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看胡錦濤是十三億人眾的元首,其理性開發所處的水平還不足以達到理解「什麼是懂,什麼是不懂」。
我們提出的這個問題,即「懂和不懂」是任何人天天都在重複運用著的,沒有人肯甘心承認自己連「懂和不懂」都不懂,然而,事實卻就是這樣。這是怎麼一回事呢?那被人們天天重複著的懂和不懂是藉著真實的生活事件被給予我們的,是關於內容的,依附在對象上:像一說糖就知甜,一說醋就知酸,一說天旱就知缺水……這是對「糖、醋、水」這些實際對象的品質發生的懂,是感受力在經驗,因而這僅是實際經驗的懂和不懂。
但「懂和不懂」還是我們說的話,是人類語言的單位、成份,是話就是表達思維的,是概念;是概念就得有被它反映的對象,而它自身卻只是思維獲得可能的形式、介體。概念能做為用來反映對象的思維代碼,它的被創立才具有意義----做為用于思維的形式,概念當然就是知識。
做為純知識的「懂和不懂」是個什麼意思?
這卻是胡錦濤從沒去想,沒將之作為一個問題來提出,思考過。因此他的意識就從未真正在普遍有效的意義上理解過懂和不懂。不只胡錦濤,鄧小平、江澤民們,共產黨高層裡怕就沒有人能就純知識的懂和不懂有過思考。
可是,實踐的成敗是由指導它的方針、路線的正確與否來支持的,而方針、路線得用語言才能組織和構造出來,因此,正確的方針、路線必須通過正確關係的語言連結來建立。為什麼共產黨正天聲嘶力竭地「求真務實」,卻走不出套話、空話、假話的怪圈?為什麼共產黨正天煞有介事地反腐敗,腐敗卻能頂風盎然呢?這裡的奧妙我們就來道它幾分----
就因為「共產黨」這個名詞,連同它的宗旨、目標、路線……就是套話、空話、假話,而且是最典型的套話、空話,就語言學的法則來說,它們可以做為單詞,但就思維學來說,它們做為概念之被單記概念連接而成時,獲得的新語義卻是值得懷疑的,一個中心語被修飾後合成的新詞其內部可以不含破綻,但它做為概念反映的對象卻未必成立,它與外部也不一定不是矛盾……
比如:共產黨、共產主義。
而做為社會事實的共產黨對此卻無從覺察,他們從來還未對自己藉以形成所據依的概念做過知識學成立與否的求證。他們甚至從未懷疑過「共產主義」、「共產黨」做為知識到底成不成立,可不可靠,含不含矛盾。
他們只是頑固地在「干」,卻不知「知」對「行(實踐)」的意義----沒有可靠的方針和路線,又怎麼會有有效的實踐?共產黨甚至不知道人類離開了「知」是根本沒有「行」的,人類必須通過知,依靠知,才能成功地去實踐。人類成員的任何「行」都是用了「知」而後才發生的。因此正確的知是有效的行的不可或缺的前提。
但是,人類並不是天然直接地擁有認知能力的,且認知也不是人類能力的唯一成份。人類是一種既能感受又能知覺,既離不了感受能力也離不了知覺能力的東西,並且是對著感受所提供的材料才來認知,才可能有認知,因而知覺、認識也以感受為前提。感受和知覺是我們能力中的兩個不同職能,各司其職----感覺不能用來認知,知覺也不能用來感受,但是我們卻不能在經驗裡將它們區分,它們卻都得被經驗。人們的日常理性多般不需要清楚地區分這兩個過程,所以我們的經驗是常常犯把感受當成知識的錯誤的----日常中似是而非,不懂卻以為懂這類事情就常常發生。本文要闡明的就是----
一、共產黨並不知什麼是共產黨
共產黨就是共產黨----這只是就著中國社會的諸現實指出一個事實,將它與背景的其他事實相區別,卻並沒有回答這是一個什麼性質的現實。我們所以可能指控那些「已是」共產黨的人(這裡只區別出他們的身份)並不知什麼是共產黨(而這裡卻是在指出即使擁有「共產黨員」這個身份,也並不一定能明瞭共產主義是個什麼原理)。加入共產黨,只是接受一個約定,是意志的決定,這決定使他成為約定的一分子,但卻並不意味著他們的認知能力已明瞭了什麼是共產黨,這個約定是什麼性質,這一約定的性質與世界性質的關係;這一約定的性質做為道理在人類理性裡的地位與關係:其自身有無矛盾和破綻?
