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國希望一個民主、自由的中國的強大
「美國不希望中國強大」這一命題實際上隱含的邏輯前提是:中國的強大會對美國產生威脅。不承認這一前提,即是對命題本身的否定。如果說中國的強大不會對美國產生威脅,那麼美國為什麼又不希望中國強大呢?莫非美國人也像我們中的一些人一樣染上了不健康的「恐強」和「仇富」的心態?如果說中國的強大會對美國產生威脅,那麼美國不希望中國強大又有什麼值得大驚小怪的呢?因而,從這個角度來說,「美國不希望中國強大」這一命題又有一半是成立的。也就是說,美國確有不希望中國強大的一面。
美國不希望中國強大,只是不希望一個極權獨裁、貪污腐化盛行而又好戰的中國的強大,但希望一個民主自由、有人權而又愛好和平的中國的強大。因為一個民主的中國符合美國的利益,而一個專制的中國不符合美國的利益。這就是人們可以解釋,為什麼美國的朋友多是日本、以色列和西歐那樣的民主國家,而美國的敵人多是伊拉克、朝鮮和古巴那樣的極權國家的緣由。儘管美國的朋友中亦有專制的君主制國家如沙烏地阿拉伯,但那僅僅只是極個別。何況,這些國家並沒有對世界形成現實和潛在的威脅。再說,沙烏地阿拉伯這樣傳統的君主制國家不管多麼專制,也比不上伊拉克、北朝鮮這些現代極權主義國家。
如果中國是一個極權獨裁、貪污腐化盛行而又無人權可言的國家,那不僅僅是美國不希望它強大,就連任何一個有良知、有正義感的中國人都不希望它強大。因為,一個極權體制下的中國的強大,不僅會對世界的和平和穩定產生威脅,更會給本國的人民帶來災難。強大的前蘇聯不正是如此嗎?前蘇聯對外推行霸權主義,動不動就出兵波蘭、匈牙利、捷克、阿富汗,並在中國邊境陳兵百萬,對東歐國家的民主化進程和世界的和平安全產生了長時間的重大的威脅;對內則極權獨裁,實行法西斯統治,使前蘇聯人民毫無民主、自由可言,人權狀況非常糟糕。所以,前蘇聯的分崩離析、走向坍塌,是歷史的必然、是人民的選擇。而中國自改革開放之後,正在努力地告別極權的「蘇聯模式」,在世界進步潮流的牽引下,朝著富強、民主、文明的現代化目標邁進。
美國是在推動而不是在阻礙中國的強大
即使從歷史上來看,我們亦找不到「美國不希望中國強大」的例證。清朝末年,美國政府用「庚子賠款」為中國創辦的一系列教育和實業,中國至今還在受益。抗日戰爭期間,美國不僅為中國提供了大量物力、財力,許多美國飛行員更是把自己的屍骨撒在了中國的崇山峻嶺。1949年之後的很長一段時間,尤其是「文革」期間,中國經濟幾乎到達崩潰的邊緣,也決不是所謂美國的封鎖和遏制所致。沒有搞好,只能怪我們自己發動一個又一個無休止的政治運動。「文革」之後中國進行了偉大的的改革開放,使中國逐步開始走向強大。而1978年底標誌著改革開放的中共十一屆三中全會的召開,與1978年底《中美建交公報》的簽訂幾乎是在同一時間,這也決不是歷史的巧合。從中美建交二十多年來美國同中國的政治、經濟、文化交流的情況來看,美國是在不斷地影響和推動著中國的強大,而並不是在制約和阻礙著中國的強大。
其實,美國不希望中國強大的辦法很簡單,這就是「我不帶你玩」--美國不和中國發生任何交道。有人肯定又會認為,美國的經濟和貿易利益也將為此受到損害。此話不錯,但美國利益所受到的損害同中國利益所受到的損害相比,簡直可以忽略不記。在中美雙邊關係中,美國固然需要中國,但中國對美國的需要無疑要來得更強烈。美國不僅通過貿易等經濟交流推動著中國的強大,而且通過同中國進行政治、文化交流推動著中國的強大。一個國家強大的指標,不只是體現在經濟方面,更體現在政治、文化等諸方面。比如,美國就人權問題同中國展開平等對話等政治交流就不斷地推動著中國走向文明和強大。
中國應加快民主、自由進程以消除「中國威脅論」
當然,有人可能會把「盛行」於美國等西方國家的「中國威脅論」當成「美國不希望中國強大」的鐵證。但「中國威脅論」在西方的產生有其複雜的歷史和現實的原因,並非人們想像的那樣簡單。西方政治學裡有這樣一個不成文的理論,就是一個國家無論有多麼強大,但它信守諾言、按國際規則辦事,那麼這個國家就不可能對世界形成重大的威脅。看來,產生"中國威脅論"的土壤,有些可能正是我們自己培植的。因而,中國唯有用行動向世人表明中國的崛起和強大對世界而言,是福音而不是禍害,是機遇而不是威脅。而這行動就是不斷加快自己的民主、自由進程,按規矩辦事,不斷改善自己的人權狀況,建立起法治而非人治的國家,努力兌現「十六大」向人民所承諾的政治文明。
「冷戰」結束之後,美國昔日最強大的對手蘇聯解體而不復存在。於是,有很多人認為美國把中國當成了它最大的假想敵。把中國當成美國最大的假想敵的人,在美國確實存在。但把美國作為中國的假想敵的人,在中國也並不少見。其實,一個愛好民主、自由及和平的中國不可能是包括美國在內的任何國家的敵人,美國等任何國家也不可能無緣無故地成為中國的敵人。在當今榮損與共、利益交錯的紛繁複雜的中美關係中,憤青們簡單地得出「美國不希望中國強大」的結論,不僅是理性的缺失,更是對常識的顛覆。
原載《民主論壇》2003年4月16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