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虐待和自虐綜合症 如果說虐待狂心態是中國人的遺傳性疾病,五十五年的共產黨統治則為這種疾病火上澆油。共產黨是一個崇尚暴力的黨派,以一個階級推翻另一個階級的暴烈行動為行為模式。自從它踏上中國的土地,便帶來了更為劇烈的血腥殺戮。建政之後,在合法的外衣之下,嗜血殺戕更變得肆無忌憚,還把這種黨派虐待狂心態灌注到了我們民族意識中去,通過政治運動、階級鬥爭、日常生活等,進一步強化、放大了這種集體虐待意識。從土改殺戮地主及其家庭,到虐殺右派、派系毆鬥、天安門屠殺,多少淋漓的鮮血和無辜的生命,培植出了民眾心理深處的惡之花。
由於中共主導心理自閉,雖然經二十多年的對外開放,民眾對於西方文化中的人權觀、人性論依然缺乏浸潤,虐待狂心態依然甚囂塵上。不久前,中國信息中心統計分析了大陸新浪網進行的一項調查,結果發現82.6%的中國青年贊同在戰爭中槍殺婦孺和戰俘。這樣的結果有些出人意料,但是如果我們留心最近的新聞,會堅信這一結果並不偏頗。據報載, 8月4日,北京大學第一醫院幼兒園一門衛狂傷15名兒童, 9月11日,蘇州一歹徒狂砍28名兒童,9月20日,山東一男子在一所小學砍傷25名小學生。這些歹徒面對無冤無仇,天真爛漫的兒童尚且殺人不眨眼,如果上了戰場自然會成為殺人如麻的惡徒。
崇尚暴力,缺乏愛心,唯我獨尊,順昌逆亡,這是典型的虐待狂心態,又是中共行事原則的真實寫照。
他虐也許還不是被扭曲的中國人心理的全部,不少人還明顯地表現出自虐傾向。比如,同是一批人在掃平臺灣的瘋狂叫囂中呈現出虐待狂病徵,轉眼之間卻又發誓說,寧肯餓肚子,也要回到毛澤東時代。如果不是具有自虐傾向,很難解釋他們的思維邏輯。當然,有的自虐狂也許只是懦夫式的虐待狂--由於還沒有他虐的膽量,反轉了心理指向,靠虐待自己來發泄。一旦時機成熟,這些自虐狂難保不會變成虐待狂。
二、事實恐懼症 「蒙上眼睛就以為看不見,捂上耳朵就以為聽不到」--這是臺灣音樂人為六四大屠殺所作的歌曲《天安門之火》中的一句話,用來描繪共產黨治下的中國人的集體事實恐懼症也十分貼切。恐懼事實,害怕真相,是中共典型的黨病,隨著中共年深日久的強化和影響,也漸漸侵害了我們民族的神經。事實恐懼症的常見症狀是說假話,做假事,通過謊言和虛妄行為來逃避事實,歪曲事實。
中共建政後的大躍進運動,可以說是事實恐懼症的第一次大規模爆發。全國人民在黨的魔笛裡像一群中了邪的蛇一樣翩翩起舞,叨著假話、空話、大話,做著自欺欺人、荒誕不經的蠢事,說謊者和受騙者互惠互利,魚水交歡。不過,在這場謊言和愚行的遊戲中,中共本身並沒有像耍蛇者那麼清醒,是他自己首先迷失在自己編織的謊言裡,才吹出了那麼讓人喪失理智的笛聲。
中國媒體的被定性為成黨的喉舌,因此自然是傳播謊言的載體。我們在報紙上種糧、電視上植樹、收音機裡建工廠、網際網路上反腐敗……根本不去在意現實中農民是否食不果腹,國土是否童山濯濯,工人是無業無崗,豪吏是否逍遙法外……像醉心於事實一樣醉心於假話,真可謂半個多世紀的紅朝奇景。一度成為共產黨經濟紅人的牟其中的名言,也許是這種今古奇觀的最好註腳--「只要說過了,就等於做過了;只要做過了,就等於做成了。」
由於對事實的恐懼,除了自己掩蓋事實、扭曲事實外,還要獨霸話語權,獨佔信息資源,以阻止別人描述事實,揭露真相。實事恐懼症的現代版本主要體現在中共當局對於西方文明的排斥和異議信息的打壓。中共以「非我族類,其心必異」之類的閉關自守理論來煽動仇視外來文明,大肆剝奪人民的言論自由、新聞自由,打擊異見人士,鎮壓思想異端,一切處心積慮的表演只為一個目標--讓中國人遠離事實,迷失於虛幻。
憑心而論,事實恐懼症並不是這五十五來才產生的。它是中國人長期受封建專制和異族統治壓迫的結果。但是,共產黨本身作為一種異質文化,拚命地剝奪人民知的權力,獨霸著意識形態,強行把本屬於它這個黨派的猥瑣心理植入我們的民族精神,終於使這種病徵全面爆發。製造謊言、容忍謊言、依靠謊言業已成為五十五年來中國人基本的生存方式。
三、臆想症 個人在一定程度上的臆想一般不會危害社會。阿Q躺在土谷祠昏黃的荳油燈下,心裏叨念著大腳的吳媽和秀才娘子的寧式床,對於鄉間秩序並無大礙。但是,如果臆想症毒化了國民的集體意識,成為一種群體臆想乃至妄想症,甚至把臆想或妄想付諸行為,來狂做蠢干,那不啻將是一場民族災難。大躍進運動就把這種集體臆想和瘋狂行為統一了起來。人民高唱著「我就是玉皇,我就是龍王,喝令三山五嶺開道,我來了」的躍進歌謠,實施著畝產萬斤、鋼產翻番、畫家上億、詩人上萬的宏偉計畫,轟轟烈烈,經年不醒,直到大飢荒像胡屠戶的耳光迎面摑來,這才雲開日出似地恢復了常人模樣。然而好景不長,隨著文革捲起的連天黑風,國人馬上又患上了階級敵人臆想症。朋友成仇、夫妻反目、情誼破碎、猜忌橫行。滿腦子繃滿了階級鬥爭之弦的紅衛兵們,能從煙盒子上的一片菸葉裡看出十幾條反動標語和蔣介石頭像;旅店邂逅的一對陌生人,會因為夜晚聽到對方的夢囈,把人家扭送革命公安機關……
