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為什麼不叫劉忠霞案?農婦劉忠霞不幸慘死在蘇秀文操駕的寶馬車輪下,一派意見認為蘇秀文是故意行凶,另一派人士認為只是交通肇事。草蝦認為,蘇秀文如果是故意的,就是行凶殺人犯;如果是無意的,就是過失殺人犯。所以不管怎樣,殺人犯的罪名是逃脫不了的。根據殺人之前的衝突情節,問她一個〔泄忿殺人〕的罪名是毫不為過的。大家看過水滸的〔鬥殺西門慶〕吧?其實,武松是謀殺西門慶。同情他的師爺用一個字救了他,就是〔斗〕字。鬥殺不同於謀殺,鬥殺是指在偶發的衝突之下,行為失控殺了人,即沒有事先的預謀。所以,鬥殺的量刑要輕於謀殺。過失殺人呢,只是強調殺人犯作出那個動作是過失的。
不管公眾爭論的蘇秀文是否有殺人動機,這個案子沒有被公眾稱為〔劉忠霞案〕,而是被稱為蘇秀文案,或者寶馬案。劉荻案黃靜案杜導斌案孫志剛案孫大午案…這些奇案均是以受害人的姓名來稱呼的,劉忠霞案卻讓被害人劉忠霞淡出了人們的視線,讓蘇秀文獨享大名。而且也沒有聽說為劉忠霞捐款或為代義權提供法律援助的說法。
這說明瞭什麼樣的公眾心理呢?劉荻會上網,劉忠霞不會。黃靜年輕漂亮,劉忠霞年老色衰。杜導斌懂自由民主,劉忠霞只知田間勞作養家餬口。孫志剛是個大學生,劉忠霞沒有學歷。孫大午是企業家富豪,劉忠霞幫著老公販蔥。可見,一個農婦的生命,一個普通人的生命,被鄙視到了何等程度!劉荻是我們的妹妹,劉忠霞為什麼不能是我們的姐姐?劉荻談論自由民主,我們就為她呼籲。劉忠霞不懂自由民主,我們就不為她呼籲?
草蝦希望,民運的朋友們也來建立一個網站,為一個普通的農婦獻花…如果民運人士能夠投身於劉忠霞案,為了無名無利者而呼籲,方顯出人權本色。能為劉忠霞這樣的草民而奮鬥,才是真正的發揚天安門精神,才是為了人民的福祉。
〔二〕路橋工程與交通警察之間有勾結麼?蘇秀文肯定不會是預謀殺人犯,但至少是過失殺人犯,應該有刑事警察的立即介入。而且殺了人,就應該作為公訴刑事案件調查,附帶民事賠償責任,而不是八萬元可以打發的自訴民事案件。可見,寶馬案的第一奇在於,交通警察包辦了一切,刑警和法醫都沒有出面。可以看出,為了讓蘇秀文逃脫殺人犯的罪名,前前後後為其辯護的說辭有好多種,最後都是不堪一擊的,被網友們駁斥精光。
其實,別管蘇秀文是不是官宦人家,看看她家的背景就可以明白了:她的老公關明波是某個路橋工程集團公司的實力人物。路橋工程乃是當今中國最為燙手的行業,豆腐渣工程的集中領域,也是腐敗大案的集中領域。這個路橋工程集團公司,與政府的交通廳乃是魚水關係。交通廳又與交通警察是唇齒相依的關係,交通廳管路,交通警管車,車匪路霸一家親。關明波專做這類政府投資的公共工程,乃是不折不扣的官商。按照中國大陸通行的官商模式,乃是的夫妻老婆店,蘇秀文乃是這盤路橋工程生意的壓寨夫人,不折不扣的內掌櫃。
黑龍江省的車匪路霸們,平常就稱她為嫂子,向她報銷花賬。關明波不便出面的事情,也由關大嫂去溝通。那些車匪路霸們的灰色收入,在關嫂子的心中可是有一本細賬的!她的底線就是:如果老娘出不去,那麼隨便坦白一句哪個人的腐敗問題,都可以爭取一個寬大處理!所以,整個黑龍江省的交通警察隊伍,都要為了向關大嫂立功報效,都來拚死搶救這個殺人犯。交通警察包辦了這個案子,同屬公安系統的刑事警察就不好意思來搶奪交通警察兄弟的飯碗了。大家想想水滸之中宋江與晁蓋的關係,就知道猾吏與惡霸的勾結了。
