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警員Canaan Won轉投示威陣營後,在看見「警員好像不再受任何指引約束」的狀況後,曾經接受過訓練的他也感到畏懼。示意圖。(圖片來源:Anthony Kwan / Getty Images)
【看中國2019年12月31日訊】(看中國記者盧乙新綜合報導)根據《洛杉磯時報》(Los Angeles Times)28日的報導,一位香港警員轉投至反送中運動的陣營,成為一名示威者。多少個周末,他在街頭與前同袍們相逢對峙,他就是29歲的前警員Canaan Wong。只是,他在見到「警員好像不再受任何指引約束」的狀況後,曾經接受過訓練的他也感到畏懼。
前港警轉投示威陣營 畏懼前同袍不受約束的攻擊
Canaan Wong曾經是一名港警,今日則已成為一名示威者。Canaan Wong在接受《洛杉磯時報》訪問時,不但沒有蒙面,還直視著鏡頭拍照。他現職教學助理,在轉投示威者行列後,批判警方的暴力、不專業,及犯錯卻能逍遙法外。Canaan Wong對前僱主回應示威的做法「深感疑慮」,因此他決定站出來受訪。
他表示,學堂數個月訓練教導警員如何恰當使用武力,可是如今看來「警員好像不再受任何指引約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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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anaan Wong中學畢業於名校,後來又獲得社會學學士學位,並於2014年雨傘運動之後,加入警隊,他「想親身考察警隊是否真的那麼壞」。學歷背景,使得Canaan Wong成為學堂中的少數,令他時時感到格格不入。他形容學警「很多都是被社會遺棄的一群,加入警隊令他們贏得一份身份和尊重」。在出任巡警一年之後,他就決定辭職了。
從警員到示威者,Canaan Wong表示,關鍵在於信仰。他身為一名基督教教徒,不滿中方打壓教會,亦同情香港現在的局勢。今年年初,他與部分教會朋友就開始關注逃犯條例修定,出席多場「反送中」示威活動,他有時更走在前線。
Canaan Wong透露,目前多名前同袍在前線工作,新紮警員在數年間成為了防暴警察。過去多個周末,他與前同袍在街頭相逢,但是彼此的身份角色已不再相同。他與示威者站在同一陣線,漸漸明白警方如何失信於市民。他曾經目睹警員揮棍打向示威者,此情景亦令曾經接受過訓練的他感到畏懼。
他憶述,學堂教導警員必要時,只可以使用最低武力。根據警方內部訓練指引,當警員面對「主動攻擊」,方可出動警棍,但是近月的情況似乎遠超於此,Canaan Wong說,「警員好像不再受任何指引約束,學堂不會教你向著市民丟垃圾桶」。
親眼見到前同袍不按照指引行事,公眾不滿日益增加,令Canaan Wong連月來多次遊說警隊朋友離職,他甚至幫忙草擬辭職信,但是終究未能成功勸退一人。有人明言,豐厚的加班津貼是讓他留在警隊的原因。
Canaan Wong迫得愈緊,朋友就愈退縮。大部分的前同袍都不再回覆他的訊息,但是其中一人曾經「通水」,助他在防暴警察抵達現場前,離開示威現場。Canaan Wong認為,市民對警方的不信任日益發酵,將警員逼到了牆角,他說,「他們都自我隔離起來,不想聽到與自己立場不同的聲音」。
Canaan Wong又透露,部分的警員朋友對於一些同袍的行為極有保留,因為「部分人其實是知道警察做得不對,但他們為了生存而噤聲」。
警隊濫權濫暴 外界反對港警加薪
只是,部份心存良知但卻選擇默然不為正義發聲的警察,是否會逐漸變得麻木,不再有明確準則來辨別是非善惡?或是被部分惡警給感染了,成為「警」云亦云的從眾警察,甚至是被「說服」了。
畢竟有些無法無天的惡人還真的是很「能言善道」,看起來很會「獨立思考」。只是,他們思考與說話的基點是源自於惡。
亦如學者郭偉文在〈無法無天、獨立思考與應對警暴〉一文中所說,「大魔頭可以是很有獨立思考的,其大惡可能只根植於其惡的價值觀,而不在於其認知能力」,獨立思考反倒「可能助長其無法無天」。
雖然部份警察自視不曾於社運中傷害過任何港民,現階段只因生存而選擇噤聲,但他們真能有十足的把握:面對上級提出不合法的命令,能不受影響亦不會感到有壓力?內在的良知與正義也不會就此減損幾分?而當身處前線,面對一波又一波的示威者,及各界眾多的批評與反對聲浪,真能執法坦蕩、一切如常?縱然領取多薪,但真能用得舒坦,沒有一絲愧疚?
