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下在國內的很多媒體上,常見這樣的廣告:到美國去生孩子,做一個美國公民的父母。這個願望的達成其實並不困難,因為有中介機構和美國的月子中心幫助你。近幾年來,國人出國生產已經形成了一種浩然風氣,先是香港,後是美國,大腹便便的準媽媽們,不顧長途旅途的跋涉和價格不菲的花費,都希望自己的下一代是一個香港或者是美國的公民。
而隨著香港落地變公民的政策的收緊和醫院接待中國大陸產婦的費用的增加,更多的待產家庭開始把目光轉向美國,希望自己能夠生一個美國公民。於是,中國的產婦如過江之鯽「旅遊」到美國,希望能夠在美國生一個美國公民。美國的月子中心就在這樣的大趨勢下開始蓬蓬勃勃地發展起來。
傳說中的月子中心
其實,月子中心的概念並不是這些年才有,早在20多年前,美國就有臺灣人開辦的月子中心。這些月子中心基本上接待的大多是當地的華人和臺灣移民,他們為待產的準媽媽們調配營養月子餐,提供適量的運動,配合醫生做一些簡單的產前檢查。而當年來美國生產的臺灣父母親目的其實也是想生一個美國公民。
但臺灣畢竟太小,來美國生產的產婦不是很多,當年也沒有形成多大的規模。大約在五六年前,聽到過的月子中心也就是一兩家而已。這些月子中心,都是以社區家庭服務中心的性質開設,運作的模式也是在商業區進行的。
現在,情況發生了很大的改變,隨著中國經濟的崛起,中國人手裡有了錢,他們就不滿足在國內的生活,想走出去,尤其希望自己的下一代也走出去,去國外生產形成了一股潮流。據洛杉磯的一家社區醫院的主管告訴記者,他們目前每天接待的來自中國大陸的產婦,多時有一百多人。這只是一個社區醫院得到統計數字,如果算上整個南部加州,肯定就不是這個數字了。
全美華人社區中的月子中心,基本上都是開在略微偏遠的居民區裡。主辦者在居民區裡買一幢或者是租一幢大別墅,一般是有五六個房間、五六個衛生間的大房子,每個房間住兩個待產孕婦,五六間就是12個產婦,專門僱請一位專業廚師,為這些孕婦們配菜、做飯。
月子中心還有專職的司機,每週一次帶孕婦們去逛街、購物、休閑。待小孩子生出來後,月子中心就會聘請月嫂(在月子中心叫護士)來照看小孩。這些剛剛出生的小寶寶,一般都是由這些護士們看護,負責餵奶和照顧產婦,照顧的時間一般在一個月到一個半月的時間。
一位曾經在月子中心工作多年的月嫂告訴我,其實在月子中心看孩子的工作並不輕鬆。一般的情況下,護士們看一個孩子,中心會給他們2000到2500美元,每增加一個孩子,增加500美元。當然,月子中心的經營者收取的絕不僅是這些費用。
據透露,經營者收取的費用在每月7000至1萬美元之間。通常,護士們一個人可以看三個孩子。但是特別情況下,一個人可以看6個孩子。有時四五個孩子同時要吃奶,在這種情況下,她們竟然能練出一隻手拿兩個奶瓶同時餵四個孩子的絕技。
月子中心的工作相對於在美國餐館打工和做家庭服務工來說,還算比較輕鬆的職業,但是耗時間,休息不好,這是月子工比較耗力的地方。
美國人很納悶
美國人沒有坐月子的習慣。生孩子後,有人休息一週,有的休息兩週,有的就辭職做全職媽媽了。她們沒有生孩子後一個月內不能接觸冷水,不能吃生冷食物,不能吹風等等禁忌。在他們看來,生產只是女人生命中的一種自然現象,在生產時和生產後,只要保持均衡的飲食,適量營養和運動就完全可以恢復到正常的狀況,為什麼要坐月子?在美國人眼裡,坐月子是中國文化糟粕的一面。因此,他們大多不會讓自己或者自己的孩子們也坐月子。在非華裔社區中,從來沒有聽說過有月子中心的。
當美國的非華人民眾聽到有關月子中心的事情,他們開始都感到很奇怪,也很納悶,這個月子中心竟然也能成為一個產業?但是,當他們看到有人在居民區開設月子中心的時候,情緒就產生了很大的變化。從開始的不理解,到後來的排斥,到再現在的反對。
大多數美國人非常反感中國人在美國開設月子中心。其最主要的理由就是在他們看來,月子中心是一種非法經營活動。美國人的理由也很簡單:月子中心是一種以營利為目的的商業行為,既然是商業行為,應當開設在商業區,而不應當開在居民區,你租用民用住宅辦商業活動,又沒有買保險,還沒有營業執照,就是違法。
美國某月子中心
另外,美國人對大量外國人到美國生產,他們的心情是非常複雜的。一方面,他們看到這些人在美國大量地消費,促進了美國的經濟發展,讓他們感到欣慰;但另一方面,他們看到這些外國人在美國生孩子,利用美國納稅人的公共資源,而這些孩子一旦出生,他們上小學、中學所有的花費都要納稅人買單,他們又感到特彆氣憤,因此這種複雜的情緒綜合起來,就變成一種反感。
而事實上,大多數由華人開辦的月子中心,基本上都非常低調。他們沒有營業執照,也不敢張揚,所有的客戶都是相互介紹而來,對美國主流社會,他們宣稱這個只是一種親屬間的互助行為,並不涉及商業利益,但事實是無法隱藏的。也有一少部分的月子中心開在旅館,進行正當的商業行為,也正常納稅,但這些畢竟是少數。因為月子中心基本上都是現金交易,逃稅的事情經常發生。
美國法制也有漏洞
現在,美國的華人月子中心引起了議員們的注意。他們意識到,如果月子中心已經形成一種產業,那麼就應當有相應的法規來規範管理,他們呼籲要立法,並要求國會討論有關的問題。
現在,產婦們在月子中心待產,這涉及到保險、醫療、衛生、安全等方方面面。月子中心絕不是照顧產婦的飲食起居這麼簡單,還涉及醫療檢查、嬰兒安全、房屋設備是否合格、上崗護理是否有資格等等。除此以外,按法律報稅當然是月子中心的義務。一些美國的民眾,也在社區的看板上留言,希望加強對月子中心的監督,要這些月子中心誠實報稅,不要浪費和佔用納稅人的錢。
看來,月子中心像目前這樣的情況是否還能維持,能維持多久,如果改變將會出現怎樣的變化,這都需要拭目以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