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事發生在1950年冬,湖南xx縣xx鎮的鄉村裡。我母親一夜之間成了"地主婆"。她家的那點田地,山嶺,房屋以及家中的一切財物均被沒收了。在即將被逐出家門之前,認為她還沒有交出埋藏的金銀財寶。
其實,那時她家雖有這點祖傳家業,並不是大地主,還欠了債,哪兒有什麼金銀財寶?可是那些貪婪的"翻身"者,怎肯相信?為了逼她交出"暗藏地財,"有一天,那土改幹部和農民協會,組織了一場別出心裁的鬥爭大會。在會上不僅咒罵與踢打,還別具一格地使用了吊"半邊豬"。
何謂吊"半邊豬"?就是將人的上衣剝光,在那寒冷的冬天裡,只穿一條單褲,將身子的半邊:左手和左腳(或右手和右腳),分別用繩子吊起來,使人的整個身子橫側懸於離地面一米左右高的空中,然後用荊條或竹枝條(即竹子的枝杈)抽打全身,條條見血,皮開肉綻。邊打邊問:"財寶藏於何處?"
橫挂時間太長,怕她馬上死了,問不出財寶怎麼辦?遂將其放下,改用另一種吊打方法:那就是用繩子將她的雙手困在一起,吊起來,使整個身子垂直懸於離地面一米左右高的空中,不但抽打,還踢肚子與下身,使整個身子搖擺不定。這樣橫著,豎著交替地吊起來,酷刑拷打一上午。
在我母親身心遭受這種摧殘與奇恥大辱時,民兵還押著我那未成年的大妹妹,站在高處的壕脊(山頂分界的壕坑高處)上,逼她觀看,並逼問:"你家財寶藏在哪裡? 不快說,你媽馬上就被打死!"我妹妹被嚇得哭著說:"我幫媽媽將為姐姐準備的嫁妝--蚊帳和做被褥的白布,還有一個塘瓷臉盆存放在姑姑家。"而我母親也說出了:"大女兒給我的她的工資30塊銀元及兩段土布和上學時所穿過的衣服,交還給了她。"這樣,才結束了野蠻的鬥爭會。民兵來我單位取走了這些東西。我被處分了,因為"幫地主家庭分散了浮財。"
據我所知,被吊過"半邊豬"的,可不止我母親一人,還有其他"地主老財們"也同樣被吊過。
那" 紅燒老頭",就不是發生在湖南,而是河北趙縣X村了。被"紅燒"的,不是我的家人,也不是我的親友。這個故事,是北京的一位離休幹部與我聊天時說的:"你知道什麼叫紅燒老頭嗎?"我回答:"不知道"。他說:那是一個當地"土改"時發生在一個炎熱的夏天裡,鬥爭一位趙姓"老財主"時的故事。有一天,土改幹部與貧農團,將趙XX拖出來,剝光衣服,強令跪在赤日炎炎的陽光下暴晒。幾個小時下來,只見那地主的上半身,特別是後背變成通紅通紅的時,那些貧農們將醬油傾倒到那紅色的皮肉上。痛得老頭昏了過去。這就是"紅燒老頭"。
看看"土改"時的鬥爭會,何其殘忍!何其野蠻!有人口口聲聲說地主是如何殘酷地對待農民的。請翻開已往的歷史書看看,有幾個地主曾是這樣對待農民的。除了因政治需要,子虛烏有地編造出那冷月英坐過的劉文彩的"水牢"來。編織得多麼生動,具體與形象!所舉辦的展覽會,又贏得了多少人的眼淚,增加了多少人對地主階級的仇恨。也許有人會想,你說的是上個世紀 50 年代的事,那些殘酷的手段已不存在了。啊!但願如此!可君不見現今對待維權人士,對待"敵人",在監獄裡,特別是在那黑暗的勞教所裡,其殘酷迫害的手段,真是無所不用其極,甚至還有獨創之舉,別樹一幟的,真是極為下流的酷刑,令人毛骨悚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