共產被稱做主義是在純粹知識的意義上,共產黨是按照這個知識組織起來的集團,要把握或知覺到這是一個什麼知識,就必須能把握和知覺什麼是知道,即我們的意識能力裡發生怎樣的過程才意味著----是懂,不懂。
所以要「知道」什麼是政黨,什麼是共產黨,就必須通過「什麼是懂,什麼是知道」這個理性所必經的入口,門逕。因此說把握到「什麼是懂、什麼是知道」乃是我們達到知覺可靠性,讓行為擺脫盲目性的條件,是人類理性所以為理性,所以能理性所繞不過的必由路徑。若連「什麼是懂,什麼是不懂」都不懂,即便自己是共產黨員,又怎麼能知道共產、共產黨是什麼呢?
山是山,水是水,狗是狗……可山不知自己是山,水也不知自己是水,狗也不不知自己是狗,共產黨不知什麼是共產主義,什麼是黨,什麼是共產黨,這就一點也不奇怪。郭羅基老指責馬克思主義者不懂馬克思主義,郭師的指責把他們抬的太高,共產黨人連「什麼是懂、什麼是不懂」都不懂,又到哪去懂馬克思主義呢?
「什麼是懂,什麼是知道」的回答於社會的健康與生機是頭等的重要,因為社會的健康和活力是由理性的正確運用支持出來的,而理性的澄明只有批判精神才能提供,批判的意義是什麼,不就是追求和促成----懂,知,理解嗎!
不就是只向懂、知、理解了的原理提供通行證,只對被理性規則確實證明為可靠的原則才發放進入實踐領地的綠燈,不就是為了少犯錯誤嗎?
對任何要做的事情,將採取的步驟,都首先應完成對它的可靠性的求證,可靠就是它做為道理是否為真,是否沒有破綻,是否不含矛盾。
有人會說:懂即理解。
我要回答他,這叫語義重複,等於沒說。誰不知道懂就是理解,它們原本就是同一個概念。要對懂、不懂作出人人都無從拒絕的回答,就必須先回答:人類對哪一類問題,才有個懂或不懂的關係?
因為人類不只有「懂或不懂」這一個能力,人類也不是只用「懂和不懂」來應對一切問題,且環境對象也不是只須要個「懂或不懂」。因為人類之存在在世界上是一回事,而我們之意識世界是另一回事。我們之在世界上,只表示世界事物與我們並立相對,它們做為對象能作用我們的感官,通過剌激在我們的能力(人腦裡)裡留下痕跡(印象),使我們感受到它----這是意識的感受性,其關係是直接的----我們將之稱為直觀。
但感受並不直接的就是知覺,那只是些可以被知覺的材料。我們之瞭解世界,並不是依靠感受而是仰仗知覺,被感受的東西要被知覺到,就得通過反映它的符號的介入,把剌激留下的印象套進符號裡。但一通過介體或符號人與對象的關係就不再是直接的了。因而人是用「理」將那些間接符號給予「解」----「解」就是將間接的符號還原成直接的感受。因此,人類能力只有在對著介體或符號,也就是只有在間接聯繫條件下----才有個懂不懂的關係----若介體或符號不以一定的對象為支持,那它們不就什麼也不是,什麼意義也沒有?因而說理解就是讓感受力將符號還原成直觀對象。懂或理解是指人不僅有一個反應對象的符號體系,且還能直觀到符號體系所指的是些什麼對象。
所以說只有在面對知識的條件下,人才有個懂不懂的問題。
可見,懂或不懂是人類心靈在認知上所達到的一種狀態。
一塊糖、一瓶醋都是世界事實,即,是客觀世界上的真實存在,叫它糖、醋,不叫它糖、醋,它都還是那同一個事實,名稱是人為方便自己的理解而取的約定。可見,只有通過語言、文字把世界對象,也把心理事件都一一定名,世界事物、心理事件才可能被理解,從而人類才能發生行為。
行為包含著認知,並依靠著認知,正確的知是有效的行的前提。
人只有對概念、判斷才有個懂不懂的關係;對事實卻是個感沒感受到的問題。
