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耀傑你若「不仇官」我怎麼知道你的?

作者:孫豐 發表:2007-08-22 16: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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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耀傑--中國人為什麼只敢仇富不敢仇官?

一、事實上就沒有「仇富」這回事,卻「很敢仇官」!

我這個立論並不怎麼需要辯駁,耀傑先生就在批判貪官,在譴責貪官污吏,而他就是中國人,所以他自己的行、自己的言,就已使他的立論不復存在。兄弟,你還有什麼話可說!

我要借這個題目來闡明「仇富」或「仇恨富人」的這個「仇」字究竟是什麼,要不就永遠辯不清,咱說的話又不能因你錯說而自覺抵制,它是任著人去說,那是永遠碰不上阻礙的。問題是自己心內就沒立標準,到哪去感受困境。咱們是因學問而辯論的,為學而辯是出於求道理上的真假,但一經進入辯論,就忘了,就不是為學而是不自覺地移轉到求勝上去了,從求勝出發永遠沒有結果,永遠能找到理由。只有先在自己意識內完成何為這個問題的真理,並自覺以之為標準,在可證明性原則下只認那樣的話與標準相符,不問話出於你還是我。

說話、反駁,都得讓人家感到你的話是在做證明,得自覺地牢牢地把握我就是在做證明。現在,咱們來研究什麼是「仇」或「仇恨」--

仇恨是明確的、可知曉的,可以通過培育、鼓動來建立。又是以「報」為支點的--報仇。所以「仇」是由具體的前因所引發的極度的怨恨,仇雖含有情緒成分,但並不完全是情緒,有時它僅是對一種純粹關係的描述--如:「殺×(父、妻、夫、子、身……)之仇、前仇、舊仇,報仇,仇人……在某類情況下當事人並不一定非有情緒上的怨恨,有的仇當事人就不知道或在相當時間裏不知道,你能說這不是仇嗎?前王光美老人請毛家後人吃飯,有評論說她有氣度,仇宜解不宜結,這種評論就隱含著毛老人對她家有殺君殺父之仇。劉志丹不明不白地死了,他的後人可能永遠弄不清真正的仇人,這不能否定有過殺他們父親的仇人。岳飛的後人沒對仇人燃起恨的感情,試問沒燃起仇恨情感就不存在「仇人」嗎?

可見:「仇」是個關係概念,它描述出一種人際關係的質量。無論你知不知,心裏有沒有,仇恨情緒烈不烈,都不能否定它的存在。

而窮與富是就財產對比較的評價,只有從對個體的考察才能揭示所以窮所以富的具體原因,所以任何窮人都無法形成一種對所有富者的仇恨。最能否定「仇恨富人」 做為中國人觀念存在的證據就是「階級」說,因為仇恨只能是具體的,必須有成因的,沒有原因絕燃不起仇恨。48、49年,我有親經:有一晚,村幹部到我家告我爺爺(我爺爺可不是幹部,是有威望的百姓)叫他偷偷地去告訴什麼人,叫那人多穿件棉襖,明天開鬥地主大會,民兵不打不行。第二天鬥爭大會就打了他,可是縣裡馬上又開會說本鄉本村的打不下去,鬥爭不見紅,心太軟,就把幹部和民兵遠距離對調重新鬥爭,那可慘啦!「階級」一詞被用到共產主義裡,不就起到模糊視野,給無仇無恨的人情加上仇恨的必須性嗎?到夏天那個人還沒死,我見他家人用木板把他抬到街上讓他晒太陽,抹藥,骨斷皮肉爛,都生了蛆,什麼時死的我小記不住。

舉此例在於說明:仇不是無緣無故能建立的;是具體的,不是抽象的,本村的人就不仇他嘛。

對這個問題的討論,辯方守方都得誠心思考對方所言,得去理解人家說了什麼,有些朋友甚至不屑於閱讀對方,一看應答就辯非所詰,其所辯只滿足於制勝的情緒--我非要捍衛這一立場,看不到證明認識的自覺。有時用以辯論的話恰恰就是他的真表現和真立場,恰恰陷他自己於不能拔。我們得知道:後共產時期就是--敞開的批判精神的社會,清議、論辯成為社會秩序環境的正常生活,我們就得有一種持平的心態,以明理為目標。將來會出現如宋明理學那樣的以清議、辯論為職志的階層,成為社會敞症的校正器,並為社會意識提供源源活水。所以應抱嚴肅又真誠的態度參入討論。

