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2001年至2004年間,有17個國家的70多名法輪功學員在申請護照更新或延長的過程中,被所在國中領館扣留了護照,或拒絕給予護照延長和更新。中領館有的要求法輪功學員放棄信仰,有的稱「沒有任何理由,不需要對你解釋」。
6月21日,這17個國家的法輪功學員聯合致信給中國政府,呼籲尊重信仰自由,莫追隨江澤民迫害法輪功。法輪功學員在信中指出,中領館的做法違反中國法律,也違背聯合國人權宣言,剝奪了法輪功學員應享有的最基本人權-國籍權。
本專題將以系列形式報導部分法輪功學員在申請護照過程中發生的故事。
北大留學生護照被註銷
「這個結果是我做夢也沒想到的,我當時愣了半天,想弄清楚這是一個怎樣的玩笑。我一生的經歷,都是一個忠誠的愛國者。我也一直在那套體制內發展著,希望能夠回去為老百姓做些事情,把自己的一腔熱血傾灑在那片自己熱愛的土地上。可現在,我竟然連國籍也沒有了。中國歷史上多少腐敗政權,都沒有無理到剝奪民眾國籍的地步。當年孫中山那麼反清,清政府都沒有那樣做,何況我還什麼也不是,什麼出格的事也沒做,只是堅持為法輪功說句真話,卻要遭到這種迫害! 」
─南加州大學政策與規劃發展學院博士生葉科
葉科畢業於北京大學,目前是南加州大學政策與規劃發展學院的博士生。2001年12月,葉科向洛杉磯中領館申請護照延期,2002年2月,葉科的護照被中領館註銷。以下是葉科投書《大紀元時報》所描述的親身經歷:
【有獎徵文】一個北大留學生的人生經歷
「紅朝謊言錄」全球有獎徵文大賽參賽作品
作者:葉科
曾經以為,自己可以按照從前的設想走完這一生的路途。但命運的安排,最終使自己沒能夠繼續走下去。這個突然的變故,使我發現一張謊言編織的巨網,赫然籠罩在那片遙遠的故土。也許我們能做的,是毅然走出謊言,破除那張巨網,這將是對那片土地最大的幫助。因此,我決定把自己曾經走過的這段歷程寫出來,因為人們分享經歷與流通資訊的本身,就構成了謊言的最好照妖鏡。
(一)
我出生在一個很典型的客家家庭。
客家人是來自中原的漢人,因為歷代戰亂、外族入侵,或者中央政權疆土的擴張,不斷向東南沿海遷移,成為當地的客人。但他們遷移到當地後,卻在相當程度上保持了中原原來的語言習慣,文化傳統以及建築結構等,與當地混合很少,因此形成了獨特的客家人身份與特色。從浙江、福建,到廣東、廣西,都有很多的客家人。到了近現代,遷移就更複雜了,四川、湖南等地都有不少客家人。
客家人一個被普遍認同的特點是勤勞刻苦,重視文化教育,具有很濃厚的傳統士大夫特質。所以即便是在廣東的客家人,也不那麼喜歡經商,卻更注重走傳統讀書人入仕的路。
父親的學歷並不高,沒上過大學,但我相信他的學識,是很多受過大學教育的人也無法相比的。記得很小的時候,父親就給我講九軍六司令的故事,說民國有段時間,廣東的九個軍長、六個司令都是客家人。我相信很多故事不是他看書看到的,而是源自客家鄉親互相之間的流傳。他很喜歡講名人的故事,但並不是要我們追求那些名頭,而是希望能激勵我們好好讀書,好好做人,獨立自強,長大了能報效國家,成就男人的一番事業,家族也有光彩。為家族爭光,為國家作貢獻,這是客家人的傳統。
父親事業心很強,工作很投入。他年輕時候碰上社會主義的改河運動,就是浚通、改變河道,因為雙腳泡在泥水裡時間太長,後來得了極其頑固的趾甲蘚,再也沒有治好的希望。母親經常報怨他太不顧家,我理解母親受過的苦,但卻打自心底佩服父親的事業心,覺得男人就應該這樣獻身,去闖一番事業。
我小的時候生活在農村,那裡是山區,一個因貧窮而揚名全國的地方。我記得大概還沒上學,也就是六歲以前,就開始在家裡做飯。因為大人白天都出去幹活,經常很晚了才能拖著疲倦的身子回來,我就只好自己幫忙做飯。結果第一次做飯時,因為農村燒火的材料都是些鐵芒基、干禾桿,火勢控制不好,大人辛苦了一天回來,卻只好吃燒糊了的飯。大人們沒有生我的氣,畢竟孩子能這麼幫忙,已經很令他們感到欣慰了,而且我從小就比別的孩子小一個個頭,他們本來也沒對我寄太高的期望。但在我的心裏,卻為這件事情深深內疚。
務農時節,有時深夜還要跟在母親後面去看秧苗的田水,因為那是一家的生計,水多了或少了都會帶來災難。小小年紀的我,也開始幫著收割稻穀,記得第一次下田小指就被鐮刀割得滿手是血。蓋房子用的一部分材料是石頭,大多是家裡人自己下河去撈的,大人撈大石頭,我就去撈小石頭。農家的孩子懂事早,大概也是出於這種無奈吧。
