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7年的最後一天,加拿大溫哥華...
陽光掃過安大略湖深冬的湖面,清晨我醒了,孩子昨天就和Jack去Tellon滑雪去呢,難得的清靜。一邊吃早餐一邊上網,看了看國內的新聞和州政府選舉的情況,打開MSN,收到國內女友的信息:快用張斌搜索視頻,張斌出事了!張斌,許久沒有他的消息了,以為在這個陌生的國度永遠不會得到有關他的任何消息,其實在我的生命裡原本就不應該出現這個叫張斌的男人。好友一遍遍的發信息問我看沒看,好像很急的樣子,並不斷把鏈接地址發給我,點擊一下吧。
央視直播,胡紫薇,第三者,曾經多麼熟悉而又陌生的人,熟悉而又陌生的事。我看了一遍,兩遍,三遍,四遍....胡紫薇的每一句話都像針一樣扎進我心靈的最深處,淚水奪目而出,彷彿我又回到了1999年...
99年我大四,通過導師介紹我和另外一名同學進入cctv5做實習記者。剛進到央視一切都感到新鮮,從前只在電視上看到的名人現在就像普通人一樣天天活躍在我的四周。cctv5是體育頻道,而我對體育向來是一竅不通,只能一邊學習一邊做一些簡單的內勤雜物工作。央視的工作節奏是飛快的,一個蘿蔔一個坑,甚至是一個蘿蔔幾個坑,沒有人有時間去指導你如何干,怎麼幹,何時干,一切都得靠自己掌握,才兩天我和女友就都有點吃不消了。
第一次遇到張斌是在進臺後的第三天,我認為以後所發生的一切,我們所謂的愛情,我們的孩子,我遠走加拿大則都是我的命中注定。我永遠忘不了那個週四足球之夜直播前,一個體態略胖、穿著深色西裝,戴著金絲眼鏡的男子從會議室走出,走到我臨時的辦公桌前,把一沓我剛剛整理出來的新聞稿扔給我,惡狠狠的說了聲垃圾後就轉身離去。望著他寬大的背影我呆呆的坐在那兒,趙姐過來安慰我說別怕,第一次理稿他沒把你轟出去就已經證明了你是很優秀的了。而後我知道他叫張斌,足球之夜的製片人。以後的幾天相安無事。
週一主播會議,我沒有資格參加,但也聽到了些風聲。聽說在會上張斌把我們這組罵的狗血噴頭,說我整理的新聞稿連豬整理的都不如。組裡的老人告訴我,你去找製片人談談吧!
週二凌晨,剛進行晚一場球賽的直播,特邀嘉賓回家睡覺去了,直播室裡只剩下張斌在喝咖啡還有攝像師在無聲的整理忙碌。難得的時間,雖說在凌晨,我像一個坐錯了事的孩子邁著沈重的腳步走進了直播室。昏暗的燈光已不像直播時那麼明亮,走到張斌面前,還沒說話我的淚水就奪目而出。漂亮的我一直是很優秀的,無論是在小學、中學,高考以600分以上的成績考入人民大學,拿過6次獎學金,難道在製片人眼裡真的連豬都不如。我只是在不停的哭泣,一句話都沒有,張斌也在一直得看著我,就這麼沉默了能有一分鐘。還是張斌先開口了,他拿出了今天的直播稿給我講解了一下作為電視觀眾的收視心理。我剛想問一個問題發現張斌竟然坐在椅子上睡著了。
為了不讓張斌瞧不起從此我瘋狂的愛上了體育,買了所有市面上能買到的報紙和雜誌,尤其是有關足球方面的,只要一有時間就泡在臺裡的資料庫裡開以前張斌主持過的帶子。我的進步也是飛速的,從他把我的稿子扔回來,到後來的大範圍改動,到簡單修改,最後已經到了拿來直接就用的地步了。張斌還是像以前一樣忙碌,開會,直播,直播,開會,每天的生活就是如此。
慢慢的我發現製片人還是很可愛的,直播時親切,風趣幽默,知識淵博,分析透徹,一針見血,平時工作嚴厲,謹慎,仔細,只是我不明白為什麼他和臺裡的其他一些人關係不大好,除了工作外他幾乎不和任何人交流。他是一個讓我永遠也看不懂得製片人。
6個月的實習很快還有1個月就要結束了,我要回學校忙畢業論文和聯繫工作,至於會留在中央臺是我想都不敢想的。4月北京初春的一天,我敲開製片人辦公室的門,感謝他5個月來對我的照顧,他說陪我去喝點咖啡吧。
王府井星巴克,一杯加奶加糖的,一杯素的,很快就結束了,張斌還要趕回臺裡做晚上10點的直播。在他關上車門的一剎那,透過星巴克透明的玻璃,我發現我已自戀的愛上了他,為什麼我也不知道,雖然他也並不知道...
