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天一個卓有成就的企業家痛心疾首的給我說,在中國現政權和平執政50多年了,我們每個自然人還處在人民或者國民這個政治化非常濃郁的概念和定位上上,這是我們這個民族和這代人的悲哀和不幸。他的心願是早該啟動公民意識的培養,教化每個國民如何以一個國家成員的身份,參與社會活動,享有權利承擔社會責任與義務,而不應該是虛無縹緲的「人民」這個模棱兩可的稱呼。
我略加思索禮貌的回敬,你的要求有些太高也不現實。你知道嗎?我們現在的國民積極的是良民、善民、順民和怨民中飽食終日安穩度年,有的是在消極忍耐憤怒中處於難民、災民、刁民和暴民中徘徊選擇。面對這樣的土壤和氛圍我們這個泱泱大國,怎麼能夠產生和培養出具有國民甚至是公民這些個出類拔萃的人群嗎?
企業家冷靜的思考後默認了我的辯解,沈重的感嘆承認我說的這個現實和對未來突如其來的暴民社會擔憂。他非常憂患災民和暴民的成群結隊,或者是如潮氾濫的社會失控局面出現。因為他知道收入不公貧富差別和官商勾結貪婪無度是這些消極國民產生的背景,但是如何根治和避免他自己也說不清說了也做不到,但是這個憂鬱的心結始終在他的心間縈繞。
據說,國民這個概念最早出現在國民政府時期,在法律界定的含意中本質上是和公民一樣的定位概念。而人民這個概念是說的高尚、描述上抽象、落實上無效的泛政治化產物。到了今天這個崇拜權力至高、個人利益最大、責任風險無存的畸形政體中,人民更是看誰更無恥、更厚黑、更虛偽,那就自然而然地會鑄造出國家遭殃人民有罪,這個光怪陸離的國民角色變幻莫測和痛苦選擇等現實尷尬的處境了。
中國是幾千年封建皇帝的皇民國家,面對君臣他們接受和習慣了順民、善民等積極的思維定勢,很容易滿足接受做一個皇恩浩蕩的文化沉澱和人性容忍。在高度的容忍狀態下,偶爾有個怨民的牢騷彼此也是可以接受和調整,甚至還能接受和鼓勵,遊走千山萬水告御狀發泄不滿,避免把臣服的皇民逼向反抗者的行列中。也正是這樣階級統治術,中國的封建皇族能夠維持幾百年的統治,只有社會矛盾實在不能迴避了,再遇見一次天地回應的自然災害,那麼災民變成難民,怨民變成刁民,順民變成暴民,一個皇朝政權就土崩瓦解改朝換代了。
進入民國政權有了國民這個時髦還又現代的概念,他不羈是一個積極進步的文明象徵,這個概念的定位更是一個新政權意欲變革推進人類文明進步的第一信號。國民比皇民平等進步,概念的定位也明晰可見,所以在國民政府執政的十幾年內,儘可能的還是給予了很多中國國民的公民權利和公民地位,這些進步還是明顯可見和成就斐然能夠有案可稽的。
人類歷史的繼續變化,想不到讓一個號稱是人民代表的共產政權,只用了很短的時間就把國民政府變成了人民政府,把明確的國民權利便成了抽象的人民權力,結果高舉著人民的概念從事做卑劣、無恥、墮落等,貪贓枉法欺壓人民的反人民勾當,就連積習成慣幾千年的告御狀的權利也給剝奪和廢除,這樣能不天怒人怨嘛?
如今,這些個「人民」掙紮在水深火熱的生死線上,他們沒有財產、沒有地位、沒有訴苦訴冤的法理場地,那麼逼迫他們變成刁民和暴民的社會環境早已具備,欠缺的就是一個順理成章的星星之火,如果非要等到災民遍地、難民潮湧、刁民作怪、暴民揭竿,那麼中國國民也就是「人民」的角色肯定是都會往最終誰也不期望看見的那個悲劇場面轉移和聚積,一旦形成潮水和潮汐那將是人類史上最稀罕的一個人文景觀。
這個成功的企業家並非是多餘擔憂和思考,他考慮的不僅僅是眼前的收穫,更有獲得的是否永遠屬於他有,能夠歸他掌控和支配到恆久,確保任何一次瘋狂的變革不會讓他損失,或者是最小的還可以承受的損失。
面對現實這個企業家沒有信心,據說他的很多同類夥伴也沒有多大的信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