這有什麼好委屈的?如果能用認識的立場來思考,其實並不難達共識,關鍵在於正確地定義什麼是--「仇」?現在來研究對「仇」的定義--

像那臨刑前大罵劉備大耳賊的呂帥哥,那見了高衙內兩眼冒火的豹子頭,還有江澤民之對胡溫……還有我們民運、維權、上訪人士以及被征地強遷淪落街頭的同胞之對那些貪官,法輪功人士之對江澤民、羅乾等……這些確實是仇。

難道我們不能對上述仇恨的不同案例做出一個同一的抽像嗎?若能,它就是對仇恨的定義--從對一切仇恨事例的抽象得出--

「仇」其實是人與人之間的一種關係質量,就如同友好,只是品質相反--有中蘇友好,又有中蘇惡交後的仇視,這都是關係。仇恨還是友好是關係的不同質量。所以--「仇」是個關係概念。而我們茅老及耀傑君把它當情緒對待了。

嫉妒卻不是關係,而是心理情緒的一定質量。是心理學的研究課題。

有錢的人過的瀟灑又快活,那些還掙紮在溫飽線上的人心理上就難以平衡:人人都是爺干的娘生的,憑什麼你吃香喝辣乘飛機游列國,而我就得從早干到晚,出牛力流惡汗還不得福享?心是酸酸的,眼是紅紅的。這種人至多能在心裏咒上一句:「 呸!明天叫你撞上車不得好死!我再讓你神氣!」 不能算阿Q也算阿K,這就是茅老和耀傑說的「仇恨富人」。我怎麼讀那些反駁,也感覺不到仇恨的氣味。他們的所謂 「仇恨富人」說來說去就是個「看著人家有錢享福心裏發痒長氣」。這哪是什麼仇恨?

我請茅老人、耀傑用持平的心去想想:在你們說的這種「仇富」,哪含一點點「關係性」?必須得清楚--「仇」是關係不是情緒!仇可以被煽動、培養,也是可以被弱化、化解的--是理智所可以調劑的。你們說的「仇富」能調劑嗎?不能!

如果有足夠的前因事件,無論實際上有無仇視情緒,知不知與什麼人有仇,仇都是真的,都在那裡,仇具有一定的客觀性。不會因你不承認它就不是。

茅老說的「仇恨富人」實際上說的是本能、慾望的一種表現,它也是種質量,但與關係無關,只屬於意識,叫嫉妒。嫉妒是天然的,不能避免的。但因人的閱歷、學養不同,在不同的人身上嫉妒的表現就有了明顯的差異:像宋江一類人一般不會為金錢所動,他須以德服人,嫉妒心表現在影響力上。而江澤民這種人幾乎事事都求表現,因而嫉妒心就特別強烈,事無鉅細都有表現。

讓我們把這個問題了結:

「仇」是關係,任何窮人都無法無緣無故地與做為階層的富人建立起仇恨關係,但卻可以生出嫉妒心。去「仇」富是不可能的,不經實際變故的刺激就根本就培養不起去「仇」別人的這種關係來。

仇恨是人際聯繫的一定質量,而關係的建立必須有具體因,所以仇恨不可能是朦朧的和抽象的。但嫉妒卻可以是朦朧的和抽象的。

仇恨不是天然,而是後天裡因事而形成;所以既可培育也可減弱,是既可避免又可調劑的,仇恨沒有境界性。不記仇是種境界,但不是把仇區分出各種境界;

嫉妒是天然的,與生俱來的。它是本能的一種表現,不可避免又無從抗拒,因人的精神有境界,所以在嫉妒上也表現出明顯的境界性。

守方(無論是誰)只有把我提出的如下定性,一一加以證明性的摧毀,而不是在那裡抱屈,那才叫理性的批判,那才有意義。

1「仇恨是人際關係的一種質量」,是具體而不是抽象;
2仇是可避免,可調劑的;
3仇恨沒有境界性;和
4嫉妒是本能、慾望的一種表現質量,是天生的,不可避免;
5嫉妒有境界性。

著文者得自恃:你是在做學問,是你的學問而不是你幹的事引起了爭論,你別拿幹了多少扶窮的事往學問裡攪。我讀了茅老先生文章,真誠的感覺是:他可能是位心底正直又善良的老人,我由衷地尊重。但他的學問不嚴謹,他甚至鬧不清辯論僅只是在他所治之學以內引發的,他又寫了一篇《你怎麼逗我也笑不起來》,全是情緒發泄,而耀傑君也只站在維護先生的單一立場上,就不能看看亞里土多德,難道他不尊師嗎?不!在理面前,真永遠處在最前列,他說尊師最重要的就是求真理。

我還沒完,非把這個理說透不可。引起爭論應快活才是。(文章僅代表作者個人立場和觀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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