賈樟柯導演的關於中國社會的黑暗面《天注定》
賈樟柯導演是我在12年前從國際記錄片競賽上所得知的一位中國導演,他擅長以每個小人物來詮釋當時的文化背景,記得導演曾說過了,在前幾年,導演的作品都只能偷偷在小房間裡播放,但是中國政府越禁止的片,就越火紅。
這次,我將介紹導演賈樟柯2013年的作品《天注定》,片頭得知導演賈樟柯也有與北野武電影工作室合作,北野武導演是擅長使用黑色元素添加在電影裏頭,更讓這部擁有著暴力美學的成功作品,賈樟柯用四個突發的暴力事件來暗喻著中國社會道德腐敗,表現著人在江湖身不由己的感慨,電影的英文片名為A Touch of Sin(一念之惡),導演說到這部片的劇本是突然靈感一來所寫下的,片裡充分的顯示中國社會的黑暗面,裡面的劇情都是從中國近年來所發生的社會事件為題材寫出來的,也可得知,這部電影當時又被禁止在大陸上映了。
反映中國社會黑暗面的劇情敘說
《天注定》片名按照導演在紐約時報上的說法,天注定有兩層涵義:替天行道與聽天由命,片裡表現的是底層社會的主角們做出武俠小說般的反抗與行為;如同今日的社會,給我們的是無奈與無力的狀態,劇情由四個故事串成,故事中的主角們都是社會最底層的人物,在一開頭,一台載滿橘子的貨車翻倒了,裡面的貨車司機死了,旁邊的人們卻漠然看待這發生的一切。之後導演使用交叉相遇的手法,畫面讓周三兒騎乘著機車從大海身旁經過,背景也透露出了兩主角們狹路相逢(俠路相逢)的含意,由於大海與周三兒都是在劇情裡殺了人,藉由殺人來表達出社會不公,並與社會抗爭的共同之處。
故事一
姜武飾演山西農民大海,因不滿煤礦老闆和村長勾結,把村裡貪污的權貴通通槍決,此段落取材2001年的胡文海事件。
姜武在《天注定》飾演的大海。(圖片來源:視頻擷圖)
故事一的大海是位山西農民,環境背景是在山西礦產,山西煤礦是屬於商人的,由於商人與村長有著黑暗的交易,村長對於村民的承諾,成了一張白紙。之後以國家的名義、發展的名義來榨取並占有山西的所有屬於村民們的土地及資產。煤礦老闆與其他權貴的官官相護,讓大海的資源全被剝奪。大海憤而殺害了這些欺負他的壞人們來替天行道。顯示出政府欺壓百姓,百姓再繼續欺壓百姓,如此錯誤的惡性循環。導演嚴謹的安排著所有畫面及故事,在後面大海要前往礦產的路上,看見一匹被狂鞭打的馬兒,大海救了牠,馬兒自由了。然而大海呢?這是導演暗喻的對照關係。
故事二
王寶強飾演殺人犯三兒。此段落取材2004─2012年間周克華在蘇湘渝地區所犯下的系列持槍搶劫殺人案。
王寶強在《天注定》飾演的周三兒。(圖片來源:視頻擷圖)
故事二的周三兒出身條件與環境都比別人還差的狀況下,命運是否就無法翻身了,周三兒的命運也呼應了電影的片名《天注定》中的聽天由命,在過年前大哥替老母親作七十大壽,回到老家時受到母親及兄弟的冷漠對待,而後大哥將禮金分為四份,公平的分給三兄弟及母親,原來祝壽的真正事實是為了賺錢,以盡孝的假名義來收禮金,是為了行賺錢之實,從導演角度看,大哥的作法與道德跟周三兒濫殺無辜搶劫百姓是沒有兩樣的。劇情畫面中也帶到著三峽大壩興建,犧牲著無數百姓的基本生存條件。
故事三
趙濤飾演桑拿店的前台服務員小玉,因遭強迫要求性服務,出於自衛刺死對方。此段落取材2009年鄧玉嬌殺人案。
趙濤在《天注定》飾演的小玉。(圖片來源:視頻擷圖)
故事三的小玉,是位按摩店的女服務生,她與在東莞開工廠的商人是情人,然而這位商人是有家庭的。商人無法拋棄家庭,與小玉告別時由於火車站裡有禁止帶刀的規定,小玉帶走了這把刀,也暗喻著與商人間的一刀兩斷。劇情後面小玉回到桑拿工作時,男子拿著大把鈔票往小玉臉上狂打,這舉動喚醒了小玉的尊嚴,為了自尊,小玉做出了暴力的反擊。這邊我們可以看出普遍中國社會現象,婚外情這問題已經衝擊了很多家庭。
故事四
羅藍山飾演來自湖南的打工仔小輝,因情感與生活問題跳樓自殺。此段落取材2010年間深圳富士康員工連番墜樓事件。
羅藍山在《天注定》飾演的小輝。(圖片來源:視頻擷圖)
故事四小輝的角色是代表普遍鄉下青年們到大城市打工的處境,經濟壓力下不斷更換工作,處於這時期的青年們因為沒有夢想和熱情,似少年維特的煩惱般非常焦慮及不安,為了逃避生活的憂愁,以跳樓方式結束自己的生命。與小輝對等的角色就是那位拒絕小輝的女孩兒,與女孩兒對等的則是那條魚,期盼著自己能夠被放生,有著佛家慈悲的概念。
人生如戲、戲如人生 中國百姓的困苦
人生如戲、戲如人生,劇情中很多線索都可以看出主角們被環境所迫害的,也沒有任何可以幫助他們的管道,當面對自己的生活憂傷及愛情憂傷,在一念之間都選擇了最壞的結果。
導演藉由暴力行為拍攝手法來刻劃出中國人與人之間及人與社會間的生活面貌,看似給人民帶來經濟的中國社會,卻一直導致底層社會的老百姓們越來越沒有選擇,真正現實下的百姓們所擁有的快樂都是一堆欺瞞作弊的表面,導演儘可能給予這部戲多層次的詮釋,讓觀者們可以引發自身的信念進行反思空間達到自我覺醒才能讓電影藝術作品得到真正的價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