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批圖片得自於唯色父親,當時他是中國駐西藏軍隊一名軍官,業餘是一位攝影愛好者,透過鏡頭,這位軍官記錄了迄今為止關於西藏文革最全面的一批影像。
選在文革四十週年的今天出版,唯色本想如往例用化名發表,但四十年過去了,中共對人的思想的箝制、鎮壓與摧殘卻絲毫沒有收斂,對意識形態的控制與文革時期如出一轍。唯色不再有所顧忌,用自己的真名發表這些作品。
文化大革命時期,西藏有6,000多所寺廟被破壞殆盡,這是一個怎樣規模的破壞?當年藏族死傷之慘烈,迄今仍無法估算出來。唯色花了六年的時間實地訪談了70多位當年的當事人,以還原再現事件的真相。
2003年,唯色曾因自己的散文集被認為有「同情當年西藏叛亂份子」、「歌頌達賴喇嘛」等「嚴重的政治思想錯誤」,而遭禁止發行,同時遭到撤職、撤回住房,使她在自己家鄉拉薩無立足之地。這是文革四十年後今天的現實。
「殺劫」音如藏語的「革命」。以下文字與圖片摘自《殺劫》一書。
這是破「四舊」運動中第一次「革命行動」--砸大昭寺的部分紅衛兵在「松卻繞瓦」的合影。
曾經聚集數萬絳紅喇嘛的講經場,如今面目全非。過去供奉達賴喇嘛和高僧大德之法座的高台上,此刻卻被毛澤東畫像和一面上書「宣戰書」的大牌子取而代之。一幅「徹底砸爛舊世界!我們要做新世界的主人!」的標語被高高舉起,比紅牆金頂的大昭寺更為醒目。除了一群看熱鬧的小孩子和七八個頭上繫著頭帕擠坐在一起的女人(她們是帕廓街上的居民),在林立的紅旗和紅纓槍之間,一個個東張西望、稚氣十足的年輕人幾乎都是拉薩中學的學生。
這是大昭寺的前院「金戈」(壇城之意),在拉薩紅衛兵破「四舊」這一天,遍地堆積著殘破不堪的佛像、法器、供具以及其他佛教象徵物,據說很多都是從樓上的佛殿裡、長廊上抬來再扔下去的。二樓露台上的十幾個人都是紅衛兵,其中還有幾個扎辮子的女紅衛兵,還有兩人似是蹲伏著又似是個頭兒矮小的小孩子,手裡拿著什麼東西似乎正欲往下扔。樓下很明顯的有三個手持紅纓槍的男紅衛兵,角落深處還有四個穿軍裝或軍便服的背影。
這是大昭寺的講經場「松卻饒瓦」。熊熊燃燒的烈火。大肆漫捲著、吞沒著正在燒為灰燼的無數書頁--在這之前都是存放在寺院裡的佛教典籍。分不清楚誰是縱火者,誰是圍觀者,因為他們相互混雜,表情皆都興奮莫名。
這個頭戴圓帽、身裹僧衣、手捧寶瓶的年輕女子就是女活佛多吉帕姆。站在她身邊的兩個滿面愁雲、戰戰兢兢的老人是女活佛的父母。
多吉帕姆的父親名叫仁增加布,是一戶貴族家族的總管家,母親是商販出身。因為女兒的特殊身份,父母也隨著一榮俱榮,一毀俱毀。據說她的父親,因為在「平叛」期間給解放軍帶路,傳遞情報,充當內線,被認為是真正的「愛國人士」。可就是這位「愛國人士」,不但跟著女兒被揪鬥,兩個月後還被關進了監獄。
65歲的德木仁波切頭戴高帽,上面用藏文寫著「徹底打倒反動農奴主單增加措」,掛在胸前的相機是他的「罪證」,用來案是他是一個裡通國外的反動份子。其實那架上海58II型135相機屬於兒子旺久多吉,雖然被德木夫人藏在裝糌粑的口袋裡,仍在居委會紅衛兵抄家時給抄出來。而德木自己好幾套的高級像機早已被工作組沒收。其中一架蔡斯A康被一個姓閻的工作組組長私吞。
德木.旺久多吉回憶說:「每次遊街,他們都讓我父親穿上我們家的護法神的法衣,讓我母親穿上貴婦的盛裝。後來,我父親對我說,『當時抓我遊街的時候,我很擔心他們逼我穿袈裟,這樣我會羞死的……。』」
看見這幅照片,一位藏人說:「我又像是回到了那時候,我也常常坐在這中間。」
另一位藏人則感慨道:「你看,這些窗戶是破破爛爛的,這孩子的衣服也是破破爛爛的,還拿著別人給他的發言稿,他知道是什麼意思嗎?這週圍的人恍恍惚惚的,任人擺佈似的,這整個就是西藏的文化大革命。」
大紀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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