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66年文革方酣,賀龍被指為「黑線人物」、「要篡黨奪權」時,毛澤東還在自家游泳池對其撫慰:「你不要緊張,我對你是瞭解的。我對你還是過去講的三條:忠於黨、忠於人民,對敵人鬥爭狠,能聯繫群眾」。毛甚至還親自說要當賀龍的「保皇派。」
儘管毛說要當他的靠山、周恩來說要幫他「頂著」,這個湘西出身的土匪、靠著兩把菜刀混出名堂的國家元帥,還是被定為「反黨篡軍的反革命修正主義份子」、「大軍閥」、「大土匪」、「三反份子」,被亂扣罪名,無情地批鬥。
土匪出身
賀龍和姊姊賀英都是「哥老會」的頭目。賀英人稱「賀香太太」,嫁給谷績廷,也是個殺人不眨眼的土匪頭。若論階級成分,賀龍出身綠林世家,屬於流氓造反,最符合共產黨無產階級革命的標準。
賀龍早年在湘鄂邊境,打家劫舍。國民黨共五次圍剿,賀龍方才西撤,與任弼時合併為「紅三集團」,掩護毛澤東進入貴州召開「遵義會議」。後來流竄到延安附近,擔任120師師長,打著抗日的旗號,擴充自己的地盤。這正是典型的土匪行徑!
中共建政之後,賀龍吃香喝辣,曾任西南局書記,集黨、軍大權於一身。官拜「國務院副總理」,1955年受「元帥」軍銜。賀龍本質上是梁山泊上的大老粗,生活上好比花和尚魯智深,置身中共權力中,活生生是樊噲之流的人物。
土匪的生活風格
中共的頭目裡,賀龍算是最傳奇的。他光是老婆就娶了九個,在街上看見年輕貌美的姑娘扛起來就走,有一次舔不知恥地說:「我年輕的時候,一次就背了三個老婆」。
還有傳言,賀龍當鎮守使時,有一次到妓院看見一名出來接應的妓女,就問老鴇賣不賣。結果老鴇說:「老總看著好,拿走就是了,賣甚麼?」
四人幫批鬥賀龍的生活是「資產階級」生活。其實我看不是,這種生活風格是道地流氓、土匪的生活風格。賀龍只不過是毫不掩飾,優為之而已!這些腐化的生活包括了:愛看武俠小說、黃色小說;喜歡釣魚、打獵生活如封建王侯;吃山珍海味、打抗老血清與返老還童針;養的猴子吃香蕉、養的狼狗吃魚吃肉。還說他喜歡跳舞,抗美援朝時,組織慰問團到前線,賀龍卻在防空洞裡
舉辦了三十一場舞會。
為何冤枉我?
賀龍不脫土匪本色,說話直來直往,這一點在內鬥凶狠中共黨內,可是吃大虧的!他曾經在公開場合怒罵江青是「一個不知天高地厚的臭婆娘」。這類言詞,給他自己帶來不少的麻煩。
1968年賀龍收到一封以「中央軍委辦公廳」名義所發的信,要他交代當初他是如何與國民黨談判的、參加談判的有哪些人、最後又達成甚麼協議。賀龍看見黨中央重提此事,心中大感不妙,不停地書寫「冤枉」、「冤枉」。
其實,當初的事件到底如何,恐怕只有當事人知曉。不過,賀龍當時確實是槍決了蔣介石派來的談判代表熊貢卿。所以,賀龍忿忿不平地說:「我本來就是在共產黨最背的時候參加革命的,所以無論多麼背時,我都不怕。現在搞成這個樣子,黨怎麼辦?國家怎麼辦?」
《中共文革實錄》裡記載著賀龍是如何和林彪結下樑子。他曾經當面對林彪說他老婆有問題。對於林彪主張和蔣介石時,要講些好話,賀龍不以為然。並問陶鑄「知不知道林彪在歷史上有問題」。其次,林彪對於賀龍對軍隊抓權的行為感到戒心,於是埋下了日後斗倒賀龍的殺機!
事件一起,賀龍根據毛澤東的建議,親自登門拜訪林彪。林彪說道:「你的問題可大可小,今後要注意一個問題,支持誰,反對誰。」可是賀龍竟忽略了此問蘊含的殺機,只是淡淡回答:「誰反對毛主席,我就反對誰。」於是不久後,康生就把賀龍與所謂「二月兵變」扯在一塊了!
這當然是冤枉,可是當時就以「策劃兵變」的罪名,說成是真的。為了落實罪名,所有栽贓的手法都出來了,領導、基地、軍隊與物資都有了。其實,全都是為了打擊賀龍所編出來的。
賀龍的女兒痛打落水狗
四人幫說賀龍對兒女嬌生慣養:「賀龍對小龍(其子賀鵬飛)除了天上的星星和月亮沒法給他搞到以外,小龍要甚麼有甚麼。」
他一家人被「堅決揪鬥」時,女兒賀捷生跳出來鬥爭父親,他說:「賀龍這個土匪頭子,幹盡了壞事,對人民犯下了滔天的罪行,像這樣一個腐爛透頂的修正主義份子,我們非把他打倒不可!三反份子賀龍雖被揪出來,但賊心不死,我們要發揚痛打落水狗的精神,窮追猛打,堅決把賀龍斗倒!斗臭!」
她是父親的掌上明珠,卻把當年賀龍疼愛她,交託「同匪」照料的關心行為說成是「指出賀龍反動的本質」、「相信封建的結義兄弟比共產黨可靠」。他大罵賀龍是「大土匪」、「賀賊」,這樣地對父親無情無義,只怕在歷史上罕見罕聞!
十餘年後方才平反
賀龍自從1967年年初被拘捕以來,吃盡了苦頭。根據日後的平反文章指出,他被囚禁在北京附近的一座監獄裡,受盡折磨,兩年半後才暴斃。不過,一直到1978年七月間,這十一年半中間,他的處境人民根本不曉得。有謠言說他逃到莫斯科,也有說他逃到歐洲。這段日子裡,賀龍莫知所終,竟過了十一年中共才將這段歷史交代出來,還不知有多少內情被隱瞞!
賀龍的醒悟
「媽的!老子年紀要是小一點,我一定反共!」這是賀龍的醒悟之言,雖然不脫土匪本色,畢竟道出了事實。
尤其是,日後四人幫垮臺,當年整人的也輪番被整之後,人們更能看清楚,共產黨人似乎如同陷入鬥爭的漩渦,難以脫身,無論是明槍,還是暗箭,一個斗倒一個,直到面臨同樣的下場。
我不禁感嘆:「生時荒唐,死後默默,說捧便捧,說鬥就鬥;兒女親朋,交相批鬥,滿朝文武,竟難相救。」看賀龍的一生,如看中共起伏的一場戲。所謂,人之將死,其言也善。賀龍善哉斯言!言猶在耳,反觀今日世局:中共害人不淺,騙人猶深哪!
浴火鳳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