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31年10月11日,偉大、英明、正確的斯大林在讀了高爾基的《姑娘與死神》後信手在書末寫了:「這本書寫得比歌德的《浮士德》還要有力——愛情戰勝了死亡。約·斯大林。」
按當時慣例,凡是斯大林寫過的文字,除了需要保密的以外,都得及時公布,讓大家貫徹學習,以便和我們的偉大領袖時刻保持高度一致。這次當然也不例外,可批示上的「愛情」一詞的俄文拼寫有誤:少了末尾的一個字母。也就是說,斯大林寫了一個就是小學生也可以判斷的錯別字!
怎麼辦?那些水平遠比小學生高的宣傳大員可一下傻了眼:大家都知道這是個錯別字,可是斯大林的錯,當然也就不是錯了——偉大領袖是不會犯錯誤的!可這玩意兒又要對外宣傳……怎麼辦?他們最後的辦法是在發表斯大林手跡的同時,由兩位教授在《真理報》上撰文論證:「世界上存在著腐朽沒落的資產階級愛情,也存在新生健康的無產階級愛情,這兩種愛情絕然不同——其拼寫豈能一樣?!」看到沒有?在那裡,因為這拼寫錯誤是最高領導犯的,就不僅不錯,而且還對得一塌糊塗。
最後,還是斯大林在看到《真理報》這兩個教授的大作後,自己輕批了這麼一句話:「笨蛋,什麼兩種愛情?那是我的筆誤。約·斯大林。」
此類事件,天朝也不遑多讓,魯迅的錯誤就不能叫錯誤,我在上中學時語文老師就是這樣說的。但最著名的莫過於毛澤東筆誤把「一枕黃粱」錯寫成「一枕黃梁」,郭沫若替他老人家辯護的故事。
毛澤東手書《清平樂·蔣桂戰爭》中,把「一枕黃粱」寫成了「一枕黃梁」,「粱」字寫作了「梁」,而且「直下龍岩上杭」中的龍字寫了兩遍,這本屬簡單的筆誤,但郭沫若卻借題發揮熱情洋溢地評論說:「主席並無心成為詩家或詞家,但他的詩詞卻成了詩詞的頂峰。主席更無心成為書家,但他的墨跡卻成了書家的頂峰。例如以這首《清平樂》的墨跡而論,‘黃粱’寫作‘黃梁’,無心中把‘粱’字簡化了。龍岩多寫了一個龍字。‘分田分地真忙’下沒有句點。這就是隨意揮灑的證據。然而這幅字寫得多麼生動、多麼瀟灑、多麼磊落。每一個字和整個篇幅都充滿著豪放不羈的氣韻。在這裡給我們從事文學藝術的人,乃至從事任何工作的人,一個深刻的啟示。那就是人的因素第一、政治工作第一、思想工作第一、抓活的思想第一,‘四個第一’原則,極其靈活地、極其具體地呈現在了我們眼前」。
肉麻、噁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