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兩年多來,我一直是美國民間最大的中國孩子領養家庭網路群組的會員。此小組有8600名成員,群組的發起人叫「謠言王后」(Rumor Queen)。這是一個非常活躍的群組,有關中國領養的各種信息可以說是無所不包,無所不及。以前在領養小丫的過程中,這個群組可以說是我每天的精神寄託,常常發帖發評論。
謠言王后論壇中,各種各樣的題目數不勝數。大到中國政府的各種政策,小到如何給剛剛領養的中國孩子蒸雞蛋羹,熬稀飯,討論中國孩子們屁股上為什麼有蒙古青斑等,無法一一列舉。
有一個論壇題目,一直經久不衰,就是這些美國領養家庭常常被問到這樣一個問題:「美國國內還有很多需要被領養的孩子,你們為什麼要大老遠地跑到中國去領養?」
跨國跨種族領養雖然在西方社會得到很多人的認可,可是領養家庭畢竟只是廣大人口的一小部分,這裡的老百姓也是普通的人,也很好奇,也會不顧及領養家庭的感受,常常問一些讓這些家庭感到尷尬的問題,上面這個問題可以說是很多領養家庭最不喜歡聽到的問題之一。第一次聽到這個問題,大部分家庭都感到氣憤,不知所措。時間久了,他們也自然找到了回答這個問題的方式。問這個問題的人可能是父母,親戚,朋友,還有可能是陌生人。通過回答這些問題,領養父母們的臉皮也變得越來越厚了。
大多數問問題的人是出於好奇,只是有些人不講究提問的方式而已,但也有些人很不友好。領養父母對這個問題的回答可以說也是千差萬別。但總結一下,大概可以分為以下幾類。
第一類是直來直去,毫不客氣的:
你為什麼問這個問題?你想要知道什麼?這是我們的個人喜好。
為什麼不呢?因為我的心在中國,我的孩子在那裡。
這是我們的選擇,我覺得沒必要解釋給你聽。
對不起,不伺候你這樣的,不該問的問題也不需要來回答。
因為我們就是想要從中國領養,不想從美國領養。
第二類是把球反踢回去的:
我也希望美國國內的那些孩子被領養,很高興你對他們有興趣,有什麼進展請告訴我。
我很喜歡聽有關領養的事情,你有美國國內領養的經驗跟我們分享嗎?
這樣反戈一擊,一般就把別人的嘴堵上了。
第三類是客觀實際的:
我們做了很多調查,比較了好處和壞處,發現中國最適合我們家。世界上很多孩子都需要家庭,我們的孩子正巧在中國。
我想給孩子一個家,我想要個健康女孩兒,我想要個不會被親生父母要回去的孩子。中國母親不抽煙,不喝酒,生出的孩子健康聰明,很少有神經系統疾病。
中國的孩子生活在孤兒院,沒有親屬和家庭關照,中國的領養手續非常系統,可以預測等待時間,我們很喜歡他們的目標「為孩子找家庭,不是為家庭找孩子。」美國國內領養有很多法律問題,無法預測等待時間,親生父母可以把孩子要回去。
第四類是想解救中國的:
因為中國是社會主義國家,沒有宗教自由,沒有人權,沒有言論自由,我領養一個中國孩子,就可以多給一個人自由。看看在中國都發生了什麼事情,我非常驕傲解救了一個中國人。
當然了,對真心領養,好心相問的人,大家還是耐心細緻地解釋的。
生活在美國家庭的中國兒童,也面臨著很多類似的挑戰。因為孩子和父母長得不一樣,在成長過程中會遇到比普通孩子更多一些的額外困惑。父母的悉心教育,讓這些孩子明白種族,國家,家庭和父母等理念,也是一項不小的任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