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白於詩中說出一個道理,與友人同樂後,能夠一起忘卻世間煩憂。李白為騎鯉魚者。(圖片來源:維基百科)
活在通訊便捷的世界裡,反倒偶爾會羨慕起沒有電子產品、古樸又單純的時代。古人真是有幸,能夠誕生在往昔。不過,無論是古今哪一種生活,或許最讓人動心的,應該是人與人能夠毫無心機的相處互動,大家都能夠「陶然共忘機」吧!
古代文人在品嘗了濃醇的美酒後,往往詩興大發,能夠立即吟唱出一首值得後世流傳的詩作。現代人雖然不會像古人那樣吟詩作詞,但是與古人相同的是,喝了酒之後,能話匣子大開,將心中的不快一一吐露出來,甚至能在與友人同樂後,一起忘卻世間所有瑣事與煩憂。這種自得快樂的狀況就像李白的《下終南山過斛斯山人宿置酒》那樣吧!
《下終南山過斛斯山人宿置酒》
暮從碧山下,山月隨人歸。
卻顧所來徑,蒼蒼橫翠微。
相攜及田家,童稚開荊扉。
綠竹入幽徑,青蘿拂行衣。
歡言得所憩,美酒聊共揮。
長歌吟松風,曲盡河星稀。
我醉君復樂,陶然共忘機。
傍晚之際從終南山下來,月色伴隨著我們歸返。
回頭看著剛才走過的山路,深青霧氣橫亙於縹色的山嵐中。
彼此攜手前往農家,稚童打開了荊門。
走入種滿綠竹的幽靜小徑中,青蘿拭過行走之人的衣裳。
我歡樂訴說著得到了歇息之處,我們一同舉杯,酌飲美酒閒聊著。
我們引吭歌唱著〈松風〉曲,歌罷亦銀河星稀了。
我喝醉了,他也樂開懷。兩人舒暢地忘卻了人世的俗慮狡詐。
當唸讀著李白的「歡言得所憩,美酒聊共揮」、「我醉君復樂,陶然共忘機」等詩句時,一想到李白竟然認為與友人相處甚歡後,能夠忘懷人與人之間的巧詐心機,可見李白真心覺得與斛斯山人的往來是令人深刻不忘的,否則他怎會懂得用「陶然共忘機」這一句來描述呢?這一句,讓人不得不說,李白是真懂友情為何物之人啊!
這不禁令我想起2011年超夯的電視劇《我可能不會愛你》。詩詞與電視劇都讓人感受到了溫馨的情誼,只是,電視劇呈現了異性朋友的來往,而且與一般「純友誼」不同的是,電視劇女主角程又青未能立即覺察男主角李大仁的「愛意」,以及自己未曾明瞭心底深處的「心意」,而總自稱彼此是「最好的朋友」。即便如此,觀眾還是能深切地感受到情誼的可貴。
真正的好朋友,是能在彼此的對談中找到安歇之地的。(圖片來源:Pixabay)
好朋友的可貴
真正的好朋友,是能在彼此的對談中找到安歇之地的。就像頭痛欲裂遇到了萬金油。在最適當的時機正巧最需要刺激性十足的涼爽辛辣以給予安定凝神的甜頭。
看著看著,不禁讓人對於男女主角能相約到山頂上喝酒聊心事的交往型態是挺欣羨的。試想,世間有哪幾對異性朋友能如此愜意的相處?心情若不好,只靠一通電話或一封簡訊就能將對方約到山上,觀賞著夜景,一邊暢飲啤酒一邊暢所欲言。接著,把想念的都念了、想罵得都罵了,再聽著比自己所言的更為理性的朋友的勸慰,隨後在結束了這一場「分享」後,還不需事後憂慮當時的言論會出現「餘波盪漾」。這一切,只因自己內心很篤定:「他⁄她夠了解我」,所以實在是能夠在說完話後就很放心的轉身離去。
不過,這畢竟是屬於現代人觀賞的電視劇,就算翻爛了《唐詩三百首》或任何詞人的作品集,我們都不可能閱讀到詩詞內容是講述文人與異性友人相約到山頂喝酒,然後來一場關於日常生活方面的訴苦。不過,即使沒有大眾偏愛的、似有若無的愛情元素,我們仍希冀能夠擁有互信互助的友情。有時候,我們都或多或少會憧憬那種僅僅是歪頭一瞥,就能夠與某人默契十足地來到老地方,一齊共享心情與美食的「老習慣」。
所以,即使是依靠信件往來來維繫友情的形式,依舊不會讓人感覺過時或老氣。古人那些相知相惜的堅定友誼確實是讓人欽佩:倘若生在古代的他們又相隔千萬里,僅能依靠書信來確認彼此的思想與心情,倘若他們又剛好罕少碰面,真的就只能端靠隻字片語來試著解讀對方了。莫怪乎珍惜真情誼的文人能夠書寫出讓千人萬人傳頌的詩詞。
真正的情誼是能夠跨越時代與社會環境,直直地敲擊人的內心,逼促我們牢記不忘或起身追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