眼睛的看是感覺,實際品嚐也是感覺。這裡的玄機是:概念僅是用來反映對象----並不直接就是對象,它只是我們為了能夠知覺才成為必要,它不是對象本體----但所有事實對象卻都是本體,被反映對象得通過概念才能被思維,概念是處在人與對象之間,是人把握對象的橋樑,與人的關係是間接的。
人不直接發生認識,但卻能直接發生感受,人得通過概念去認識,因而人若只有概念而不能感受它的對象,概念對於他就是空的、盲的,這樣的話就是無意義的套話、空話,這樣的話指導下的實踐就是衝動、盲動,其後果就是從矛盾走向災難,直到崩潰。
實踐上,世界和中國都出現了共產黨----但不能說我們的民族理性已經達到了對共產做為知識的理解,特別是實際去組建共產黨、領導共產黨的那些人,並不一定懂得共產主義、共產黨。但是一個政黨業經組成,組建時懂不懂已不起作用,它的名稱做為概念就以內涵的能量在運行上發生作用。
二、凡政黨都是功能事實
一個政黨一經被建成,它立刻就從純主觀意志事實上升為具有世界性存在的客體事實----即做為有形態有性質的物質獨立地存在在世界上,做為具有客觀性的事實它就不再服從那創立它的意志,而改換門庭服從它實際具有的那些客觀性質,它就與世界上的本源事實沒有區別了。做為客觀事實,它對所有人的理性所發生的是同等作用----我們都承認共產黨是中國現實中的事實。但我們理性的經驗性在這裡犯了一個嚴重的忽略----在事實政黨已具有的客觀性面前,我們忘記了對它做來源上的考察:政黨之能成為事實是由於人的意志----人心造出政黨。儘管政黨一經創成它就像天然事實一樣取得了世界獨立性,它根本不同於自然事實的是:一切自然事實都不能分割地屬於創造它的力量,不需考慮是否會違反自然規律----因為它們就屬於自然,屬之於自然的東西能違抗自然的力律?
但一切心靈創造的事實之能夠成為事實,依據著的只是人的意志----人是否實際地去創立過它。
可見,政黨的被創成根本不遵守規律。
世界上沒有的事物,當然不會有關於它的規律,只有到它存在了才有對於它的規律。所以,政黨的實際建立並沒有嚴格的必然性。建黨者所提出的約定合不合法都不影響政黨被建成----義和拳不是建成了嗎?恐怖主義組織不只是建成了,而且還正威脅著世界的和平?還有黑社會組織,他們的約定是公開的反人性,可也能建成。所以----政黨能不能被建成,只依賴意志和行動,不問意志的正邪善惡。
但政黨有無前途所依賴的卻是合法性----用做約定的宗旨符不符合自然必然性----因為整個世界(人也是世界事實)都是按照自然的不變律發展著,只有把一個由人創立的原則納入無所不在的自然律之中才談得上它有無「前途」----它能不能被自然律所包含和容納,即它能不能在自然懷抱裡如魚得水,事物在遵守它時不至於遇到來自自然力的妨礙,事物在服從自然力時也不至於受它的阻撓。所以「政黨有無前途」所說就不只是它能否被建成,而是它在未然時空中能否不陷於矛盾,它的原理是否就是自然原則之本身,它是否能隨著社會的發展而不衰。就是說政黨應該合法。
合什麼標準是合法呢?合事物的源頭,事物歸屬於什麼力量,就合於那個力量。
敘述到此,我們遇上了政黨問題的一個重要方面----政黨之對社會發生作用,那作用力是事物的一種什麼性質?這是社會學特別是政黨研究長期忽略的。
本節以上的論述把政黨指認為意志事實,這是就著它的事實性說的,可是批判哲學還告訴我們:促成我們思維的概念,有些是因為我們對它們有所感受;還有些不是由於我們的感受----像事物的空間性,就不依賴於我們的經驗:無論說到什麼,聽者雖從未實際見過那東西,但你立刻也會有「它是個什麼樣子(形狀)」這個反應。它什麼樣,就是事物的形態----事物具有形態就是它的空間性。空間性是事物之做為事物就具有的,是決不能相反的----這不是因為我們能夠面對它,不面對它也這樣。且人一想到事物就不能不想到它的空間性,反映事物的空間性的概念就是先天的,我們稱之為先於經驗的概念。