愛上一個人是痛苦的,暗戀一個人是更痛苦的。我還是呆呆的坐在那裡,看著製片人熟悉而又陌生的背影,我知道他有一個幸福的家庭,愛人也在臺裡工作,但我已經愛的不能沒有了自己。我的稿子又寫得一塌糊塗了,編輯向張斌反映過,而張斌也只是輕輕的敲了下我的桌子什麼也沒說就走開了。
還是王府井星巴克,還是那兩杯咖啡,我把我的心裏話寫成了30頁的長信交給了張斌,他並沒有馬上拆開,但我知道他從我的眼神和動作裡觀察也就什麼都知道了,那天我22歲生日。
凌晨接到了張斌的電話,他說他有妻子,我說我不怕,我只是想跟你在一起,我不會干擾你的生活,不會破壞你的家庭,而他在電話那頭默默無語,於是第二天我們開始了。
這就是所謂的愛情吧,雖說天天在一起,但是聚多離少,張斌還是像平時一樣無語,我們也只是在衛生間門口的過道裡偶爾走過對面利用那無人的短短擦肩拉一下手。張斌偷偷得給我買了一些衣服,趁凌晨無人十分放入我的抽屜裡,當時所謂的幸福是我人生中所謂最美好的時光,我太傻了。
實習結束後我離開了中央臺回到了學校,見張斌的機會也很少了,有時張斌會打電話給我,因為他有妻子我從不給他打電話,就這樣我也感覺自己很幸福,是世界上最最幸福的女人。1個月後我們發生了不該發生的一切。
工作還沒有落實,河北臺已經答應了會接受我,而我不想去石家莊,我想留在北京和我愛的人在一起。我不停的嘔吐,常識告訴我我懷孕了。
張斌知道我懷孕的事後幾天沒有出現,也沒再給我打電話,我以為他出差了或者是出國了沒在深究。幾天後我去臺裡逛,聽組裡的原來的同事講裴新華鬧到了體育部,而且鬧得很凶,是關於張斌和北京臺胡紫薇的事,我才知道我被騙了。
也許當時把孩子拿到是最好的選擇,而我並沒有走這一步。我對裴新華事很理解的,甚至充滿了歉意,但我不能接受胡紫薇。張斌讓我把孩子拿掉,我堅決說不,那是我們愛情的結晶我堅決要生下來。我們從小吵到大吵,主要是關於胡紫薇,而我的肚子也在一天天的變大,但除了和我一起到臺裡實習的女友誰也不知道我肚子裡的孩子是張斌的,我也從沒有找過胡紫薇。
孩子生下來了,男孩,很可愛錢。我沒有工作,孩子的花銷又很大,我剛生產也需要補身子,我沒敢讓父母知道,同學知道我未婚生育後都遠離了我,張斌來看過孩子幾回給過一些錢,之後就再也沒露過面。
我抱著剛剛滿月的孩子去找他,只有爭吵,孩子在哭他看都不看一眼。他說孩子不是他的,指不定是誰的野種,還讓他黑道的朋友威脅我,而我一個小女子在北京無依無靠的又能怎麼樣呢。就在這時我遇到了在北大留學的jack.大衛。
半年後我和大衛移居加拿大,我斷絕了和國內的一切聯繫,也包括張斌。後來得知張斌離婚了和胡紫薇生活在了一起,過的也算幸福,胡紫薇在北京臺的事業也如日中天。而我對國內的一切都已經不再關心了,大衛很愛我的孩子,雖然孩子不是他的,我們有生了一男一女,生活的很平靜,直到今天來自國內的消息打破了我平靜的生活。
張斌怎樣,隨他去吧...現在想想胡紫薇挺可憐的,張斌還想拿出對付我的一套來對付胡紫薇,但是他忘了,我是小女子,而胡紫薇不是,胡紫薇弄了個魚死網破,把張斌弄得身敗名裂,也算是張斌這樣無情的對付我的報應吧。
結束了,一切都結束了....但又怎能都結束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