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中國2013年12月28日訊】九十年代初,我逃亡到美國,完成了一部長篇小說後,就開始研究中國的生態危機,投入了數年時間,於2001年出版了《中國之毀滅》。這應該是中國第一部全面系統分析環境崩潰的著作,十多年過去,時至今日也沒有任何一部同類著作可以超過。因為這是由一位與故國血肉相連的被放逐者,在一個遙遠而自由的土地上的觀察與思考。有些人對我的題目就極為不屑,《中國之毀滅》,顯然是危言聳聽!還有一些分了一杯羹的人,譏諷我是沒吃到葡萄嫌葡萄酸。自然,這種種非議並未形成文字以進行公開辯論。這本有600多頁,將近800個註釋的大書,不是輕易可以駁倒的。劉賓雁先生在序言中寫道:「《中國之毀滅》敍說的是一場正在逼近的前所未有的大災難,作者第一個向國人展示了它的全景。人類歷史上也許只有導致一些國家三分之一到一半人口死亡的歐洲十五世紀的黑死病能夠與它相比。」我深知,事實與真理並非沉溺於現實利益的人們所願意接受。後來所發生的一切,不斷證實著我的不詳預言。在我所論述的一切方面,情況只是變得越來越壞而沒有哪一方面稍有緩解。
近年來突然爆發的幾乎全國性的霧霾,使環境污染達到了人類文明史上前所未有的魔幻程度。這是超出了我的預料的。但是,在總體上,我的預言得到了強有力的證實:根據我的粗略估算,中國高速增長或崛起,其秘密在於不計後果的超強度的對生態環境及資源的掠奪和破壞。如果按照生態經濟學規則,將生態及資源的付出折算成貨幣並計入成本,那麼,整個中國經濟就是一個虧本買賣,其成本遠遠超過產出,甚至超出數倍之巨。我的估算大有批評完善之餘地,但無論如何意義重大:我摧毀了原有的基本估計。「我們的生態損失並非百億級、千億級,而是萬億級、十萬億幾十萬億級;生態損失佔GNP之比例也並非百分之幾、百分之十幾、甚至百分之幾十,而是百分之幾百;我們十數億人的大買賣並非賺多賺少,而是大賠,血本無歸。」
把生態資源損失折算為貨幣不夠形象,我曾以大興安嶺火災作比:「大興安嶺火災,大火燃燒28晝夜,過火面積101萬公頃……這種破壞資源與環境的高速發展,使我們的國土每年都被1萬5千個大興安嶺式的通天大火掃蕩一遍。依大興安嶺過火面積算,全國2千多個縣市,不夠燒的,每縣市每年須燒十次。可謂萬里河山,一片火海。」
我又以唐山大地震作比:1976年唐山大地震,傷亡慘巨,城市基本毀滅。我們這種破壞性建設,「相當於1千4百個唐山大地震。全國建制市500多,不夠震的,也就是說,為維持這種世所罕見的‘高速增長’,中國每年所付出的資源與環境代價,等於把包括縣城在內的所有大中小城市全部夷為平地。」
在世人看來,我這種說法駭人聽聞,絕難認同。朗朗乾坤,哪裡有1萬5千個大興安嶺式的通天大火?哪裡有1千4百個毀滅性的唐山大地震?我堅信我的估算來自於事實與理性,我寫道:「當然,這不過是一種形象的說法,並沒有真的每年都把中國燒光蕩平。那些不如火災地震令人驚駭,但與1萬5千個大興安嶺火災或1千4百個唐山地震損失等值的巨大災難卻是無可置疑的存在。並非所有的災難都是顯性的、即刻的;生態災難就是隱性的、滯後的。」
——十幾年過去,以霧霾為代表的深度污染對我的估算與預言做出了證實:中國已經淪為人類不宜居住的土地。只要這種毀滅性的制度繼續存在,中國只有不可避免地走向《聖經•啟示錄》時代。我曾在《中國之毀滅》的前言中最後寫道:「僅以此書獻給浩劫之後的中華兒女。願上帝保佑中國!」
(文章只代表特約評論員個人的立場和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