政黨之成為社會的實際事實不是先天的,而是人的創建。
但是,人的存在必然地要導致出政黨,社會發展到一定的文明階段必將成為政黨社會----政黨就成為社會健康和生機的橋粱----這不是意志的結果,這個趨勢是必然的,不能擺脫,不可抗拒的。
因此,黨、政黨是先天概念,它們之成為社會事實,不是因為人的願望。
那就是黨或政黨做為社會事實的必然出現並不是主觀的選擇----一般意義的黨或政黨是先驗概念,而任何一個實際政黨,不論民主黨還是共和黨,民進黨還是共產黨都是先驗綜和概念,其中的宗旨部分:民主或共和,民進或共產,即那個用於約定的成分,是人主觀的要求,人的意志選擇。政黨之間的區別,彼此能夠獨立開來,完全由它的主觀部分來決定。
任何政黨的中心語都是同一個「黨」字,它所含的性質永恆不變,無論一個黨的立志多麼遠大,或多麼狹隘,支撐起它們的都是這同一個「黨」字----具有統一內部和對峙外部,其存在造成社會的宏觀平衡的人際集團。
可見政黨乃是絕對的先驗概念。
完成這樣一種分析,對現實有什麼意義嗎?意義太大了!它就是本節的命題所標示出的思想---政黨是功能事實。
人人都承認政黨具有作用力,特別是其形象並不像江澤民那麼一副無賴流氓態的新貴胡錦濤,他要不覺察到到政黨具有能量,他怎麼會想到「提高黨的執政能力建設」這種對策呢?可見他感受到政黨的這種能量。但如果他的理性達到思辯訓練,洞悉這種能量是統一在它的事實性上的,是同一事實的兩個面,他又怎麼會以這種偽命題來充做路線呢?只有他的感受力感覺到政黨具有的作用力,並且他又不對這種力量與政黨關係作求證,只機械地承認政黨具有作用力,不問作用力是哪裡來的,怎麼來的。他才能把它看成有強有弱的,既可以從外部減弱又可加補充,這樣在面對他的黨的危機的條件時,他的第一反應才是救黨。
如果他知道求證他們黨與時代環境的關係,時代和世界的環境裡到底需要什麼性質的政黨?自己的黨具不具備這些性質,能不能具備這些性質?究竟是政黨所存在的環境是本,還是一個實際的政黨是本?他該救的是什麼?
由於胡錦濤並沒就這些做出思維,他才只想到去刻他們的黨舟,而不問劍丟在江還是在湖還是在陸。「提高黨的執政能力」就是無的放矢。如果胡錦濤能明白了政黨是機體,那麼「能量」就是機體之所必有----有機就有能;且是什麼樣的機就必有什麼樣的能,共產黨所陷於的危機就是它在善惡正邪上的性質所決定,而不是它在量上的大小強弱。
胡錦濤這種刻舟法,不只是求不來劍,還將更加損傷我們的存在所共同依賴的這個物質背景。
聽在下一句吧:共產黨缺的是合法性,而非能力的多少和強弱。只有用合法性的政黨代替不合法的共產黨。並從執政改弦易轍到只為促成政權程序的合法性上來。
不存在犧牲整體環境來成全非法政黨這種可能。「加強黨的執政能力」的錯誤本質是讓整體服從局部。所以下一節我們就來研什麼是機能?機與能的關係,中國共產黨是個什麼樣的機?對於它所在其上的背景來說是能力不足呢還是它做為政黨的性質不法呢?並且順便來領略一下在趙紫陽老人那裡的懂與不懂,用以比較胡錦濤。然後來認識共產黨所陷於的危機的本質到底是什麼?回答:出路只能屬於什麼----是屬於社會還是社會裏的某一局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