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朝辭此地,四海遂為家。(圖片來源:公用領域)
〈過舊宅〉(之一)李世民
新豐停翠輦,譙邑駐鳴笳。
園荒一徑新,苔古半階斜。
前池消舊水,昔樹發今花。
一朝辭此地,四海遂為家。
作者簡介
唐太宗李世民(598年─649年)是中國歷史上有名的皇帝。他在文治武功上卓有建樹,在詩歌創作上也頗有成就。
李世民的祖籍為隴西郡成紀縣(今甘肅省天水市秦安縣北),他在武德九年(公元626年)發動了玄武門之變,後來被立為太子,沒多久即登基為帝。李世民為帝之後,積極採納群臣建議,以文治天下,開疆拓土,開創中國歷史上著名的貞觀之治,成為一代民君。李世民愛好文學與書法,有墨寶傳世。
賞析
〈過舊宅〉共二首,這裡所選為第一首。李世民於隋開皇十八年(698年)冬出生於「武功別館」,十八歲隨父李淵起兵太原,南征北戰,結束了群雄割據的局面,統一了全國,建立唐王朝。李世民即位後,於貞觀六年(632年)三十五歲時重臨武功舊宅,回顧往事,歷歷在目,撫今追昔,感慨頗深,創作了這組詩。
本詩首聯「新豐停翠輦,譙邑駐鳴笳」。不僅扣住題目──〈過舊宅〉,同時揭示了作者的帝王身份,「翠輦」和「鳴笳」,都是皇帝外出巡幸時的車馬儀仗。新豐是漢時縣名,劉邦稱帝后,太公思歸故里,劉邦仿老家豐地街巷另筑一城於關中,並遷故舊居之,以娛太公,後更名為新豐,在今陝西臨潼東北。譙邑,秦置縣,為魏皇室本貫所在地;李淵早年仕隋時曾任譙州刺史,其地在今安徽亳縣。這裡既以「新豐」、「譙邑」借指武功舊宅。
中間兩聯描寫舊宅的景象。三、四句「園荒一徑新,苔古半階斜」,上句的「園荒」,表明舊宅被閑置無人居住;「徑新」透露出帝王舊宅平時有人守護整葺。下句則由「園荒」帶出「苔古」,由「徑新」帶出「階斜」。路邊階下鋪滿綠茸茸的蒼苔,遮住了半截斜階。「前池消舊水,昔樹發今花」,園池裡的流水不斷流淌更新著,老樹也不斷發出新芽開出新花,隨著故人的榮歸故里,宅園裡呈現出一片欣欣向榮的景象。
末聯「一朝辭此地,四海遂為家」,氣魄宏大,剛健有力,充滿豪邁的情懷,既總結了全詩,又點出了題旨,告別了昔日的舊居,志向萬里,四海為家。
〈過舊宅〉是李世民代表作之一,基調昂揚奮發,風格雄渾豪邁。全詩四聯八句,通篇對仗,中間兩聯,對偶工致;尾聯引出無限豪情。被認為「自是帝王氣象方侔」(胡震亨《唐音癸簽•卷五評匯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