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中國配圖(網路圖片)
艾未未和冉雲飛從小監獄回歸到了大監獄,所處的環境略有改善,但他們正在遭受慢性絞殺的人生劫數,在「取保候審」和「監視居住」期間,恐難發生根本性的變化。我能想像出他們在此期間所處的艱難。他們在為這片荒野的生靈而落難,他們正在遭受荒野的慢性絞殺。
生命是由時間累積而成的。艾未未和冉雲飛的生命之花在莫須有的摧殘下,已由原先的鮮活化作而今的枯萎,從而在若干個季節內,較難釋放出閎識孤懷的花香。荒野殘害異己可謂無般不識,猛獸們正在以荒野戒律的名義,對一個藝術家和一個作家的生命進行慢性的絞殺。
這固然是艾未未和冉雲飛生命年輪中不期而遇的一種悲哀,但又何嘗不是良知未泯者人所共有的一種悲哀?何嘗不是荒野食肉族的悲哀?何嘗不是荒野戒律的悲哀?以煎止燔,以這般老舊的套路,去應對一個藝術家和一個作家,荒野進一步抖露的恰恰是驚懼、原始和蠻荒。
桀驁不馴的艾未未,並非公司的法人代表,卻被霸王硬上弓,硬是和「偷稅」扯上了關係。這等手法毫不新鮮,政治問題非政治化處理,這樣的事在荒野中時有發生。各種誣蔑像機關鎗一般掃射,看看前陣子某些論壇裡瘋狂的搭檯子唱戲,傻子也明白艾未未遭遇的是什麼。
悲天憫人的冉雲飛,在被羅織罪名的過程中經歷了罪名的變換。書通二酉的冉兄,「救世度人,極慈極愛」,不辭勞苦「日拱一卒」,想使荒野走向有序,結果好心遭雷劈,被扣以「煽動顛覆國家政權」的屎盆子。不知荒野里根本就子虛烏有的玩意,如何去「煽動顛覆」。
我能想像出艾未未和冉雲飛在與黨國警察交鋒的過程中,大抵是怎樣的情形。拿筆桿的,和拿槍桿的、拿鐐銬的,在理論時,多半會「雞同鴨講」,不太可能理論得嘴清舌白。艾未未和冉雲飛悲哀著,黨國警察也同樣悲哀著:咱們對付的「罪犯」,怎麼是藝術家和作家了?
從某種層面上而言,艾未未和冉雲飛,與警察們做的其實是相同性質的工作。警察從司法角度去打擊犯罪,藝術家與作家從藝術形式和語言層面上,去激濁揚清,二者的殊途同歸之處在於,共同增進著塵世的更加有序和美好。可悲的是荒野出現了亂套,以至職業產生錯位。
荒野的受害者決不止於艾未未和冉雲飛,那些拘禁、審問、監控社會良知的奉命行事者,在「官大一級壓死人」的蠻荒之地,也有這樣或那樣的無奈,人在職場難免身不由己。他們同樣是荒野的受害者,荒野在慢性絞殺艾未未和冉雲飛的同時,也一樣在絞殺著施害的一方。
艾未未和冉雲飛清楚地知道他們在做的是什麼,歷史也終將印證,他們為世界付出的是愛心是柔腸,他們所做的一切將不經意地促進社會的進步。而被荒野邪靈所操縱的提線木偶,所做的卻是在阻礙社會的進步。艾未未和冉雲飛有使命感,而有些人的使命感卻正在被絞殺。
因此,遭受慢性絞殺的艾未未和冉雲飛,儘管領受了這樣或那樣的誣蔑,儘管不得不在一定時間內有所「收斂」,但這絲毫無改荒野眾生對他們繼續保有敬意。他們的生命之花,不可能因為一次風雨的吹打,就這樣在生命的枝頭凋零。苦難的養分,會滋養成全出兩朵奇葩。
遭受慢性絞殺的艾未未和冉雲飛,相對於荒野裡遭受過殘害的其他生靈,還算是不幸中的萬幸,最起碼他們得到了輿論廣泛的關注,而荒野裡的不少小生靈,在面對猛獸的獠牙和利爪時,單單是那種無助感,就足以殺死他們,他們在荒野中往往掙扎甚至是消失得悄無聲息。
人為強加的苦難在殘暴和無恥肆虐的荒野目不暇接,逼迫著荒野生靈淡忘了再淡忘。時至今天,還有多少人記得人間蒸發的郭永豐?還有多少人記得將沉寂十年的郭泉?還有多少人記得某年某月某個村哥裡婦經受的苦難?生命並無貴賤之分,任何荒野的慘像都不該被遺忘。
颶風吹過之後,我們在為輿論持續守護著艾未未和冉雲飛感到欣慰的同時,也莫忘為荒野裡所倒伏的每一株小草感到痛心和悲涼。多一分惺惺相惜,就會多一分心靈的溫暖。讓我們陪伴著艾未未、冉雲飛以及所有荒野的受難者,一塊趟過沼澤地,使他們感覺前行並不孤單。
遭受慢性絞殺的艾未未和冉雲飛,此前為這荒野所做的種種,曾給我們以激勵和感動。在他們蒙難之時,我們自愧為他們所能做的,僅只是在黑暗中默默地陪伴。他們曾有的行走姿勢,必會給他們以蔑視黑暗的底氣和陽剛。我深信在不久的將來,這兩個勇者能夠重返疆場。
寫於2011年8月14日(廖夢君同學慘烈遇害於廣東省佛山市南海區黃岐中學,「偉光正」與絕人之後的惡魔連袂共舞第1855天!廖祖笙居所被反動當局連續斷網、斷電視156天!遇害學生的屍檢報告、相關照片及「破案」卷宗是「國家機密」!作家廖祖笙在國內傳媒和網路的表達權被黨國非法剝奪!廖祖笙夫婦的出境自由被「執法」機關非法剝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