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國手記:作為女人,應該先在乎誰?

發表:2006-10-18 01:5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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認識May,是在兩年前的一個酒會上。那是個什麼樣的酒會,如今我已經全然不記得,印象中,就只有May那一襲黑色的晚禮服和氣質優雅的微笑。

不知是不是故意的,May那天到場稍晚一些,她不緊不慢的走進大廳,儘管帶著毫不張揚的神情,卻依然像塊掉進一堆釘子中的磁石,一下子成為酒會的焦點,連訓練有素的侍應生也忍不住要冒著被客人責怪的危險多看她幾眼。

我把男友撇給朋友,走過去跟May打招呼。我和她所在的公司平時在業務上有些往來,我們見過,面熟但還沒有過來往。

儘管我一直在看著May說話,我的餘光仍舊能感覺到有很多男人的面孔在向我們這邊觀望,為了不讓被眾男士恨之入骨,我匆匆的跟May交換了電話號碼之後就藉故離開了。

男人們雖說蠢蠢欲動,卻大都不敢上前搭訕,因為May實在太優秀,優秀到讓大部分男人都自認配她不上。說來也是,May不但相貌出眾到可以為他們公司的化妝品做廣告模特,而且還是個小有名氣的部門經理,雖說只有24歲,卻已經在業界嶄露頭角,這樣才貌雙全的女子,總會對追求者產生很大的壓迫感。

好在酒會上人多,總還是有出類拔萃的男人,我從洗手間補妝出來後,May的身邊已經站著一個英俊挺拔的男人了,我捏著高腳杯遠遠望著他們,覺得蠻般配。

「前面右轉,第三棟house就是了。」我收回思緒,給開車的男友指路,今天是週末,May邀我們去她家吃飯。

腰上繫著圍裙的May跑來開門,她頭髮胡亂的紮在腦後,穿著一件大大的T恤,看上去有些憔悴。我有些驚訝,一時竟忘了進門,May笑著在圍裙上擦了擦手,拉我們進來。

「我在做飯,你們先隨便坐坐。」May說著就轉身往廚房走,邊走邊衝她那個正懶洋洋躺在沙發上看電視的男友擺擺手,示意他陪陪我們。她的男友點點頭,沒有動,只是衝我們笑笑。

趁我的男友和他有一句沒一句的說著一些客套話,我便跑到廚房給May幫忙。

「三文魚刺身?」我忍不住指著一盤切好的三文魚片問May,「你不是最不喜歡吃這個嗎?」

「他喜歡吃。」May笑了笑,輕輕地說。

我點點頭,湊過去幫她把案板上的姜剁成末蔥切成花。

「聽說你把工作辭了?」我問。

「是啊。」

「為什麼?你不是做的蠻好嗎?年初你還說今年有升遷的希望呢,怎麼說辭就辭了?」我打開一盒Vasabi。

May還是一如既往的淡淡地笑,「你也看到了,我們搬到一起住了,我覺得他一天到晚很忙,需要有個人照顧。」

我看著她,終於還是沒想出要說什麼,只好作罷。

「May怎麼搞成這樣了。」回家的路上,我跟男友說。

「我覺得這樣也挺好啊,以後總要相夫教子的嘛。」

我搖搖頭,不再說話。

幾天後的感恩節,我和男友在街上閑逛。

「哎,你看,那個人……和那個穿紅風衣的女孩併肩走著的那個……那不是May的男朋友嗎?」男友突然拉了拉我的衣袖。

我愣了,忙瞪大眼睛。

「沒錯兒,那件夾克還是May給他買的呢,和我一起去挑的。」我又沮喪又氣憤,「敢不敢上去揍他?」

「啊?」男友轉頭看著怒火中燒的我。

我正要說點什麼,那一男一女居然當街擁吻起來,我把手袋塞給男友,憤憤然的衝向他們,卻被男友幾步趕上抓住了骼膊。

「你要幹什麼?」

「替May出氣!」我奮力甩著骼膊,試圖掙脫,最後發現實在是徒勞,只好掏出手機拍了張他們的照片。

「May,給你發張照片看。」我撥通May的手機,然後把照片發過去。

不多時,May那邊的電話挂斷了,再撥過去的時候已經關機了。

May沒有哭鬧,只是靜靜的收拾了東西離開,隨後便消失在多倫多,手機號也註銷了,MSN上也見不到她,我很擔心,怕她有什麼事,轉念一想,她應該就不是那種為了個變心的男人就尋死覓活的女孩,也許是覺得這個城市有太多回憶,所以去別的地方了。我對自己的這個推斷表示滿意,也就漸漸的不去想她,只好過自己的日子。很快,多倫多的楓葉又紅了,這一年,我過得很漫長,情人節前一週,正當我合計著給男友買件什麼禮物的時候,他很體貼的跟我提出分手,怕我太破費,我愉快地接受了他的好意。

說起來,我也是談過幾次戀愛的女人,分分合合的事,對我殺傷並不大,只是這次,我很希望May能在身邊。

感恩節,我推掉朋友的party,一個人走在街上,打算什麼時候走餓了就隨便找家餐館進去大吃一頓。

手機響,是個陌生號碼。我沒有接,隨手又把它放回去,任它在我的手袋裡一遍一遍的乾嚎。

「Hey,your cell phone is ringing.」一個好心的路人提醒我。

「I know.」我衝他笑笑。

手機一直響,一直響,最後,我無奈的拿出手機。

「Hello?」

「嗨!我是May!」

「……」

到了約好見面的地點,May早已等在那裡,見我出現,她笑著跑過來。

烏黑柔順的長發,直直的垂在腦後,略施粉黛的臉龐愈加精緻,深褐色呢子風衣加黑色馬靴風情萬種,這就是我三年前見到的那個May。

「你一直都在多倫多?」

「是啊,我沒走,只是躲起來了。」May俏皮的衝我笑。

「你男朋友呢?」May往四周看了看。

「分了。」我故作輕鬆地說。

「嗯。」May點了點頭。

我們隨便選了個方向併肩走著。

「你呢?還是一個人?」我伸手理了理May肩膀上幾綹有些零亂的長發。

「哦,我有男朋友。」May顯得有些不好意思。

「那你今晚怎麼一個人跑出來了?」

May鼓起腮幫子歪著頭看我,「他去和他的朋友們玩兒了,我不願意去。」她說著挽起我的骼膊。

「你以前不是男朋友去哪兒你都跟著的嘛?」

「是啊,所以我魅力盡失,慘遭拋棄。」May邊說邊做了個鬼臉,彷彿在說別人的事。

「女人,要想別人在乎你,首先要自己在乎自己。」May說著加快了腳步,「來,我知道有個地方的法國菜很好吃,我帶你去嚐嚐!」

我站在原地愣了愣,笑著點點頭,隨後緊跑幾步追上May,和她一起消失在來來往往的行人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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