雖然那些瘋狂的歲月漸漸遠去,中國人的臆想症並沒有因此消退。在新的氣候條件下,這些痴人說夢般的臆想症又採取了別的方式在人們的生活中盛行。近年來,堪與58年大躍進媲美的高等教育大躍進搞得如火如荼,招生人數突飛猛進,大學城建設日新月異。博導滿街走,院士多如狗,已經成為高教發展史上的洋洋大觀。與此相呼應,充斥於官方和民間的等待實施的臆想也從來沒有絕跡。 「二十萬條機帆船攻臺方案」、「跨海筑壩一勞永逸解決臺灣問題方案」、「原子彈炸喜馬拉雅山改變青藏高原氣候方案」、「引渤海水改造內蒙沙漠方案」、「東京大屠殺方案」……在網際網路等媒體上掀起一陣陣惡浪,麻醉著我們民族的理智,同時也預示著我們這個民族被黨文化毒殺之後有可能做出的警世愚行。
四、失憶症 失憶症患者因腦神經病理變化而失去記憶力,我們民族的失憶症也許有一點遺傳因素,但主要是由於共產黨長達半個多世紀的洗腦術而病入膏肓。嚴格說來,中國民眾的失憶症應該叫做選擇性失憶症。而這種選擇又不是自主選擇,而是共產黨當局選擇好了哪些是要遺忘的,哪些是要記憶的信息來填充人們的大腦。
由於人類總是靠已有經驗來認識世界,拓展思維,而患了失憶症的人其經驗總處於零值,智力便日漸低下,幾近痴呆;患了選擇性失憶症的人則只會從零星的已有經驗來判斷新事物,自以為正確無誤的判斷,事實上往往是荒謬的偏見。共產黨的愚民政策其實就是靠這種簡單的原理而大行其道。比如對毛澤東的評價,當局封鎖了他荒淫無度、草菅人命的種種惡行劣跡,只讓人記憶毛的所謂開國大業,毛時代的所謂公正廉潔。這樣的伎倆對於沒有在毛時代生活過的人十分有效,因此就出現精神上的隔代親。再如中國的民主運動歷史,當局基本持完全封鎖的態度,造成了後一代的民運人士對於前一代的民運人士及其理念、思想、經驗的完全無知,使每一次民主運動的興起都要從零開始,完全處於可以隨時扼殺的襁褓狀態。
五、失語症 五十五年來,中國人的集體失語症也日益嚴重。失語症的病因很多,具體到我們這個民族來說,首先是由於話語恐懼,也就是在惡劣的高壓統治之下,為安全考慮不敢隨便說話。因言獲罪是五十五年持續不斷的民族悲劇,從中共建政到文革結束的所謂「現行反革命」,絕非都像當年東北的二王兄弟那樣擁有槍支彈藥和當局死拼,絕大部分人只是因為說錯了一句話,甚至一個字(比如不經意間把「打倒劉少奇,保衛毛主席」喊成了「打倒毛主席,保衛劉少奇」),就惹上牢獄之災,甚至丟了性命。現行反革命的罪名現在雖然已經取消,但對付異議人士的招數卻更加豐富,「煽動顛覆政府」、「泄露國家機密」……甚至拼湊一個刑事罪名就可以讓說話者立即閉嘴。失語症的第二個病因是詞語貧乏,無法正常表達內心的感受和思考。由於當局長期霸佔著話語權,封鎖著新信息藉助詞語的傳播,民眾可資利用的話語實在是捉襟見肘。王小波曾經提到過一個雲南老鄉,受了知識青年們惡作劇的戲弄,想和人家理論,「期期艾艾地憋了好半天,才說出:哇!不行啦!思想啦!鬥私批修啦!」 這種幾十年前的狀況如今並沒有根本改變,中國大陸為數不少的人,甚至一些頂著知識份子名頭的人,除了會半生不熟地重複、綴合當局的話語外,難得從他們的口中聽到能夠恰如其分地表達自己思想的隻言片語。失語症的第三個病因是思想貧乏,這是和詞語貧乏相輔相成的。詞語的貧乏使我們無法把內在和外在世界的現象納入思維系統去指稱、去判斷,這樣更加重了思想貧乏,而思想貧乏又使感知系統產生惰性,不願去吸納新話語、新信息。
誠如王小波所言:「沉默也可以傳播。在某些年代裡,所有的人都不說話了,沉默就像野火一樣四下漫延著。」與其它的心理疾病不同,失語症具有明顯傳染性。自從反右運動之後,失語症迅速大面積擴散,不知不言或知而不言成了在中國平安生存下去的最基本素養。 當然,這種悲劇性局面近年來靠著網際網路這個全新的話語平臺,正在悄然改觀。我們聽到了體制外人群的吶喊和呼籲。雖然和十三億沉默的羔羊相比,這些聲音還顯得微不足道,但是堅冰一旦打破,洶湧的話語潮水總一天會從天邊席捲而來。
六、精神亢奮症 雖然十幾年來,我們的民族心理總體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