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3年1月20日,北京市的「兩會」在北京會議中心拉開序幕。
北京會議中心前面的馬路被警察交通管制了、公交車停運了、行人不許走了。
防誰呢?怕誰呢?代表們如此心虛,如此害怕人民,能代表人民嗎?
23日星期三,是我們這個小團隊正常活動的日子,我們提前約好到北京「兩會」設在汽車檢測場的人民接待站遞交材料(年年如此)。
上午9:30,我和何德普、韓穎、周秀玲、劉素民、劉秀珍、張善根及老伴、鄭威、湛江、吳麗紅、李冬梅等12人,陸續來到辛店村公交車站集合(朝陽區北苑路五環路南側),一起前往檢測場。
我們要找人大代表
我們向北剛剛走了20幾米,就看見一輛依維柯警車逆行著開過來。車停了,西城區治安隊的孟警官從車上下來,一邊朝我走,一邊跟我打招呼。他把我拉到旁邊單獨說話,意思是:領導有指示,不讓到檢測場去,今年沒有接待的。
其他人也停住了腳步,三三兩兩的聊天,何德普就拿出相機給大家照相。
萬萬沒想到,警車的門突然拉開了,跳下來3個人,他們衝到何德普跟前就搶照相機。何德普躲避著保護照相機,穿紅衣服的揮手就打何德普,何德普右手無名指指甲蓋被掀開一半,鮮紅的血流出來。紅衣服摟住何德普的脖子,穿黑衣服的把照相機搶走了。
兩個警察搶何德普的相機
我聽見旁邊有人喊:「警察打人了!」才抬頭看,正好看見紅衣服摟住何德普的脖子要把他掄倒。我趕緊跑過去想保護何德普,劉秀貞也跑到了何德普身邊。突然,一個黑衣服戴帽子的用雙手猛的將我推倒,我仰面朝天摔倒在地。
大家扶起野靖環
後來看照片時,發現那個推我的警察,本來是要推何德普的,大概是看見我跑到何德普身邊了,就乾脆把我推倒了。
這時,大家都圍過來,使用照相機、手機,錄像的、照相的,清楚地照下了這幾個土匪警察的樣子。
兩個土匪
大家朝著他們喊:「你們是幹什麼的?你們是警察嗎!你們是土匪、流氓!」
這幾個人看見我們的人沒有一個害怕的,反而跟他們較起勁來,他們的氣勢沒有了,一邊嘀咕著「警告過你們了,不許照相!」一邊回到汽車裡。
李冬梅跟在他們後面,大聲問:「誰規定大馬路上不許照相?違反哪條法律啦?」
紅衣服警察竟然說:「回家自己查去!」
估計這哥幾個也是一肚子怨氣沒處撒:一個「兩會」,把全北京的警察都弄到這地方來,夠憋氣的了。
這輛警車是北京市西城區公安局的,牌號京-A5661警。因為我和何德普都是西城區的「重點人」,所以,西城的警察就到朝陽的地盤來「執行打人的任務」了。
那個孟警官把我從地上攙扶起來後,就一直緊緊地挽著我的胳膊。我使勁想掙脫,我想攔住那輛警車,然後報警,等朝陽的110警察出警調查。但是,孟警官的態度和氣,也不鬆手,我們只好堅持朝會場的方向走去。
在五環路向東拐彎的地方,十幾輛警車藏在橋洞下面,二十幾個穿制服的警察在拐角處站著。看見我們過來了,就用溫和的口氣說:「各位慢點兒走啊,我們送大家過去吧。」其實是一個警察跟著一個人,押送著我們來到汽車檢測場。
前幾年,「兩會」接待站都是在汽車檢測場南邊的大食堂裡,有北京市人大信訪辦的人接待。這次卻把我們帶到了東面的收費處。屋子很小,很冷,滿屋子都是煙霧繚繞。
的確是沒人接待。過了一會兒,又來了幾十個上訪的人,屋子裡人聲鼎沸,大家都嚷嚷著要交材料。治安總隊的楊隊長讓大家排隊登記收材料,其實是臨時安排了兩個警察在收費窗口裡面收材料。
我們明知這是糊弄人的——警察收了材料有什麼用?轉身就扔了——但是來交材料的人還是排起了長隊,一個一個按順序交材料。
我突然發現了人群中有一個平谷的老太太,和我一起在勞教調遣處九大隊的,她被勞教時已經70歲,今年已經75歲了。我趕緊走到她身邊,握住她的手說:「陳大姐,你也來啦?」
她很高興地跟我說:「我天天來,來了3天了。怎麼沒看見你呀?」
我說:「我今天第一次來。」
她說:「還有好幾天哪,每天都來吧。」
我答應著,心裏卻不是滋味。
陳大姐家住在平谷農村,早上4點起床,給家裡人準備一天的飯,給豬、雞餵食,然後走好幾里路,趕到汽車站,坐頭班車進北京到東直門;從東直門到辛店村汽車站要換好幾次公交車,然後步行1公里才能到達檢測場——但到了這裡卻連人民代表的影子也看不見!中國人民代表制度的悲哀呀!
原來對新領導的新政還抱有希望,看看北京的「兩會」是如此地對待人民,感覺沒戲了!
當天晚上,我把大家拍的照片都收集起來後,配上幾句話,發到新浪微博:「北京兩會新亮點,辛店村旁開殺場。土匪警察更瘋狂,打人搶物保會場!」結果,3小時後就被刪除了。
1月24日向西城區公安局遞交了投訴,當天把「投訴書」配上照片發到新浪微博,但連續兩天遭刪帖。有一名網友早就複製了,以他的名義再發,我也重新發。
到今天第7天了,公安局也沒有答覆。
什麼違法的事都被說成是中國特色,實際上就是無法治、無民主的特色!
下次我們還要當獨立參選人——如果我們當選了人大代表,我們會讓老百姓隨時找到我們,我們會替老百姓說話!
可能是夢想!
2013年1月30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