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0年8月17日早晨,石景山區檢察院反貪局接到一件舉報線索,反映金鼎房地產開發公司總經理殷願清涉嫌經濟犯罪。對此石景山檢察院反貪局立刻投入此案的初查工作。
承辦殷願清案的張春雷檢察官介紹說:殷願清被「請」到檢察院後,只承認自己違反紀律「要」過1000美元隨後就死不開口,但是單憑這一句「口供」是不足以將他送上法庭的。偵查人員決定從外圍調查撬開殷願清的嘴。
檢察官隨後對殷願清的辦公室進行了搜查,這次搜查讓檢查人員瞠目結舌:殷願清的辦公室裡數以百計、堆積如山的名貴菸酒,昂貴的紀念幣、工藝品、玉器、瓷器等物品相繼呈現於人們眼前;名貴手錶、金條等物也相繼被起獲。與此同時在相關場所也查獲了殷願清美元存單6.7萬元、人民幣存單33萬元。而放於床下櫃頂的幾百條香菸有的已經發乾、發霉。在搜查中起獲的一枚千禧金條也正是夾放在一提袋中華香菸中的,而且好像根本沒有人動過。
國有公司成了「殷家大院」
1949年,殷願清出生在河南省商水縣一個農民家中。在這個兄妹眾多的家庭中,殷願清憑藉他個人的頑強執著,成為六個兄妹中唯一讀完高中的孩子。 1969年初殷願清應徵入伍,在部隊他歷任班長、排長、參謀、連長、營長、某軍區管理局處長、某著名集團軍陸軍團長,轉業到地方後,1995年被任命為金鼎房地產開發公司常務副總經理。殷願清初到金鼎房地產開發公司時的確把全部的精力放在了工作之上。而殷願清的蛻變很大程度上起因於扭曲的親情。
殷願清擔任房地產公司老總後,老家的親屬們便紛紛進京,向這位老總叔叔和舅舅靠攏。而殷願清也不知不覺地把自己的地位和權力完全用在了對親友的施恩庇蔭上。隨著親友們的不斷加盟,金鼎公司很快變成了「殷家大院」,他的幾個親戚儼然成了公司的「編外中層幹部」。工程想給誰就給誰,幾個造價近100萬元的管線工程,殷願清不和公司其他任何領導打招呼,就直接交給了他的侄子承建。公司辦公樓內裝修,樓頂防水,小區綠化工程,由另一個侄子承建,工程造價260 萬元。某住宅小區至金鼎公司一段200米左右的路,殷願清不但交給他的侄子施工,而且還在完工後派三個侄子看護,每人每月支付工資750元。而當時金鼎公司高級工程師每月的工資才900元。
「公司就是我說了算」
「金鼎公司就是我說了算。」這是殷願清在遇見不同意見時常說的一句話。按規定,超過50萬元的建築工程施工合同應進行公開招投標。但此時這些法規在殷願清的眼裡只是一紙空文。
直接把殷願清拉下水的王旭東,原是一家房地產公司項目開發部負責人。在一次酒桌上吃飯時,王旭東認識了殷願清。一次王旭東所在的房地產公司把一個價值在 7000萬元的項目交給他做,王旭東隱約意識到自己發財的機會到了。他從抽屜底下翻出了殷總的名片,拿起了電話。儘管王旭東和殷願清以前並不很熟,但是王旭東暗示給殷願清的「合作前景」,很快使兩人縮短了距離。
1998年9月22日到1999年2月9日間,殷願清利用其擔任金鼎房地產開發公司總經理的職務之便,夥同王旭東以簽訂虛假的房屋委託銷售代理合同的形式把215.67萬元打往唐山的「中介」公司,然後再由該公司的工作人員左某分數次將錢提出送回北京,交由殷、王二人。
之後二人你知我知地分掉了這筆不義之財。聰明的王旭東在錢到手後很快便切斷了和金鼎房地產公司以及殷總的所有聯繫,換掉了所有先前使用過的手機、尋呼機、電話,從單位辭職,隱身於京城浩瀚的人海車流中了。
在查辦殷願清案中,經偵查員多次前往河北省石家莊等數地排查後,終於在河北省的一個小縣城尋找到了重要證人左某;與此同時躲藏多日的王旭東也被緝拿歸案。殷願清夥同王旭東作案的案情真相大白。
2001年12月19日,北京市高級人民法院做出了終審判決。法院以貪污罪、受賄罪判處殷願清死刑緩期二年執行,沒收全部財產,判處王旭東無期徒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