澳洲《時代報》分析文章《來自上海的跡象》(Signs from Shanghai)指出:世界正在適應一個更惡劣、更武斷並且不再遮掩其恐嚇性的中國。(Getty Images)
澳洲《時代報》:江胡鬥的新跡象
自2008年3月鎮壓西藏以來發生的種種事件表明,認為中國在緩慢邁向更自由的政治制度和更合作的國際視野,那無疑太過天真。來自上海的江胡鬥的新跡象提醒人們,中國還存在其它的可能性。
1月31日,澳洲《時代報》亞州經濟記者加諾特(John Garnaut)發表的分析文章《來自上海的跡象》(Signs from Shanghai)指出:世界正在適應一個更惡劣、更武斷並且不再遮掩其恐嚇性的中國。
10天前,胡錦濤僅提前四小時通知造訪上海世博會澳大利亞會館,讓澳洲外交官大感意外。這次訪問表明,去年中國和澳大利亞之間的外交積怨已經掩埋,中國再次希望與澳洲成為朋友。
但更瞭解中國的觀察家們卻認為這其間隱含著更重要的東西:「現在胡錦濤去上海已經安全了。」
令人驚訝的是,胡至少兩年沒有公開在上海露面。確實,自2006年6月以來,無法找到上海媒體對胡錦濤的任何報導。這就好比歐巴馬執政美國卻不包括紐約,陸克文管理澳洲事必躬親卻沒有悉尼。
中國政治的一個公開秘密是:上海一直是胡錦濤的前任江澤民的政治堡壘。胡錦濤抵達上海被視為他掌握了與江澤民的「上海幫」之間消耗戰的主動權。
胡錦濤的主要親信都與中國共青團有關聯,似乎有一個黨內相對自由、平等和知識性的前景;而江澤民的親信則更緊密地與安全、宣傳、軍事設備以及戰略性國營企業特別是石油業相關。
更重要的是,當中國的政治精英們分裂之後,他們往往會加倍努力確保其它地區被鎖定。如果胡錦濤的信心明顯處於有利地位,就可以解釋有其他跡象表明最近的政治僵局可能不會永遠持續下去。
首先是副總理李克強的重新出現。在江澤民於2007年9月攪亂其計畫之前,李是胡錦濤選擇的繼承人。直到最近的7月,李似乎一直陷在政治麻煩當中。但在去年 9月舉行過最近一次中共中央委員會會議之後,他到處露面,正如胡錦濤曾經受傷的另一盟友--中共總理溫家寶一樣。李顯然即將成為未來的總理或者更高領導人。
與最近中共領導人在國際舞台上的表現相比較,李上週四在達沃斯世界經濟論壇的講話更和解。其談論點都是中國需要自行糾正經濟失衡,而不是在美國主導的全球金融秩序中亂舞,在一系列全球性挑戰中表現出合作。李的講話意義不在於他說的話有多大意義,而在於中國國內政治准許他說。
同樣重要的一點是宣佈成立新的能源政策機構,而在李克強去達沃斯之前宣布此事,更顯出他的地位的加強。到目前為止,中國的能源政策由眾所周知的既得利益者所掌控,特別是那些與國有大公司中石油和中國軍隊有關係的利益團夥。
雖然新成立的國家能源委員會沒有什麼實權,但有兩點值得注意。首先,它的成立曾一直被擱置。有人說,全國都被擱置,其中包括下一屆領導人的權力轉移。胡將江的嫡系推出軍委,用自己的人馬取代他們。有人說,控制中國軍方的新陣容已經安插好;但也有人提醒說,沒有公開宣布之前,任何問題都尚未解決。
其次,新能源委員會相對面向自由的決策者和胡錦濤的人馬。這兩班人馬不盡相同,但相互交錯。該委員會的領導人是溫家寶,李克強隨後。還有李的下屬尤權,國家發改委的張平、張國寶以及面向市場決策者的央行行長周小川和銀行監管劉明康(銀行監管)。
無處可見的是國家發改委主管氣候變化政策的負責人解振華。2005年吉林發生松花江污染事件,危及下游人民的飲水甚至殃及俄羅斯,當時任國家環保局局長的解振華引咎辭職,不過2006年即復出並出任國家發改委副主任,因為這次復出他還欠上海幫一筆。他在哥本哈根關起門怒指歐巴馬,毫不理會西方輿論,也可以說比其他任何一個最近發生的事件都更讓西方擔心中國。
另一個值得注意的缺席者是王岐山。王的國際主義廣為人知。但他被以經濟政策為由而遭輕視,有些人則認為是要給李克強保留位置。
從正式能源政策方面撤離的是江澤民的親信張德江。張曾在國務院負責能源政策。與中央紀律檢查委員會有關係的消息人士說,張在最近的深圳航空公司腐敗調查中落馬。事實上,過去一年中高層的腐敗事件都與江澤民有著這樣或那樣的牽連。
自 2008年3月鎮壓西藏事件以來發生的種種跡象表明,認為中國在緩慢邁向更自由的政治制度和更合作的國際視野,那無疑太過天真。但是,如果假設中國最近的政治僵局諸如在國際上表現為逮捕胡士泰,在哥本哈根的侵略性外交和攻擊諸如谷歌等美國公司,標誌著一個新的必然趨勢,同樣是錯誤的。
胡錦濤不是戈爾巴喬夫,中國很難走到開放的邊緣。但其未來的可能性依然存在。結果如何,取決於上海之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