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我的遺囑」是近日Youtuber界爆紅的拍片主題。(圖片來源:Adobe Stock)
文/黃光芹
近日Youtuber界爆紅的拍片主題「這是我的遺囑」,阿滴在遺囑中提及希望滴妹「要把自己照顧好」,內容曝光看了令人鼻酸。
而資深媒體人黃光芹也描述到她想要成為母親的渴望,選擇用領養小孩的方式,「貝比」來的那年,8歲,她52歲,中間差距44歲 ,形成夫妻倆兒深沉的隱憂。
在弟弟十歲生日那天,楊文嘉(貝比父親)更在臉書上簡單寫下這麼幾句話:「張愛玲說,你還沒來,我怎麼敢老去!老爸爸說,你還沒長大,我怎麼敢老去!世界很大、人生很長,爸爸陪你!」
作為一個老爸爸,對一個小小孩,許諾「爸爸陪你」,是一種艱難、也是一種喜悅。不管未來發生甚麼事,老爸爸一定會扛起來,也一定要走下去!
黃光芹說,施明德的二女兒施笳年滿二十歲時,他爸爸特地在內湖一家餐廳,幫她辦了一場盛大的成年禮。所有打不散的老朋友,都出席了這場晚宴。施笳二十歲,她爸爸已經七十六歲。倒算回去,施明德五十六歲生下她,剛好是我先生現在的年紀。
我很能了解施主席的心情,他辦那場晚宴,其實是在「託孤」!或許早在他五十六歲、知道有施笳開始,心中就一直懷有這種想法。我沒問過他,但我想我猜得沒錯!因為,我和先生現在就有「託孤」的念頭。
我兒子實在太小!他成年時,我先生差一年,就滿七十歲;我小先生五歲,那時,也有六十四歲了。我不忍心,在兒子大學沒畢業前拋下他;至少得等他出社會安定下來。
就算他大學畢業、出社會,我還是放心不下。那就等他三十歲吧!屆時,我先生快八十歲,而我已經七十五歲。問題是,我們能不能活那麼久都還是個未知數。
我兒子很聰明,但畢竟才十歲,我們只知道他對科學有興趣,卻不知道他的未來,將往哪個領域發展?
我先生常說,我是標準的「雜菜麵」,屬於「婆媽性格」。例如,我常趁經過加油站或洗車場時,要我兒子看看,那些大哥哥、大姐姐是如何辛勤工作。
「以後你若暫時找不到工作,可以先到加油站打工,或幫人家洗洗車。只要生活過得去,就可以了,一點兒都不用擔心!」我先生狠狠瞪我一眼,認為我太小看兒子了!
只要辛勤工作,生活一定過得去。(圖片來源:Adobe Stock)
事實上,私底下,我教他更多。
他很隨興,從不計較吃、穿。我告訴他,爸爸更衣室掛了許多西裝和夾克,他長大後可以拿去穿,不必再買。「連你女朋友,都可以穿媽媽的衣服!」為免兒女成為「靠爸族」和「靠媽族」,一般家長都會教小孩子,一切得靠自己努力,「別想我會給你一毛錢!」
我和先生卻反其道而行。我們年紀太大,很早就告訴他:他現在眼見的一切,我們都打算留給他,包括現在住的房子!
兒子很機靈,趕快問:「那你們還有多少貸款?以後每個月,我要繳多少管理費?我怕付不起!」
「別擔心!再過幾年,媽媽就會把貸款還完;至於每個月七千多元的管理費,對你來說,的確負擔太重。就算你一個月賺三萬塊錢,管理費就吃掉七千多元,你還要付水、電、瓦斯和電信資費,我還真怕你付不起!」
「你有兩個方法,第一,可把多餘的房間出租,最好租給年輕夫妻,比較單純;再不然,你可以邀表哥、表姐一起來住,但不能收他們房租,因為他們是自己親人,不能見外。或許,你可以情商他們幫你分擔管理費和水電費,你會輕鬆很多。」
兒子一開始不知道甚麼是「貸款」?我好好花了兩個晚上,說給他懂。我還特別教他理財的觀念。因為我這輩子在這方面吃了大虧,不能讓他重蹈覆轍。「我父親從小教我,不要跟人家借錢、也不要借錢給人家!我不聽,吃了好多苦頭。最後連再好的朋友,都做不成朋友了!」
我常常試探他:「你該不會學壞吧!」他斬釘截鐵告訴:「絕對不會!」這令我感到十分欣慰。我再三告誡他:「毒和賭千萬不能碰,一旦染上,你這輩子就毀了!」
開車在路上,要學媽媽,謹守「幾秒鐘就過去了」的心態,不要因小失大。要多吃一點,以免身懷絕技,在應試的時候,卻因為身材矮小被刷掉,十分可惜。
他常在睡覺前,問我未來如何選擇伴侶。我要他不必要選漂亮的,重點要看對方個性好不好?適不適合你?最重要的是,她要能夠幫你!「不要太早婚、太早生孩子!以免留下遺憾!」我和先生並非光說不練,我們還特別加保,讓他無後顧之憂。
我先生陪我一起送走我爸、我媽,眼見他們晚年飽受病痛折磨。因此我們計劃,老了之後搬到花蓮安養,不麻煩兒子。他爸爸更為豁達,直接吩咐他:「不必救我,讓我自然走。死了之後,也無須葬我。火化之後,就直接灑向大海!」
我們現在一有時間,就帶他四處旅遊,希望透過所有的生命點滴,創造他日後美好的回憶。沒有我們,也能活得很好!
本文整理、節錄自黃光芹《貝比來了》一書。由時報文化授權轉載,欲閱讀完整作品,歡迎參考原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