網路反思(山東)濟寧「艷照門」
11月23日,繼前重慶北碚區區委書記雷政富不雅視頻被曝光後,另一組大尺度不雅照迅速引爆了網路,女主角據稱是濟寧職業技術學院團委副書記鄭媛媛。當天晚上,「鄭媛媛」在新浪微博搜索榜上排名首位。隨後兩天,事情有了兩次出人意料的進展:次日凌晨,有署名馬申科的網友發布公開信致歉,承認自己將不雅照外傳,並稱因此被警方拘留十天。26日,有媒體報導,濟寧職業技術學院官方回應稱,鄭媛媛並非網傳的「團委副書記」,但已被開除團籍,並已經離開學院。本次不雅照事件的態勢由此急轉。經歷了圍觀和瘋傳的喧囂後,更多的人開始反思:不加掩飾的轉發、不加佐證的猜想,讓不雅照事件發酵為又一場網路狂歡。很多時候,我們都忘記了別人的感受。
事發光棍節
11月11日,週日。這天,電商們在網路商場裡發起了全場五折狂歡的瘋狂促銷,無數年輕人都守在電腦前,瘋狂購物。
但也有人心不在此。據事後馬申科的公開信所言,他在11月11日那天,將鄭媛媛的不雅照發到了網路中。按照其提供的信息,記者在天涯社區找到了他所說的賬號,目前已經刪除了所有文圖信息,僅留下「註冊日期:2012-11-1119:24:01」的痕跡。
在被公開放到網上後,該組不雅照起初並未獲得海量關注,僅在小范圍內引起了傳播。事件被引爆的導火線,緣於千里之外的重慶。
11月23日,經重慶市紀委調查核實,網際網路流傳有關不雅視頻中的男性確為北碚區區委書記雷政富。重慶市委研究決定,免去雷政富同志北碚區區委書記職務,並對其立案調查。
在慶祝不雅照扳倒又一官員的同時,有人找到了馬申科此前放到網上的鄭媛媛不雅照,並稱其為「濟寧職業技術學院團委副書記艷照」。很快,被扣上了官帽子的艷照,在網上引起圍觀和傳播。23日晚上,「鄭媛媛」在新浪微博搜索榜上的排名壓過剛剛被免職的雷政富,名列首位。11月24日凌晨,馬申科在百度貼吧中貼出了他的公開信。信中,他稱自己曾與鄭媛媛交往了近兩年,自己就是鄭媛媛艷照門事件的始作俑者。「發帖的第二天,我就被公安機關逮捕歸案了,13日進入濟寧市拘留所,被治安拘留10天,今天剛期滿釋放。明天我會把我的拘留令上傳本帖,以證明我的身份。」公開信中,馬申科直言「事件的發展已經超乎了我最初的想像,尤其是各種稀奇古怪的評論。」對於發帖原因,他則表示「萬事皆有因果」,「極端的事情背後必然有極端的原因,古怪的現象背後必然有古怪的矛盾存在。很多東西是不為人知的,所以罵也好,批判也好,我認為,不瞭解事實真相的人,是沒有資格對別人品頭論足的,因為所有的念頭都是出自你們的想像而已!」
馬申科的發帖IP顯示地址為濟寧。但時至今日,他並未貼出拘留令證實身份。11月27日,記者向濟寧市公安局求證此事時,對方以「影響不好」婉拒了記者的採訪。
在網民們瘋狂搜索和轉發鄭媛媛不雅照的時候,這個年輕的高校教師向校方提出請假,自此未在學校中露面。
道歉與「回應」
除了向鄭媛媛本人及其家人親友公開道歉外,馬申科還在公開信中唿吁網友不要再將手中的不雅照片進行傳播,不要再對當事人進行人身抨擊。「以免觸犯法律,圖一時之痛快,得不償失!」
但顯然這個唿吁並未獲得認同,還被網友譏笑為「你怎麼沒早想明白」。
輿論關注下,地處濟寧市區北部金宇路3號的濟寧職業技術學院也並不平靜。公開資料顯示,其前身是濟寧職工大學和濟寧廣播電視大學,學院佔地955畝,建築面積31萬平方米,固定資產總值3億元。現有全日制在校生近萬人,成人教育、遠程開放教育在校生3000餘人。