這幫飯桶警察,為瞭解救他們的關大嫂,不惜利用手中掌握的交通條例,爭相想出諸種藉口為蘇秀文開脫,一計不成又生二計,二計不成再生三計…可惜,很多的現場旁觀者們雖然迫於黑勢力的強大不敢公開做證,卻向媒體提供了寶貴的現場資料,使得那些為殺人犯遮掩的各種說法顯得左支右絀前後矛盾。從這一點來說,不能責怪旁觀者沒有為苦主代義權出庭做證,而是要感謝這些旁觀者,正是他們冒著生命危險,提供了詳細的現場資料,才使光天化日之下的罪惡復盤,使得黑龍江的交通警察們不能一手遮天。
所以,當地的草民們不知這個路橋工程的老闆娘與交通警察的內在聯繫,而是糾纏聚焦於高幹衙內問題。蘇秀文正是平時都把車匪路霸們都裝在口袋裡,整個黑龍江哈爾濱的公路網就像她家裡一樣讓她舒坦。所以才有那麼張狂,才可能為了一捆大蔥而惱羞成怒。草蝦給她定的罪名是〔泄忿殺人〕,也請看官注意忿字不同於憤。因為憤是憤怒,是對方作惡惹得自己憤怒;忿則是分心,因為偶然事件生出了不該有的想法。
網友們關於這個案子的討論,草蝦首先贊同黃葉先生的推理,可查閱塞上客棧的帖子。黃葉先生把事實分析清楚了,草蝦也補充:殺人現場是在市場的馬路,而是是平地,不管啟動向前或者向後,都不可能猛踩油門,而該是緩踩油門慢慢移動。即使那駕照是假的,七年之中也蒙得差不多了吧?七年之中駕車只有十多次,平均每年駕車兩次,可能麼?
蘇秀文駕駛一輛名貴的轎車幹什麼呢?要知道,這種車,平常的處長級機關幹部,或者中型企業的老闆,也不大可能有的。殺人犯蘇秀文是個表面上無所事事的家庭主婦,實質上是路橋工程公司的老闆娘,平時正是駕車閑逛,為了路橋工程做些不可告人的攻關活動。
蘆笛先生的帖子,則銳利的剖析了劉忠霞案何以鼎沸的社會背景。中國的社會矛盾已經激化到了何等程度!官商階級與平民階級的貧富分化,使得大眾普遍具有不滿心理,尋找爆發的火山口而已。安危在於是非,而不在於強弱;存亡在於虛實,而不在於眾寡。誰都明白,這個案子的罪責在於蘇秀文,惹下了為富不仁的滔天大禍;交通警察的各種說法都是虛妄的,都不能存立。
〔三〕末世光景的司法能獨立麼?好生奇怪的是,黃葉和蘆笛這對老冤家都異曲同工地為劉忠霞說話,向來為強權者辯護的馬悲鳴和隨便也流露了他們的羞於啟齒,而著名的清流詩人阿瑞卻強調司法獨立。阿瑞是草蝦的好友,也許草蝦誤解了阿瑞的原意。不過草蝦不想評論阿瑞的說法是否成立,只是想說,阿瑞這個說法意義不足。其一,網人的議論,至多起到一個虛擬的道德法庭的作用,何曾破壞司法獨立?其二,這個案子變成網議焦點的原因,乃是省民的不滿傳播到網上;省民的不滿的原因,正是黑龍江的司法不能獨立於行政機關。其三,交通警察包攬刑事警察的業務,出臺各種說辭為被告辯護,恰恰說明瞭,行政部門的權力何等強大?至今沒有一位律師能夠在法庭上強有力地為受害者申訴,不能有一家當地媒體站在受害人的立場說話而是反覆的『闢謠』,說明瞭黑龍江的司法黑暗到了什麼樣的程度?
