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交民巷西口有20多名警察警戒。7個來自山東泰安的人因為走路疲乏坐在附近馬路邊的台階上,受到執勤警察盤問,並被要求出示證件。我對裡面一個看上去像是領頭的男子說,可能警察認為他們是法輪功,所以盤查他們。年青的警察瞪了我一眼,馬上又開始盤問我。領頭的山東男子被逗樂,轉身對其他幾個男女說他們像法輪功,那些人也樂了。因為大會堂開會,這些旅遊者不能從西交民巷直接去廣場,只能從很遠的地方繞行,所以他們就坐在路邊歇息,準備攢足勁再趕路。
這種小民的無可奈何,我早晨去會議中心前也見過一次。在西交民巷東邊有個錢幣博物館。我經過時看到一對來自外地的老年夫婦在詢問警衛,說為什麼博物館在工作時間關閉,警衛說因為開大會。兩位老人很失望,對警衛訴苦,說上次遠道而來,就沒能進去參觀,但沒想到這此他們也不能如願。警衛除了說開會期間關閉博物館,也懶得做其他說明。我想起這些天路過天安門廣場時,幾次看到在廣場入口的警察隨意抽查遊人的證件。經過幾次觀察,警察檢查對象都是農村模樣的中老年人,不知是否警察在防範法輪功眾。被檢查證件或被搜查隨身物品的農村人都沒什麼脾氣,微笑地讓警察檢查,搜身。
這些天坐出租車,幾乎每次同司機聊天都聽司機抱怨,說他們上交公司的租金太多,每月5000-6000員不等,而一月油錢要2000,如果30天連軸轉,每天開車十多個小時,一個月也掙不了2000塊錢。所以當你問司機北京什麼職業最辛苦,他們都會敲敲方向盤,說自己的職業最辛苦,收入最低。北京的出租車司機十有把九都是來自北京郊縣。偶爾也碰到家住北京市區的司機。一個北京市司機抱怨每月給公司租金4000多,一天開10多個小時。我對他說,就我所知,許多農村司機的月份兒(月卒)比他的要多,他說,他們都是農民,從前都是臉朝黃土背朝天,現在他們一天開10多小時汽車在北京四處轉,就當是地力農活幹完後坐那兒休息,還能各處看看北京,又能掙錢,不錯了。
不知道出租車司機算不算所謂的"弱勢群體",據說他們"月份"太多,缺乏社會保障的問題也被代表在北京人大反應了,可他們都說沒有用。北京市司機評論郊縣司機的話讓我忍俊不禁,但是也顯出那些自身權利不能保障者對其他相同處境者缺乏同情。其實,中國大多數權利受侵害者對自己的出境也顯示出很多冷漠。今天在人民大會堂中討論憲法寫入保障尊重基本人權,外面的許多公眾對裡面發生的事情所知甚少,更難聯想的自己的權利。人權不是實施,不是補償,而是有平等瞭解情況的權利,平等的參與權利。
溫家寶總理政府工作報告提出要幫助農民,幫助民工,贏得代表們和媒體鋪天蓋地的頌揚,但並沒有多少人強調說這些需要幫助的人應該得到平等的待遇,應該有平等的知情權和參與權。他們需要的不是優惠,和政策施與,而是平等的權利。
時下"弱勢群體"一詞使用氾濫,但以施舍慈善態度看待弱勢群體的心理,可能正說明隱藏在優越感後面的某些弱勢,即對人權認識的弱勢。聯合國亞太人權官員赫文說中國處於最劣勢群體有殘疾人,農民和少數民族,而媒體報導這些群體使用優惠一詞,往往有掩蓋平等權利的危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