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430億元的身家,第三次榮登中國首富寶座的黃光裕,自2008年11月因涉嫌操縱證券市場被羈押後,調查了一年多,案件逐步升級,開庭日期一再拖延。繼續發酵的黃光裕案,使一批又一批的官員、商人、和掮客浮出水面,勾勒出一個龐大、錯綜複雜的政商關係網。涉案高官紛紛落馬,引發政壇地震,餘波未了。
龐雜的政商關係網
(一)鄭少東、相懷珠
2009年1月,公安部部長助理鄭少東、公安部經偵局副局長兼北京直屬總隊總隊長相懷珠被「雙規」。
鄭少東愛穿名牌衫,抽的雪茄煙500元一支,喝的普洱茶30萬元一兩。鄭少東和黃光裕是汕頭同鄉,二人早有密切來往。鄭少東收受黃光裕的巨額賄賂,替黃光裕 「消災」,拉關係,幫「黑老大」賭王連超免於被起訴。鄭少東曾公開表示「對企業高管慎用拘留措施」,對黃光裕的「關照」有加。
2006年,黃光裕兄弟捲入中行北京分行違規貸款案,當時任公安部經濟犯罪偵查局局長的鄭少東吩咐相懷珠將此事「擺平」。相懷珠原是山東省公安廳經偵總隊隊長,調任公安部經偵局後,恰恰主辦了中行貸款案,黃氏兄弟就此逃過一劫。2007年,黃光裕等人布局中關村股票時,相懷珠也獲得了這一內幕消息,並動用100多萬元資金全倉買入。
香港《開放雜誌》報導,09年5月,鄭少東自殺身亡。多家媒體引述,中共當局並未對此澄清。2009年的最後一天,從中紀委傳出消息:公安部原黨委委員、部長助理鄭少東,因嚴重違紀違法被開除黨籍和公職。
(二)陳紹基、王華元、劉友君
2009年4月12日,廣東省政協主席陳紹基和浙江省紀委書記王華元同一天被中紀委帶走調查。
陳紹基捲入黃光裕案,他涉及對走私、洗錢乃至組織黑社會等違法行為的保護,成為廣東省30年來首名被 「雙規「的正省級高官。陳紹基的情婦——廣東電視臺王牌美女主播李泳也被帶走「協助調查」。
王華元到多次境外賭博,一次輸掉150萬元,劉友君和幫黃光裕洗錢的「公海賭王」 連超,分別支付50萬元。
5月,廣東省勞動和社會保障廳廳長、黨組書記劉友君,因涉嫌嚴重違紀,被「雙規」,並停職審查。
(三)許宗衡
2009年6月5日,深圳市委副書記、市長許宗衡涉嫌嚴重違紀被查,隨後被免職。這是繼陳紹基之後,廣東省又一名違紀被組織調查的高級官員。
據悉,將許宗衡牽連入調查範圍的直接原因,就是在「黃光裕案」中牽扯爆發出「陳紹基案」。許宗衡與黃光裕一直比較熟,黃光裕回廣東時,常與許宗衡見面。另外,許宗衡和房地產商的關係過於密切,涉及工程受賄等經濟問題。
突然落馬的許宗衡自殺未遂。深圳官場一片嘩然,幾位頗具實力的地產老闆聞風而逃。
(四)孫海亭
2009年10月中旬,國家稅務總局稽查局一處處長孫海亭被中紀委帶走,以「協助調查」黃光裕案。孫海亭曾主管主持2008年針對國美等大型家電連鎖企業的稅務稽查,孫海亭在稽查報告中認為「黃光裕稅務上沒有大問題」。業界猜測,孫海亭很有可能涉嫌受賄。
(五)朱影
2009年12月,前上海市公安副局長朱影被正式刑拘,因為查出朱影有涉及黃光裕案件的違紀行為。1個月後,官方稱沒有拘捕,只是撤銷朱影第九屆上海市紀委委員的職務。
坊間傳聞,朱影的升遷是得到公安部和上海市的要人提攜,而他來自北京的關係,被認為是公安部原部長助理鄭少東。陸續落馬的官員中,公安系統淵源頗深。廣東省政協主席陳紹基曾是廣東前公安廳長鄭少東的老上級,浙江省紀委書記王華元曾任廣東省紀委書記,同為鄭少東案牽連。
(六)親友
另外,北京中關村科技發展股份有限公司董事長許鐘民和黃光裕之兄黃俊欽同樣涉嫌「內幕交易罪」」被警方帶走。黃光裕之妻杜鵑、港澳賭業重量級人物連超相繼落網。
深圳首富、茂業國際總裁黃茂如被查,與許宗衡及黃光裕案件有關。國家外匯管理局管理檢查司司長許滿鋼、山東金泰公司總經理兼財務總監張新文等人被調查。地產大老、合生創展主席朱孟依受黃光裕案波及,銷聲匿跡了10個月,才在公開場合露面。
以上曝光的也只是冰山一角,離真正揭開內幕還相距甚遠。黃光裕一案波及範圍之大、影響之廣,可謂空前。多年來,黃光裕花費幾十億元人民幣,在中央部門、高級法院及各地方政府,買通了上千名各級官員作為其保護傘,編織了龐大的賄賂網路。
