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國西南大旱,赤地千里,災情像野火一樣蔓延。網民紛紛質疑,這到底是天災還是人禍?而中國自己的氣象、環境、水利等多個學科的專家也眾說紛紜。按照王家嶺礦難是「大自然無情」的官方口徑,西南大旱災當然也要把賬記在「大自然」的頭上了。這個專門給共產黨揹黑鍋的「大自然」是否無情,且不去討論,只說專制國家機器下的御用文人兼奴才是如何「無情」加「無恥」。
據傳,山東省作家協會副主席王兆山在旱災災區豪華賓館開會時又推出一首新作:「西南萬里赤日炎,禾稻枯焦古井燃,星空頓灑總理淚,疑是茅台落九天!」該詩阿諛諂媚,立刻引起一片嘲弄:這是什麼玩藝兒呀!活脫脫一個全能專制政府豢養出來的奴才文人!當然這還不算是最肉麻最無恥的。
比這更無恥的,是王兆山名揚天下的那首詞:「天災難避死難求,主席喚,總理呼,黨疼國愛,聲聲入廢墟。十三億人共一哭,縱做鬼,也幸福。銀鷹戰車救雛犢,左軍叔,右警姑,民族大愛,親歷死也足。只盼墳前有屏幕,看奧運,同歡呼。」稱死於汶川地震的十萬人和被活埋在豆腐渣校舍之下的六千中小學生,「做鬼也幸福」,這個文人無疑已經涉嫌犯下反人類罪。
和王兆山異曲同工的是另一個作家余秋雨,他的名篇「含淚勸告請願災民」,指死難學生的家長追尋真相、討還公道的請願行動是「橫生枝節」,「破壞」了「動人的氣氛」。這個「動人的氣氛」,在余的眼裡,就是共產黨的一統天下,連災難都是天降祥瑞,龍脈翻身,國運振興,風雲際會,因為溫總理說:「多難興邦」。
余秋雨除了他的「含淚篇」,還有一篇題目叫《自語》的文章,他在結束語寫道:「在全民肅立的哀悼日,我又暗暗自語:如果有十個輪迴,即使再有海嘯地震,我已別無選擇,永遠在這裡投生!」余秋雨和王兆山這一南一北,一對文化太監進行諂媚競賽,早就臭名昭著,被天下網民口誅筆伐。但他們的詩文裡的價值觀,卻是專制政權要維護和傳播的,所以黨恩浩蕩御賜余秋雨「文化大師」的牌坊,欽點王兆山為中國作家正式代表,出席德國法蘭克福書展。
同王兆山和余秋雨截然不同的是體制外的獨立作家韓寒。韓寒不吃皇糧,不參加作協,也不參加任何文學會議,他博客文章的點擊率卻逼近四億,隸屬作家協會的全部作家,受中宣部領導的全部喉舌媒體、出版社和所有電視臺加起來,都不及韓寒的一個小指頭。在這個萬馬齊喑的鐵桶江山,韓寒這個名字本身,就是一個最富於挑戰、叛逆和顛覆性的自由象徵。難怪他入選今年《時代》雜誌「全球一百位最具影響力人物」的候選名單,得票率節節攀升,把一同列入候選名單的王歧山、薄熙來、百度總裁李彥宏等遠遠拋在後面。
目前韓寒在《時代》網站的得票率已躍居前五位,北京政府對這股「韓寒旋風」以及「韓寒現象」很尷尬,很惱怒,因為韓寒不是劉曉波,《時代》網站上可以投票給劉曉波的網頁在大陸已經被屏蔽,但韓寒卻一直受到中國網民的追捧。如果韓寒最後高踞第一,他將成為自鄧小平以來第二個登上《時代》雜誌封面人物的中國人;就算他最後未能登上榜首,他也足以成為一個劃時代的人物。中共當局如何去消解他的影響力?這一點,韓寒自己就已經預見到了,他在博客上寫道——
「這個劇場歸他們所有,他們可以隨時讓這個舞臺落下帷幕,熄滅燈光,切斷電閘,關門放狗,最後狗過天晴,一切都無跡可尋。我只是希望這些人,真正的善待自己的影響力,而我們每一個舞台上的人,甚至能有當年建造這個劇場的人,爭取把四面的高牆和燈泡都慢慢拆除,當陽光灑進來的時候,那種光明,將再也沒有人能摁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