11月26日,有媒體發布簡短消息,稱濟寧職業技術學院官方回應說,鄭媛媛並非網傳的「團委副書記」,被曝光的照片系遭前男友報復。事發後,鄭媛媛已被開除團籍,並已經離開學院。
就在不雅照事件剛要從高峰逐漸冷卻的時候,這個「官方回應」再次激起了輿論的關注。在當天的網易新聞跟帖中,這條內容為「這女的挺無辜,這男的挺無恥,這學校挺無賴」的回覆,共獲得超過八千次力挺,成為該新聞的最熱評論。
但11月27日濟寧職業技術學院團委的一名女工作人員卻向記者表示,鄭媛媛不雅照事件後,無論是學校宣傳部還是團委,都從未接受過任何媒體的採訪。她透露說,鄭媛媛的確是該校老師,此前也曾在團委工作過,但並非網傳的團委副書記職務,後來調離了團委。而且事發後,對此事的態度,校方仍是「待處理」的意見,並未有任何實質性的處理措施。「昨天我和她還有家人通過電話,安慰她們。」該不願透露姓名的女士還說,對於媒體報導中校方「開除團籍」的說辭,校方也無意辯駁,「在處理這件事上,最好的做法就是什麼都不說,讓事情慢慢消沉。」
記者在濟寧職業技術學院的官網上看到,並未有任何關於此次不雅照事件的聲明。而在學校論壇和貼吧內,所有關鍵詞為「鄭媛媛」以及與此相關的帖子,都無法查看,顯示為「很抱歉,你訪問的貼子不存在」。
還原不雅照
在發聲一次後,馬申科也選擇了沉默。不過,根據濟寧職業技術學院知情人士的介紹,記者還原了本次不雅照風波的大致輪廓:早在五年前,這組艷照就曾在當地小范圍出現過,但被迅速刪除。受雷政富不雅視頻影響,鄭媛媛的不雅照又被翻出,成為轟動網路的艷照事件。
有鄭媛媛曾經的學生在網上透露,鄭媛媛畢業於曲阜師範大學,2007年左右進了濟寧職業技術學院工作。「專業是古箏,帶我們聲樂,還帶禮儀課。」
該已畢業離校的學生稱,自己只是把知道的一些客觀的信息說出來。「不是黑她,也不是為她漂白。」「艷照好像在07年就有了。只是在學校貼吧、本地貼吧出現,然後被迅速刪除了,所以只是在學生間有傳聞。男主角是她前男友。這事我們當年就知道是分手後報復。為什麼分手就不知道了。」該學生的說法,與新浪微博用戶「如夢三下」的說法得到印證。11月23日晚,這個認證信息為「新浪名博」的用戶發博稱,「剛和濟寧當地相關媒體求證,該組照片其實很早就在濟寧當地傳開過了。」
另據透露,鄭媛媛2010年結婚,但次年離婚。百度貼吧中,網名為「貓冬sky」的用戶自稱是該校老師,「我憋不住了,想說真話」,他也證實學校沒開除她,是鄭自己走的。此外他評價鄭媛媛「上課不會上,光跟學生亂扯她的私生活」,其中還提及到了鄭媛媛的婚姻,稱她「結婚離婚半年搞定」。
上述老師的說辭,與該學生的說法十分相近。「有哪個人會把以前的不好事情掛在嘴上說呢?她那時候天天秀恩愛啊……我能說五十分鐘的課,她能拉哌四十分鐘麼!就十分鐘給我們上樂理啊……」
這位匿名的學生評價說,作為老師,鄭媛媛水平一般,但是她不是壞人。「外貌麼,確實身材非常好,但是有點招風耳,由於近視眼,平時愛瞇瞇眼,皮膚很好。」他回憶說,「我們上大學的時候艷照風頭已經過去了。當時她帶我們樂理課,後來又帶聲樂,一直教了我們兩年整。後來結婚,結婚前有一次她這麼說:‘我開著車去了很遠的地方,大大的哭了一場。’她也說過,時間能讓人忘記一切,時間能撫平一切。」
但時間並未撫平這一切。幾年後,她的不雅照再次被人發布到網上,引起洶湧圍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