澳大利亞總理莫裡森(圖片來源:MARK GRAHAM/AFP/Getty Images)
【看中國2018年12月8日訊】11月初,我在「危險創意節」(Festival of Dangerous Ideas)上參加了主題為「選擇中國?」的辯論,辯論主要圍繞澳大利亞是否應該考慮將其外交和安全策略的一致性方向,從傳統盟友美國轉移到中國。
我堅決反對這個危險的想法。在我看來,這種做法是魯莽的,而且違背了澳大利亞的國家利益。
堪培拉、北京和華盛頓之間的三角關係,對於澳大利亞的未來發展、經濟繁榮、國家安全以及我們在世界上的地位至關重要。在未來的歲月裡,我們將不得不在一個更加複雜的世界中航行,在中美競爭關係加劇的亞洲世界和本土局勢中生存。
中美之間的戰略競爭將在未來幾十年內漸次展開。我們不必今天就急著改變戰略方向,因為任何改變都是量變到質變的。在許多方面,這場辯論的框架(即是否應該選擇中國)本身就具有誤導性。澳大利亞人的決定,無論是政府層面、公司還是個人,都對我們國家的前進方向至關重要。在美國和中國二者之間的選擇並非是一次正式的官方選擇,而是由數以百萬計的小決策在未來的每一日內漸次組成。
只有你相信下面這些觀點,才會覺得「選擇中國」是澳大利亞的正確決定:
我們與中國結盟的好處超過了放棄與美國結盟的成本;
就澳大利亞國家利益而言,中國是比現在的美國更加溫和的一股力量;
我們願意將自己民主自由的生活方式,轉變為更接近中國體制的非自由主義生活方式。
首先,現在就「選擇中國」是違背澳大利亞國家利益的,因為中國根本不像美國那麼強大,而且幾十年後仍舊不會。中國的經濟、外交、軍事和軟實力均落後於美國。即使真如預測所言,中國的綜合國力趕上美國的時候,那也將是本世紀中葉了。而我們卻經常高估中國,看輕美國的實力。與兩者中的強者保持一致,才符合我們的利益。毫無疑問,在未來許多年中,最佳選擇仍是美國。
事實上,我們的美國盟友還提供了許多似乎令人不感興趣的好處:結盟關係鞏固了澳大利亞的國防安全。儘管川普(特朗普)行事古怪、難以捉摸,但澳洲還是獲得了美國在軍事、情報和其他領域的援助與合作。堪培拉通過與美國建立密切關係,還增強了國際影響力。而且由於澳美的緊密聯繫,澳大利亞在與中國的談判中獲得了更好的地位。所以,為了能處於最好地位與中國交鋒,與美國結盟依舊是必要的。
即使會有任何事情發生,但在地緣政治充滿動盪和不確定的時候「跳船」,從一艘只有一些問題的優秀船隻跳到另一艘條件更差、未經測試僅「具有潛力」的船隻,也是不成熟的做法。我們為什麼要在駛入即將到來的風暴之前,把自己置於更差的境地?
其次,中國對澳大利亞來說並非一股「良性力量」,而美國已經證明並將持續證明它是「良性力量」。中國行使權力的方式越來越獨斷、專制。它在南中國海和臺灣海峽施加著影響力,並且希望改變目前的權力平衡,改變國際秩序和規則。如果能通過強力手段嚇退他人、實現自身目的,中國毫無疑問會這樣做。我們應該警惕這股崛起的力量,它以為出頭的日子已經到來。歷史表明,當傲慢超越了謹慎和理性時,悲劇就在不遠處等待。我認為,習近平統治下的中國對其力量和未來命運過於自信了。
第三點,談到價值觀。中國共產黨統治下的中華人民共和國的政治價值觀,與澳大利亞的自由主義價值觀截然不同,它們的一些理念會讓生活在自由社會中的我們非常憎惡。中國共產黨是世界上最大的人權侵犯者,新疆正在發生的人權災難就是一個很好的例子,目前正有超過一百萬名穆斯林被關押在「集中營」中。該黨對中國人口進行大規模監視、洗腦宣傳和言論審查,還有其它社會控制手段。只要人敢有一點異見,就會被該黨壓制,因為它們認為這是對其政治權力的挑戰。
所以,如果我們不認同中共政權在其國內的所作所為,那麼我們就應該警惕其在國外的行為意圖。它們在國內做的事也塑造了其國際上的形象。例如,中國不像自由民主國家那樣關心人權。中共在中國內部肆無忌憚的大規模監視和鎮壓,而現在它們甚至開始向中東和非洲等地的專制國家出口這方面的專業知識、設備和技術。
如果澳大利亞選擇了中國,很可能會損害我們的價值觀、政治制度和自由原則。我們與中國力量的結盟,將改變我們的民主社會價值觀,朝向更加不自由的方向。這就是為什麼我們需要與中共黨國保持至少一臂距離。
澳大利亞的國家利益和複雜的國際環境,要求我們聰明、謹慎、富有創造力的行事。在這個時候選擇中國是不合邏輯的、愚蠢且不必要的。但「時機尚未到來」也是一個危險的想法,我希望時機永遠不會到來,至少不是在中國仍處於目前專制政權之下的時候。
(倪凌超是中國問題研究員,澳洲國立大學訪問學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