其實,司法獨立與否沒有任何意義,因為中國大陸已經進入了末世光景,其表象就是本來普通的案子,由於官場背景而變成奇案。官官相護的死循環,使得公眾的心理不能伸張,危如累卵。長此以往,負熵積累超過了界限,即使冒出一批清官也無濟於事。楊乃武小白菜這類的案子,本來一個仵作就能判明瞭,卻由於地方官員的利益,顛倒黑白。當事人不服上訴,上級官吏被下級官吏賄買,維持原判。於是牽扯的社會層面越來越大,等待下一輪爆發。中國的各種公案小說,諸如包公案施公案彭公案海公案,為什麼深入人心呢?其共同模式,都是揭示了複雜的官場矛盾,而不是像福爾摩斯那樣的曲折離奇。
〔四〕判令蘇秀文改嫁代義權草蝦如果是法官,判定蘇秀文為過失殺人罪,處罰措施為改嫁代義權。死掉一個家庭主婦劉忠霞,破壞了一個家庭。這個家庭還要維持下去,還需要一個女人照顧丈夫幫他賣蔥,還需要一個母親幫女兒們做飯。蘇秀文改嫁去維持那個家庭,也是她贖罪的最好的方式。關明波平時不管教自己的老婆,讓車技不精的老婆胡亂駕駛汽車,失去老婆是罪有應得。反正他也有雄厚的資本,正好擺脫黃臉婆,另娶二奶。蘇秀文的女兒,想起媽媽了就去看看,看看別人沒有了媽媽是什麼滋味?所以,草蝦這個判決是最為公正合理的人道主義的判決.
當然了,這個改嫁的判決只能生效於舊時代,只能生效於把女人作為男人附屬物的時代。劉忠霞的死難,也是前世的冤孽,只能是死者長已矣,存者且偷生。對劉忠霞最好的補償,就是讓她的家人活得與原來一樣好。我們可以照樣判決蘇秀文有期徒刑三年緩刑三年,但是這個緩刑期間,必須監外執行,必須在代義權的家裡執行。或者,在代義權的村子裡租一間房給蘇秀文住,然後她每天去代義權家裡服勞役。這個要求不過分吧?也是讓代義權等等人民群眾監督蘇秀文的悔過情況。反正蘇秀文在家本來就是無所事事。
〔五〕蘇秀文不想改嫁的辦法如果蘇秀文不願意改嫁,如果關明波不願意失去自己的老婆,如果關小姐們不願意失去自己的母親,那也好辦。怎麼辦?贖!關明波拿出江湖手段,跟代義權一番拍拍肩膀稱兄道弟,就可以拿八萬元贖回自己的老婆了?代義權一下子被名人看得起了,就痛痛快快答應了?
中國還沒有進入福利社會,家庭婦女的操持家務的勞作價值還是隱形的,還沒有貨幣化。我們可以這樣計算:其一,作為一個主婦的價值,每天做飯三次清潔一次,三十年。對照鐘點工的工錢,就知道了,其二,作為一個母親的價值,為兩個女兒的諸種操勞,也可以計算。 其三,將來作為外婆的價值,可以計算其四,為代義權提供安慰的價值,代義權每週洗腳一次,每次200元,每年52次,共20年,20.8萬元其五, 作為一個農村勞力的價值,每天種蔥販蔥,可根據蔥市的價錢來計算。〔上列各項,可以請馬悲鳴先生計算。馬二老爺贊同蘇秀文關明波的主動賠償的,應該懂得怎樣計算吧!請問馬二老爺,你是否同意,你的太太就只標價人民幣八萬元?如果你願意,草蝦願意出人民幣八萬元,把馬二夫人請來當作親娘一般的供養。反正馬二夫人也算是草蝦的長輩,草蝦也供養的起。只是你馬二老爺,如何面對孩子們要娘的哭聲?〕
反正,關明波有資產一千萬,其中有五百萬屬於蘇秀文。關明波自己的五百萬,以後也要傳給女兒的,問問關明波,是要這五百萬呢,還是要回自己的老婆自己的母親呢?
如此一來,這冤案不就擺平了?慘案已經發生,劉忠霞的生命無法挽回了。對於關明波蘇秀文來說,唯一可取的就是,花錢消災。但是,假如關明波蘇秀文以為憑著自己的小聰明,不給一份說得過去的補償,最終受報應的,將是他們自己的家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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