根據《立場新聞》報導,據港府2週前的文件披露,在過去半年,發放給紀律部隊逾時的工作津貼總開支約達9.5億元。
立法會議員朱凱廸月中曾去信向立法會財委會秘書處,查詢警務人員逾時工作、警察福利基金、警務處工作相關津貼及膳宿津貼的資料。
但是,港府當下的回覆卻令朱凱廸表示無法接受,他批評港府「用一種大而化之的方法,將幾個工作津貼撈埋一齊,得一個大數」,港民根本無法從當局避重就輕的答覆中判斷津貼的多寡,亦感覺不透明。朱表示,期望能詳細列出「工作相關津貼」細節,而不是籠統地交代單一數字。
朱凱廸早前則已表示,民主派議員已就公務員加薪事項研究應對之策,並提出三項訴求:「警隊過去6個月一直漠視警員濫權行為,亦不公開涉及的額外開支,審議時必須對立法會交代得一清二楚」;「市民仇警,政府必須將警隊加薪從整體公務員加薪切割開來,分開討論」;「警務處長必須出席財委會會議,直接面對議員質詢」。
民間人權陣線在30日中午亦召開記者會,宣布2020年「元旦大遊行」已獲警方發出「不反對通知書」,當日2點鐘於維園草坪集合,3點鐘起步至中環遮打道行人專用區。民陣召集人岑子杰表示,除了堅持「五大訴求、缺一不可」之外,這一次的遊行亦要為政府向教育界「開刀」、凍結「星火同盟」資金而抗議,還要「反對警察加人工」。
岑子杰表示,不能縱容港警濫暴,他形容警察是「用沾滿鮮血的雙手去打年輕人,收工就拎納稅人的錢食海底撈」。
針對立法會正在審議公務員加薪事項,岑子杰則表示,希望市民要明確反對警察加薪資,希望他們能用無法加薪的一年,去反思香港警察是一個怎樣的部隊。
前督察早已發聲 盼高層以理服人擺脫黑警之名
數月來,外界除了關注「警察加人工」之外,亦審視警方高層對於外部批評的回應及因應措施。然而,從民間日益加重的批判與反彈聲浪來看,溝通不見良效,警民對峙加劇,港府與市民的裂痕更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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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在反送中初期的6月間,見到初始情勢即不對勁的前督察就曾撰文表示,「於階級分明的警察部,上級一言一行縱然不是合法命令,皆會對前線人員構成影響及壓力」,他認為,白恤衫(即督察級以上人員,因他們制服為白色)付出的可能僅是仕途、紀律聆訊,而負責執行的前線警察付出的,「可以是全家的依靠,一生的事業,甚至是牢獄之災以及終身的案底」。
他疾呼:「白恤衫,請你對得住自己膊頭,確保屬下同袍一切行為都合法而且有合理解釋,帶領伙計安全回家。這是你最大責任之一。」
反送中運動陸續引發警民對峙等嚴重狀況,令前督察數度直言,「FORCE高層說黑警二字是最大的謊言及陰謀。請用道理說服市民,當你執法有所依據,武力合規,就是在服務社會。盲目為政權賣命,行黑社會打手之實,縱非黑警,也是罪犯」,他亦對警務處處長呼籲:「擺脫黑警之名,只有你可做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