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元璋像(網路圖片)
明洪武年間,南京秦淮河畔廣建妓院。
當朱元璋得知青樓生意興隆的詳情後,卻氣得暴跳如雷,因為走馬燈似的逍遙光顧妓院的多是當朝新貴,還形成百官爭嫖的怪異景象。如此一來,眾官員每天不是津津有味地談嫖論色,就是想方設法去以權謀私籌嫖資,哪有心事辦皇差?一向勤政的朱元璋雖然龍顏大怒,但他也知法不責眾的馭臣之術,故強忍滿腔怒火,沒有立即大動殺戮。但他更深知此風不可長,否則,創建不久的大明朝非葬送在這些新貴手中不可。於是朱元璋制定下達了嚴厲的「禁嫖令」。
但上有政策,下有對策。在老鴇徐玉娘的支招下,這些夜夜在妓院醉生夢死的官老爺和「官二代」一個個扮成富商去買笑尋歡。
可皇上也不是那麼好忽悠的,不多久朱元璋就得知其中的貓膩。朱元璋經過深思熟慮,決定捕獲、懲治一批無視「禁嫖令」的官吏。朱元璋為了能穩、準、狠地打擊「官嫖」歪風,他親自欽點太子朱標挂帥,率大內親軍都督府親兵、幹吏去操辦此事。
朱標雖是懲治官嫖的首領,但他貴為大明太子,不願涉足青樓穢土,故在宮內遙控指揮父皇交給他辦的欽案。可是,儘管朱標的屬下工作非常賣力,但因徐玉娘有內線,導致大內親軍都督府的人馬往往因情報失准而常常扑空。這種「老鼠戲貓」的把戲一遍遍在朱標眼前上演。好在朱標能沉住氣,他不斷地用好言好語安撫因立功心切而心浮氣躁的部下。
這天,朱標率領部下乘六十六輛大馬車去姑蘇遊樂,當浩浩蕩蕩的車隊駛離南京時,旌旗蔽日,觀者如潮,這種壯觀的場面轟動了京城。當晚,夜宿在南京郊外的大內親軍都督府百夫長申化鏡就接到密報,說是朝廷有幾十個二品以上大吏去妓院整夜嫖宿。朱標聽完申化鏡的匯報後,心中竊喜,他立馬命令申化鏡率一百多名親兵直撲妓院。為了防止因申化鏡官小「鎮」不住犯禁大吏,朱標還將父皇賜給他的尚方寶劍親授給申化鏡。做完這一切,朱標在大帳內高枕而臥,他要在夢醒時聽申化鏡報來的好消息。
誰知,申化鏡率百名親兵直撲妓院後,不但沒捕到一個嫖娼的官吏,反而被人痛打了一頓。當他灰溜溜和一個個垂頭喪氣的親兵站在朱標面前時,朱標愣住了,他萬萬沒有想到,這一百多名武功高強且持有尚方寶劍的親兵竟如同喪家之犬。一向好脾氣的朱標這時也忍不住火了,他朝申化鏡喝道:「你們這幫飯桶,究竟是何方神聖把你們修理成這樣!」
當申化鏡一五一十地將「抓嫖奇遇」說出後,朱標這才大吃一驚。原來,當申化鏡率百名親兵潛入妓院後,這些見官大三級的親兵不費吹灰之力就捕獲了幾百名「官嫖」。為了蒐集證據,申化鏡還特地將「官嫖」和其所嫖的娼妓一對一對地捆綁在一起。不料,當中化鏡和眾親兵準備凱旋時,突然從妓院內衝出一個漢子,此人鐵青著臉,率領十幾個府丁對申化鏡和眾親兵大打出手。申化鏡和眾親兵見此人是四皇子朱棣,哪敢還手?只得任他邊罵邊打,末了,還只得眼睜睜地望著朱棣放走了其他被捕的「官嫖」。申化鏡雖持有尚方寶劍,此時也不敢「亮劍」,他生怕萬一這劍被朱棣奪去,更無法向太子交差。
儘管申化鏡和眾親兵將這事說得有鼻子有眼,但太子朱標還是將信將疑。因為朱標太瞭解四弟了,他深知四弟是個腹有良謀、胸懷大志的人,怎會幹出這有礙前程、有失體統的下三爛之事?朱標忍不住又問申化鏡道:「百夫長,你可看仔細了,打你的人果真是朱棣嗎?」申化鏡答道:「太子,小的怎會看錯,我還特地斗膽上前瞅了他耳後一眼,那蠶豆大的胎記看得一清二楚,他不是四皇子還能是誰?再說,除了皇子,還有誰敢打皇差?」朱標聽到這裡,覺得話已說到這份上了,不由得人不信。