09年4月,黃光裕因不堪壓力,在北京看守所自殺被救活。
2009年12月24日,北京檢察院的一紙公告宣稱:審查中發現黃光裕等人還涉嫌其他新的犯罪事實,移送相關部門繼續審查。黃光裕案開庭的時間,再次被不確定地拉長。
中國特色的富豪榜
黃光裕(網路)
黃光裕從一個貧窮的農村孩子一步步成長為中國最著名的民營企業家,其創辦的國美電器在大陸和港澳三百多個城市擁有一千三百家門店,員工近三十萬人,每年上繳稅收二十多億人民幣。又一夕之間,從中國首富淪為階下囚。無獨有偶,賴昌星、牟其中、吳志劍、劉曉慶、仰融、楊斌、張海、王奉友、周正毅、吳英、張榮坤等富豪也是這樣,難怪人們說中國富豪榜就是「囚犯榜、 殺豬榜」,是最具中國特色的獨特風景。
先富起來的那一批人,除了95%以上的高幹子弟、那些太子黨有權有勢外,其他平民出身者,不是在獄中,就是在前往獄中的路上。一旦撞上槍口就成了替罪羊。只要得罪任何一個官員,就可能吃不了兜著走。
北京大學的經濟學教授夏業良為黃光裕鳴不平:「問題是,國有壟斷企業的那些高級主管們,(中石油、中石化、中國移動、聯通等等)他們也許有同樣的問題,但為什麼就沒有被查處?」
要避免官家欺負,最好的辦法就是「朝中有人」。彼此心照不宣,經商做大的都在賄賂高官來搞人脈的關係,被抓的這樣,沒被抓的也這樣,多少年來一直如此。「是專制體制的問題!」從事中國經濟研究的簡天倫博士,一語道破。
因為中國社會實質是中共的天下,容不下他人來風光。沒有健全的民主與法治,政策一變,權爭一起,他們頓時淪為犧牲品。在西方民主國家,市場經濟充分發育,法律監督機制健全,資本無須也很少依附權力。
有網友就此現象表示,黃光裕其實無非就是一個打工的,真正屬於他的沒有多少, 翻船也無非是派系權利鬥爭的一條狗而已。黃的老闆是誰?背後真正的富豪掌門人卻不會輕易浮出水面。
高層權利爭鬥
此次黃光裕事發,代替黃光裕擔負起這家國內最大家電連鎖商的掌門職責的是52歲的上海人陳曉。耐人尋味的是黃菊、陳良宇頗為賞識陳曉這個人才,還給了一連串的頭銜。陳曉創建的上海永樂家用電器也很有影響力。國美收購永樂之後,原班底中只有陳曉一人進入國美。兩年後,陳曉就擔任了國美集團行政總裁。一度還引發了「國美姓黃還是姓陳」的討論。
新唐人資深評論員李天笑博士指出:「陳曉實際上就是江家幫的人,是江家幫派進去的一個棋子。」
李天笑分析說,這個事情就是江家幫在奪國美公司。胡錦濤正好藉著這個事情就把鄭少東,還有包括有8到9個公安系統的人全部都抓起來了,藉著這個事情打腐敗,同時又解決了自己對手的人馬,擴大自己的贏盤。一種權力鬥爭的關係。他們關心的重點,對江澤民來說,就是奪取這塊肥肉,對胡錦濤就是藉機拔除他的釘子。
09 年5—6月間,據北京消息人士透露,中共主管司法系統政法委工作陷入癱瘓狀態,中共政治局常委、政法委書記周永康患癌症且日趨惡化,這與中共中紀委正在暗中調查江澤民家族向大陸首富黃光裕奪財有關;胡錦濤借黃光裕案向廣東幫貪官開刀,並牽出一批政商界涉案人物,其中包括周永康的心腹、中共公安部部長助理鄭少東。自黃光裕案發後,鄭少東和陳紹基分別成為涉案被查的首名副部級官員和首名省部級官員。
《官場觀察工作室》昭明在09年3月的一篇文章《欲打擊政法委周永康,胡錦濤高調查辦其助理鄭少東》中表示,中共公安部部長助理鄭少東案是胡錦濤控制下的中共中紀委高調曝光的案件,不僅黨內傳達,更是黨外、國外高調曝光,來龍去脈一清二楚。
《官場觀察工作室》昭明在文章中指出:「中共的所有高官都貪污腐敗,公安系統更是腐敗的重災區,但為什麼胡錦濤的中紀委要高調公開公安部經偵局領導的問題?原因很簡單,在2002年至2007年期間,周永康任職中央政法委員會副書記,公安部部長、黨委書記,為了能在自己進常委會後仍把持住公安部這個黨的暴力鎮壓機器,周永康一手提拔了廣東省公安廳常務副廳長鄭少東進入公安部,任職經偵局局長。2005年4月更是晉升鄭為公安部黨委委員、部長助理,專門助理部長周永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