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顧歷史,環顧現實,世界上的所有文明無不是在渴望和追求自由的過程中生存與進步。自由對人類文明是如此的重要,以至於千百年來,世界上幾乎所有的民族、人民和國家,都無一例外地經歷了反抗壓迫者、專制者和侵略者的鬥爭,一代又一代人前仆後繼,為爭取人身自由、思想解放和人格尊嚴,而不惜流血和犧牲。
因此,對於所有人,布希眼中的自由境界並不陌生,因為這一目標古已有之。只不同的是,對自由和民主的追求和呼喚,過去大多都來自於不幸的受壓迫者和被踐踏者;而現在,作為世界上唯一超級強國的統治者,布希卻以悲天憫人之態,展現了替天行道般的雄心壯志。如果一個國家的統治者能夠給其他國家的被統治者帶來更大的自由,那麼,人們就要用全新的眼光,去看待和理解人類社會的演變邏輯。
毫無疑問,在當今世界,缺乏自由和窒息自由的國家仍然有很多。與此同時,缺乏基本生存條件的人口同樣很多。用美國人所享受的自由的標準來衡量,能夠與之相提並論的國家屈指可數;以美國人所享受的物質條件來衡量,能夠與之不相上下的國家同樣也在少數。即便理想主義者認為體面的生存不比自由更重要,那麼,這些人也應該首先擁有可以享受自由的生存條件。可是,布希在演說中對此隻字未提。
布希認為世界和平的最大希望在於在全世界推廣自由,這一點也許正確的,也許還需要實踐來檢驗。在不同的生存空間裡,人們對「自由」的理解和定義並不一致。如上所述,自由離不開生存的保障,同時也離不開平等。因此,在推廣自己心目中的自由之前,美國首先必須尊重其他國家和人民對「自由」的自由理解和自由選擇,否則就會背上壓制他人自由的罪名。
更為重要的是,「推廣自由」不應該變成隨心所欲攫取私利的藉口和手段,不應該導致國際秩序的更加混亂和動盪。布希發表就職演說之後,這是有良知的美國人以及國際社會最為擔憂的。渴望自由的外部世界反而害怕美國人 「推廣自由」,這對布希政府及其外交目標來說,無疑是一個諷刺。
客觀而論,第二次世界大戰之後,美國在世界上推廣自由和民主,其實不乏成功的先例,例如在西歐地區。但是,美國當年推廣自由和民主的方式,畢竟有別於布希政府單邊主義的思維。過去四年裡,布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