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會說到二十五日大軍已發兵赫圖阿拉。
這四路軍中,主力部隊是杜松所率的左翼中路軍。其不僅人數最多,裝備精良。士兵多以騎兵為主,他們來自宣府、大同、山西等地。全是百戰邊兵。
杜松,字來清,陝西榆林人,其出身將門世家。武功卓越,守陝西與胡騎大小百餘戰,無不克捷。
二十九日入夜,杜松部出撫順關,並不停留,迅速前插。
三月初一,日馳百餘里,直抵渾河岸。杜松派人試探了下河水的深淺。探子回報:水深僅及馬腹。杜松吩咐大家就地吃乾糧,補充體能,然後渡河。疲憊的士兵精神復振,不顧躍流而渡。渡河很順利,大部分部隊已經過去了,可是河水陡然上漲,最後的輜重營卻沒過去。
杜松計畫過河的部隊繼續急行,未過河部隊和輜重留在河對岸。
杜松部起初只遇到敵軍兩個營寨的士兵,而且毫無抵擋之力,一鬨而散。杜軍部總算出了口惡氣。其得知後金兵在界凡筑城只有少數人,遂再次分兵,留兩萬人在薩爾滸山麓紮營,自己率輕裝一萬人渡過蘇子河,先進攻吉林崖山。
彼時的後金軍,努爾哈赤選擇集中兵力,各個擊破的戰略方案。其只派五百人阻擊右翼的南路軍劉綎部。而命代善率八旗主力,應擊明軍主力杜松部。在其得知杜松部已猛攻吉林崖山的情況下,做出深思熟慮說:「現達申時,天色已晚,可先破薩爾滸山所駐兵,此兵一破,界凡明軍自然聞風喪膽。」其命代善、皇太極率兩旗兵支援界凡軍,自己率四萬精銳進攻薩爾滸。
明軍的薩爾滸大營由總兵王宣、趙夢璘等主持,用戰車環營四周,作為防禦工事,並在營外挖壕立柵,嚴陣以待。
努爾哈赤到達薩爾滸後,命先鋒軍衝殺。明軍利用火炮還擊。起初後金部隊損失慘重,但隨著天色漸暗。明軍只好點燃火炬照明火藥引子以便炮擊迎敵。後金軍正好以暗擊明,衝破了明軍陣營,多為步兵明軍死傷無數。自總兵以下將領,皆沒於陣,橫屍山野。
彼時圍攻吉林崖的杜松看到遠處明軍大潰敗,不由方寸大亂。八旗軍以數倍於杜松的兵力,將明軍團團圍住。杜松身中十八箭力戰而死。至此,左翼中路軍除為渡河的輜重部隊外,余皆覆滅。
北路軍的馬林部已於二日進至富爾哈山。
和杜松相比,馬林雖也是名將之後,但其雅好文學,工書。未經強敵,無大將之才。其部在尚間崖得知杜松部的潰敗,趕緊命令部隊就地防禦。命監軍潘宗顏部駐紮在三里外的斐芬山,龔念遂率部駐於琿鄂模環營,形成一個品字形,彼此相互呼應,互為犄角。
三月二日午後至入夜,努爾哈赤揮軍殺向左翼北路軍。馬林萬萬沒料到努爾哈赤的攻勢會如此猛烈。其不顧馬林、潘宗顏兩部。只殺龔念遂大營,不一會的時間,龔部全營敗沒。
此時馬林軍已軍心大亂,大勢已去。潘宗顏部除潘宗顏外無一生還。盟軍葉赫部在得知馬林部潰敗後,不戰而退。至此左翼北路軍被消磨殆盡。
由劉綎率領的右翼南路軍於三月三日,挺進至赫圖阿拉約七十里的阿布達裡岡。劉綎,字省吾,江西南昌人,其父是萬曆初年以膂力著稱的廣東總兵劉顯,其本人勇敢有父風。在當時明軍所有將領中,其聲名和戰功最為顯赫。號稱萬曆第一良將。然其因與楊鎬有結怨。遂安排的兵員多為募兵、客兵,器械簡陋,又無大炮火器。與其匯合的朝鮮兵裝備更加簡陋,皆披紙甲、柳條盔。
努爾哈赤已於前日設埋,四日為了讓劉綎走入伏擊圈。特用降順漢人裝扮成杜松軍卒,拿著杜松令箭去引用劉綎。劉綎部位馳援拔營而東。
本來劉綎打仗很有一套,每次行軍陣法用的絕妙。然地勢險要,馬不得成列。偽裝成杜松軍的金兵打著旗幟迎接劉綎,突然發力,操刀亂砍。明軍猝不及防,軍心大亂。從巳時殺至酉時。部眾被分割得內外斷絕,其本人,手殲數十人而死。助明作戰的朝鮮軍聽到劉綎已敗,全軍嘩然,遂投降。
在得知杜松、馬林二路軍潰敗後,楊鎬發出命令,令李如柏部回師,算是保住了部分軍隊。
至此,在五天之間,明軍三路覆滅,一路撤退。共陣亡軍官三百一十餘人,陣亡士卒四萬五千八百餘人,損失騾馬二萬八千劉百餘匹,遺棄的軍用物資堆積如山。
在這場戰鬥中,努爾哈赤憑藉對當地地形的瞭解和對惡略氣候的適應,充分發揮大騎兵兵團轉移快速,攻擊迅捷的特點,集中優勢兵力,以眾擊寡,分頭擊破,取得了大戰的勝利。
至此明朝對後軍的軍事行動從戰略攻擊變為戰略防守。
戰事的分析,我們在下回的篇幅中為大家一一分析。且聽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