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竇初開
據當地鄉親回憶,劉胡蘭長得非常秀麗,加之當時此地十分盛行傳統的早訂親習俗,因此,村裡村外不少看著劉胡蘭長大的長輩鄉親,都為其說媒。
鄰村有個小夥子叫陳德鄰,其父託人來提親。陳德鄰五官端正,思想進步,還參加了縣裡的抗日工作。這樣的小夥子劉胡蘭清楚,對其印象本來就不錯,心裏也就同意了。有一天,陳德鄰從縣上回來,其父就給兒子提到與劉胡蘭訂親的事,陳德鄰一下子就愣住了,如實地說:「劉胡蘭好是好,可我在外邊已有對象了,這怎麼行……」第二天,陳德鄰招呼劉胡蘭一起來到村外。二人商量,一致同意各自回家說服父母,解除婚約。
再次退婚
1946年5月,劉胡蘭被調到文水縣五區工作。1946年6月,劉胡蘭加入了中國共產黨,區委又派她到雲周西村領導土地改革運動。回村的那個秋天,提親的人又來了,說的是鄰居家的老大白梅。
那個年頭,訂婚是要先向黨組織作匯報的。當她向入黨介紹人呂雪梅大姐提起這事時,大姐對她說:「年輕人婚姻自由,任何人都不能強迫包辦。但作為一個黨員,訂婚前得先考慮一下對方的政治條件,起碼要求對方是一個沒有任何政治問題的人。」白梅當時在太谷當學徒,他們初戀不到三個月,劉胡蘭確實不瞭解白梅在外面的情況,於是她提出了退婚的要求。
命運機緣
王本固,出生於河北大平原的一個農民家庭。抗日戰爭開始時,參加了八路軍,走上革命的道路,加入了中國共產黨。今天,他已在安度晚年,住在北京一個部隊干休所裡。他就是劉胡蘭烈士的未婚夫。
那是1946年的10月底,惡劣的戰爭環境使已是連長的王本固染上疥瘡,部隊在開拔之前,把他暫時安排到山西省文水縣雲周西村療養。渾身的疥瘡,身上的膿和血發出了難聞的怪臭味,衣服又髒又臭。一天下午,王本固脫下一堆又髒又臭的衣服,洗了個澡,塗上新藥。正當他穿衣服時,有人「當、當」地敲門。他急忙裹緊衣服,一腳將髒衣服踢到床下,這才開門。
「王排長,好些了嗎?」一個面容清秀的少女走進門來。「哦,好些了。」王本固見是一個姑娘,吃驚地問:「你咋知道我的病?我不認識你呀。」姑娘笑了「我認識你可早啦,你也許不記得啦,你先前多次來俺村裡住,他們都叫你王排長。」王本固立即想起了地方黨組織介紹的一位婦女幹部來。雖然年齡不大,卻已是黨員了。「你就是村上的婦女幹部吧?」「是的,我叫劉胡蘭,從現在起,我開始負責照護你,需要啥就跟我說吧!」劉胡蘭順手把床上的單子、床下的髒衣服扯了起來:「今天我先洗這些,還有需要幫忙的嗎?」王本固一下子紅了臉,慌忙說:「不,沒有了。」他尷尬極了,「真不好意思,我這病傳染得可厲害了,要用開水燙了再洗。」「不要緊,沒那麼厲害。」劉胡蘭用床單裹上髒衣服,利索出門。就這樣堅持了幾天,在劉胡蘭的精心護理下,王本固的疥瘡幾乎治癒了。
情海悠悠
兩個星期後,王本固接到了歸隊的命令。他首先想到的是告訴劉胡蘭。夜晚,劉胡蘭風塵僕仆地趕了回來,急問:「要走嗎?」「根據敵情,我要回部隊了。」「那啥時再回來呢?」「沒走多遠,可能很快就回來了。」事到臨頭,王本固倒說不出口了。王本固拿出營長犧牲時留給他的一塊手帕,遞給了羞怯可愛的劉胡蘭。劉胡蘭慢慢接過手帕淚水模糊了她的雙眼。一個月後,王本固所在的部隊又回到了雲周西村。劉胡蘭高興得又蹦又跳。
4天後的下午,王本固被請進了劉胡蘭的家。雖說飯菜不能算豐盛,但也有不少當地的好菜,還有滿滿一瓶好酒。15歲的劉胡蘭紅著臉給爹、媽和王本固各敬了一杯酒。劉景謙望著女兒和王本固高興得直樂,希望王本固以後多加照應。飯後,王本固告別老人回連部,劉胡蘭起身相送。王本固對劉胡蘭說:「組織上目前只同意我們現在訂婚,結婚還要再等一等,戰爭也沒有結束。」劉胡蘭嬌羞地說:「別想那麼多,我懂,訂婚就行了唄,我還小。」
來生再會
1947年1月12日,天氣陰沉,雲周西村的鄉親們剛吃過飯,敵人已將村子包圍,並開始抓人。劉胡蘭和幾個民兵被敵人捆了起來,喪盡人性的國民黨兵把群眾趕到觀音廟前,也把劉胡蘭等幾個人帶進廣場中。廣場的中間,放著一把鍘草用的大鍘刀,6個民兵先後被國民黨兵塞到鍘刀下面,鮮血像一條小溪流淌在劉胡蘭腳下。「說不說,誰是共產黨員?不說就是這樣的下場!」
「住手,我就是共產黨員,與群眾無關。要殺要砍隨你們的便,怕死就不是共產黨員!」劉胡蘭高昂著頭,蔑視著凶神般的敵人,踏著烈士的鮮血,走向鍘刀。下午,王本固率隊殺回雲周西村,但是已經晚了。王本固守在劉胡蘭屍體旁坐了一個晚上,用悲痛的心聲向劉胡蘭訴說自己的思念。
從連長升任師長,王本固一直在心裏珍藏著對劉胡蘭的懷念:昔日劉胡蘭的音容笑貌,始終在王本固腦海中浮現,直到他離休,直到今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