耳聞目睹、親身體會了那麼多事情,再加上父親的影響,我知道自己肩負什麼樣的責任,應該按照什麼樣的方式去生活。那種憂家憂國、悲天憫人的特質,大概是這時形成的。當然,那時的夢想,其實是一個很模糊而樸實的想法,就是希望能使家裡人能夠生活好點,讓他們脫離那艱苦的環境。兒時的願望,長大後很多都忘了,只聽得母親跟人聊天時提起過。母親記孩子的事,往往比孩子還要清楚。
我九歲那年,家裡轉成了非農戶口,日子相對沒以前那麼艱苦。幫助家人從困境中解脫的事,已經不需要我去完成了。我那時心裏竟隱約感到有點遺憾,遺憾再也不會有機會去實現那個兒時樸素的願望。
但家裡經濟狀況仍然很拮据。一本五分錢的練習本,經常要等一個星期。我沒有什麼怨言,我知道父母養育四個孩子,並不是件很容易的事。那時候,連小人書也沒看過幾本,因為那不是我能享受的生活。自己能做的,就是好好唸書,期盼將來有個出路,不用家人再擔心。幸好學習成績還不錯,總能得獎,拿到不少練習本獎品或獎學金。作業簿的問題就是這麼解決的,自己用不完,就救濟一下有同樣難題的姐姐、妹妹。
十八歲那年,我幸運地考上了北大,那是我嚮往已久的學校。我們那所中學以前能考上這樣好學校的人寥寥無幾。家裡人很高興,縣裡也有點轟動。走在街上,竟能聽到別人提起父親的名字,甚至是爺爺的名字,說誰家兒子,誰家孫子考上了北大,但他們卻不知道我的名字。
我自認為答政治、歷史的題目是最出色的。因為教這些課的老師,都有程式化了的獨門答題法。我的記憶力很好,課本背得滾瓜爛熟,那屢試不爽的答題法運用起來也得心應手,隨心所欲。不斷的重複記憶與論證,使得自己都不得不信服那些結論。對課本所說的一切,我沒有絲毫的懷疑;對黨偉大功績的感恩,對社會主義的認同,對資本主義的批判,早已溶進了我的血液。
我深深認同現行體系的一切,我對自己的要求,就是希望能夠順應這套體系,好好發展。如果誰對黨,對領導人,對社會主義有什麼「不良」看法,我一定會認為那人憤世嫉俗,沒有出息。我會激烈地去與之爭論一番,要不就會對其嗤之以鼻,避而遠之。我把這些都當作是愛國與正直的表現。
在大學裡,我如飢似渴地讀著各種西方名著,但最感興趣的,仍然是傳統文化的書。我一直認為,中國博大精深的傳統,是一部永遠也讀不透的書,是其他任何文化所無法比擬的,瞭解得越多,就越為之自豪,為之熱血沸騰。
父親因為學歷關係,最終沒有在仕途有大的發展,所以他希望我未來能沿著他沒走完的路繼續走下去。他建議我不要再像中學那樣一味啃課本,而要更多地參加社會活動,鍛練自己的能力,廣交天下的朋友。
北大畢竟是北大,臥虎藏龍,人才輩出。他們強烈的歷史責任感與關心國計民生的胸懷,尤其讓我受益良多。後來我成為一名學生會幹部,有了更多拓寬視野的機會。我的學習成績也還不錯,能讓我拿到獎學金。
我感到人生充滿美好。這麼好的學校,這麼好的朋友,這麼順利的學業,還能抱怨什麼呢?我覺得未來的藍圖已經非常清晰,去實現幼時的理想,去繼承父親的事業,為這片自己成長的土地,為自己深愛的百姓,踏踏實實做點事情,這大概會是自己一生的路。
在北京,不時會去拜訪一些老鄉。一次聊天,有一位老鄉告訴我,她知道鐵道部有人因為6.4時打開電燈,被軍人一梭子打死了。這是我平生第一次聽到這樣的奇聞。但我半信半疑,因為在電視上我看到的都是學生群眾怎樣燒軍車,軍人只有挨打,卻絕沒有對學生群眾開過槍。我也根本不相信政府會做出這樣的事情,如此殘暴,還要這樣撒謊,欺騙全國的民眾。
大學入黨,班主任不得不按照規定的程式問我關於6.4的態度,以確證我的政治立場沒有問題,儘管6.4時他也曾給廣場絕食的學生送水和食物。我說我是社會主義的堅決擁護者,我相信政府的決定是正確的。我說的是真心話,因為我的社會閱歷很少,大多數讀的都是教科書,那裡處處都證明黨的偉大光榮正確,對其他負面的消息,我實在瞭解不多,也不願相信。我入黨的動機非常虔誠,因為我真以為她能把民族帶向富強。每次讀黨章時,我竟然還感覺胸潮澎湃。跟其他的一些同學相比,這種堅定的信念當時甚至讓自己頗以為豪。
大學畢業,我有機會出國留學。我最初的想法,是因為本科畢業不知道自己到底能在社會上幹些什麼事情,心想還是先看看外邊的世界,學完了再回國效力。父母贊同我的想法,希望我去見見世面,但希望我一讀完學位就回國。
出國前幾天,中學的老師特意叮囑,要我學成了好好回國效勞,我說絕沒問題。這是生我養我的土地,有我朝思暮想的親人朋友,我無法想像我會長久呆在異國他鄉。我的舅媽,一位和藹善良的小學教師,也叮囑我千萬別忘了自己是個中國人,讓我既覺得感動,又覺得有點哭笑不得。感動的是,他們如此深愛自己的國家,以至於對我這樣從來都被認為是整個家族孩子學習榜樣的人,還要再三囑咐。我能看出他們的愛國情懷,是祖祖輩輩積累下來的,從內心最深處發出來的。好笑的是,他們又不是不知道我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