來了新鮮和欣欣向榮的景氣,農夫已經在田裡做工,大地上充滿了春的氣味,有時候我們幾乎竟忘卻周圍還有戰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