朱標返回城後,他立馬在東宮密室召見了朱棣。他開門見山地將來意講出,令朱棣對嫖娼和毆打皇差一事作個解釋。誰知,朱棣聽了這話後,當場叫起撞天屈來,指天發誓說自己決無嫖娼和毆打皇差一事。朱標見朱棣如此為自己辯白,怕冤枉了四弟,便叫他把那天他的所作所為一一說清楚。這下可將了朱棣一軍,只見他漲紅了臉想說什麼,卻支支吾吾了半天也沒說出一句完整的話。目睹朱棣一臉窘相,朱標暗忖:看來申化鏡沒說瞎話,四弟是干了嫖娼和毆打皇差以及私放「官嫖」之事。朱標本想端起兄長的架子痛斥朱棣一頓,但此時他心亂如麻,雖腹有千言萬語,卻一時不知從何說起。朱標失望地凝視著有滿腹心事的朱棣,揮揮手說:「四弟,你先回府去吧。」
朱棣回府後,氣得捶胸頓足,因為他有一肚子委屈,卻無法言明。那天晚上,當申化鏡率百名親兵去妓院「掃黃」時,朱棣根本就沒在場,而是在府中欣賞幾枚昂貴的雨花石。那天晚上,朱棣本想挑燈夜讀,管家忽然來報,說府門外有一人攜八枚雨花奇石前來兜售。朱棣酷愛收藏雨花石,當即叫管家把那人領進府內。當那人將錦盒打開,頓時八枚大小相等的雨花石呈現在眼前,這八枚雨花石中有四枚「圖案石」,另四枚是「文字石」。「圖案石」上有天生雲霓霞光,而「文字石」上則分別有白底黃字的「四」、「子」、「九」、「五」字樣。朱棣是何等聰明,他立馬就看出這四枚「圖案石」在暗示他朱棣是穿雲破霧的神龍,而四枚「文字石」寓意更明白,「四」、「子」、「九」、「五」的黃字分明是兆示「四皇子位登九五」當皇帝啊。朱棣壓住內心的狂喜,不動聲色地賞給那賣石人五百兩紋銀,叫他留石走人。朱棣能將這事講給朱標聽嗎?
朱棣雖然聰明過人,但他也不知這是中了老鴇徐玉娘設下的圈套。那晚,徐玉娘在指使「售石人」向朱棣兜售「雨花奇石」時,山寨版朱棣也在妓院粉墨登場了……
就在朱棣在府中捶胸頓足之時,太子朱標也獨坐愁城、唉聲嘆氣。要知道,朱元璋雖有二十六個兒子,但他卻獨寵太子朱標一人。朱標生性寬厚仁慈,經常代胞弟受過。朱標深知,在眾皇妃中,父皇最疑忌的是碩妃,在諸皇子中,最不喜歡的是碩妃生的四弟朱棣。如果父皇知道四弟在妓院干的那些有失皇家尊嚴的醜事,非嚴懲他不可,弄不好還會斷送他的性命。朱標思前想後,決定這回再代弟受過,幫襯四弗一把。
當朱元璋聽罷朱標查禁「官嫖」無果後,氣得話都說不出來。這位征伐大半輩子殺人無數的老皇帝愛憐地凝視太子半晌,揮揮手,叫他出去。朱元璋怕忍不住罵出聲來,會傷了這個老實忠厚長子的心。
朱元璋為了大明吏治,他是多麼想把「官嫖」之風剎住。但因太子朱標查禁官嫖勞而無功,他又不能重派精幹官吏去操辦此事,否則會使太子相形見絀。但朱元璋又不甘心眼睜睜地看著這一座座妓院毀了大明江山,於是他不顧朝野非議,決定親自出馬與老鴇徐玉娘過招。
可當朱元璋派人去抓捕徐玉娘時,卻得知,她已於幾天前潛逃回柳營老家了。朱元璋派去的捕快也沒能將徐玉娘捉拿歸案,何故?因為徐玉娘已畏罪自殺了。當地村民在聽了捕快所云徐玉娘在京城作祟之事後,並未訝異,他們異口同聲地對捕快說,徐玉娘生前是吳王張士誠的外室。張士誠被當今皇上朱元璋打敗,自縊身亡後,徐玉娘發誓為老情人張士誠復仇。她能量頗大,為了搞亂大明江山,她使出渾身解數,攪得皇城周邊雞犬不寧。
朱元璋在聽了捕快的稟報後,為瞭解氣,命人將徐玉娘墓掘開焚棺。
說來也怪,自從朱元璋對徐玉娘刨墳焚棺後,再無朝廷命官去青樓尋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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