夾邊溝,夾邊溝,三千白骨無人收!(圖:大紀元)
【看中國2019年2月24日訊】夾邊溝,夾邊溝,三千白骨無人收!
夾邊溝,夾邊溝,遍地冤魂聲啾啾。
夾邊溝,夾邊溝,臨風遙祭幾人憂?
昨天,意外的看到了一部記錄片的片段,被深深的震撼,一次次被封文禁言壓下的憂國憂民,又湧上心頭,不吐不快,當然,為了不被封文,很多敏感詞彙,我不得不寫成錯別字,還很多詞,甚至提都不能提。
這是一部灰暗的記錄片,這是一段1957年夾邊溝倖存者的回憶,這是一段慘痛的歷史,這是一段人為造成的災禍,那一年被送往夾邊溝高臺明水改造的三千二百多人,到61年遣返時,僅剩不到三百人,三千人就埋骨在了那片土地上。
時至今日,在導演王兵的鏡頭下,這片黃沙之下,仍然隨處可見死人的白骨和頭骨。據記錄片中採訪的一個當地老人說,他小時候親眼看見,一堆堆帶著手銬的屍體被推土機推進了溝裡,這裡,已經成為當地人口中的亂葬崗,每到下雨的夜晚就各種怪聲。
這是怎麼樣的一樁人間悲劇?1957年,中國搞了一場「返又(返右)」運動,目的在於隔離個改造一切疑似反對當權「鎮撫」的人,那一年,有數百萬人忽然被劃定為罪人,被抓起來送到各個勞改農場進行殘酷的改造,甘肅的夾邊溝,只是其中一個。
這些人,有知識份子,有教師,有高校的學生,有政府幹部,甚至,還有參加過長征的老紅軍,上面的指示是抓出隱藏在人民中那5%的壞人,可到了有些地方上執行的時候,就成了必須抓夠5%的壞人,於是,為了完成任務,只好湊夠這5%,記錄片中採訪的一位老人,便是因為向領導提出過工作上的的批評意見,就成了那5%。
這些人,先是被一次次的「披逗(批鬥)」,然後被一批批的送往各個勞改農場,然而在這裡,等待他們的是更加可怕的噩夢,夾邊溝的高臺明水,就是其中一個人間「地獄」。這裡是鹽鹼化嚴重的沙地,耕作前必須挖出一條條的排鹼溝,鹼水具有極強的腐蝕性,對人體傷害自然就是非常大的。
他們被要求每天每人挖土五六十噸,這簡直就是個駭人的天文數字,晚上,還有接受思想改造,還要不停的的寫檢查,不停的反省自己的錯誤,還要檢舉揭發別人,然後參加「披逗(批鬥)」或者被「披逗(批鬥)」。很多人每天只能睡兩三個小說。身體上和精神上的雙重折磨,讓有的人不堪重負選擇了自我了斷,被定為「畏罪自殺。」可這還不是最可怕的。
馬上,席捲全國的飢荒到來,本來就只給他們一天一斤的口糧,現在連一天半斤都無法保障,試想一下,每天干著如此繁重的勞力,卻只有250克糧食,哪裡會受得了,所以,大家只能自己想辦法,挖野生植物,收集草籽,這些東西很多都是人無法消化的,又有一批人,被活活脹死了。
再後來,連植物和草籽都被吃光了,人就開始大批大批的餓死,採訪中當時負責農場食堂的老人說,每天早上都要去集體宿舍清理死人,一開始每天一兩個,自己也很害怕,可後來慢慢的一天十幾個,也就習慣了。
最可怕的是,飢餓,把人變成了野狗,那些被抬出去的屍體,第二天就被人開膛破肚甚至刮成了白骨,亂葬崗,居然成了餓極之人的「食物」來源之一。勞改農場成了真正的「地獄」,人變成了鬼,要麼是冤鬼,要麼是餓鬼,甚至是魔鬼。
就這樣,三千具白骨,沉埋在了夾邊溝的高臺明水,沒有墓碑,沒有墓穴,隨處可見散落的白骨,每年清明都會有人來此祭奠親人,至今未絕。在記錄片中鏡頭帶著我們探訪了那裡,沒有對白,沒有解說,只有呼嘯而過的狂風和看不到盡頭的黃土,還有腳下被風刮出來的凌亂白骨。
如果說這只是一個時代的悲劇,那我們可以選擇原諒,可是,後來,倖存者之一的曹宗華等人想要回去給大家建一個公墓,一開始,民政局在和縣長都很支持,他們就開始收集屍骨,一天就收集了幾車。可很快他們就告知,因為「上面」不同意,他們的公墓不能建。
我不知道片上所說的「上面」是哪裡,只是奇怪和痛心,連倖存的老人想給同伴們建個公墓都不允許,這個「上面」,到底是些什麼樣的人?又有著怎麼樣的人心和人性啊?曹宗華老人說,原本輕飄飄的白骨,一麻袋一個人就能抬走,可後來卻變得異常沈重,幾個人都拖不動。
本來我是反對各種怪力亂神之說的,可這一刻,我忽然很相信老人的說法,這也許真是冤魂的怨氣所至吧?連個給逝者容身的墓穴都不讓建,你們,就不怕晚上做噩夢麼?換言之,連這樣被國際公認排名世界前五十的良心記錄片都要禁止上映,你們,到底在怕什麼?
今天,我們的「鎮撫(政府)」還在譴責日本鬼子篡改教科書上的歷史,不敢正視歷史,不敢面對錯誤,這樣的譴責是那樣的義正言辭,可是換成是我們自己,怎麼就不一樣了呢?這樣不停的封,不停的禁,不也正是不敢正視歷史,不敢面對錯誤的表現麼?
該片的導演王兵以發生在甘肅酒泉的夾邊溝事件為題,已經創造出記錄片《和鳳鳴》,故事片《夾邊溝》,以及錄像短片《遺址》。這次的《死靈魂》是他早期的拍攝和調查工作記錄,是前幾部的基礎。
王兵為了拍攝這些無法在內地上映的記錄片,耗光了財產,在國外獲得的獎金,也都又投入到拍攝新的記錄片中,王兵,就是我們尚未徹底泯滅的良知。問他為什麼明知無法上映還要拍,他回答說:
【這些歷史如果不記錄下來,除了他們的孩子,這個社會任何人都不會記住他們。
不管在哪個國家,它遲早會傳播,但如果沒記錄下來,結束了就什麼都沒有了。
對我來說,我盡了我所有的能力,包括經濟,體力,才華我全部拿了出來,再我也沒辦法做到了。
能不能在內地上映不重要,重要的是,人們想看的時候,它總是有的。
這是普通的人,沒有什麼權力,沒有強大的背景,沒有多高的地位,是一個真正的匹夫,可他也一個偉大的導演,一個偉大的人,也是我們最後的良知和希望。
他的行動也回答了很多人一直在問我的問題:你這樣的一介小民,老寫這些有什麼用?自然有用,因為「人們想看的時候,它總是有的」。】
我也還是那句老話:總比什麼都不做,有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