興安嶺的6月之夜仍然是蠻冷的,我們便在房基中央燃起了一堆簧火,倆人躺在深山荒野,仰望著蒼穹倒別有一番情趣。我記得那夜是個無雲的晴朗日子,月亮皎潔地掛在空中。
大約20時左右,在我們身後不遠處「唰」地一下竄起了一顆明亮的球狀物,在空中劃出一道稍彎的軌跡,然後消失了。幾乎同時我和小孫一齊跳了起來,喊道:「快看,又來了!這東西又來了!」
在大興安嶺呆過的人大概都不止一次地親眼目睹過此類現象。有時在野外走夜路,走著走著就有光球從過膝深的茅草裡、從簇簇灌木中突然飛起,給人一個冷不防。這種情況大多發生在夏天,冬天也有,但較少見。有一回晚上,我們從駐軍團部看完露天電影回來,一路上竟碰到了3次光球。大家驚詫之餘,七嘴八舌都吃不准這到底是什麼東西。剛從部隊復員的指導員神情嚴肅地解釋說:「這是信號彈,是潛藏的蘇修特務干的,主要是搞聯用。」可見邊境地區的形勢是多麼複雜。當時看來,惟有指導員的說法最令人信服,可是我還有疑慮,我問那怎麼不見人呢?指導員罵道,蘇修特務鬼得很哩,他們埋了定時發射器,根本不用人整天貓在裡頭。
可那夜所發生的卻有點異乎尋常。第一顆光球竄起之際,我是用眼睛的餘光看見的,當它到達最高點時,我已經轉過身來。我看到光球約在30米~40米高的地方自動熄滅了。球體大小估計比鉛球要小,可比乒乓球大得多。正在我思忖之時,第二顆光球又竄了起來,我甚至能清楚地聽見它從灌木叢裡出來時的聲音--它飛行時本身似乎是無聲的,但由於離地上升的一剎那可能碰觸了草葉或枝條--於是就發出了輕微的摩擦聲。
「肌肉、肌肉,」我叫著小孫的綽號,提起了腳旁的開山斧,「我們過去?」
小孫也和我一樣激動,他對我做了個不要出聲的手勢,兩個人慢慢從兩側向灌草叢接近。因為以前我們目擊的光球升空現象,都是在較遠的距離,而這回的遭遇卻近在咫尺,據目測不過是十五六米開外的地方。那夜在同一地方竟連續升空了4顆大小光亮基本相同的光球。在第4顆光球從灌木叢中拔地而起時,我離它的位置最多隻有幾米遠了。我感覺它就像一顆碩大的明珠,似乎稍稍還帶一絲暖氣,以低於節日焰火的速度,升起在樹梢上不遠的地方,其亮度如一盞15瓦左右的電燈。就在光球熄滅的瞬間,我和小孫不約而同地扑進了那堆灌木中,我們大叫著,揮舞著開山斧折騰了好一陣子,毫無所獲,又重新點起火把看了半天,哪來什麼自動發射信號裝置之類的玩意。
雖然已事隔多年,但回憶起那夜的奇遇,仍覺歷歷在目。那時自已是「知識青年」中的一份子,但和大多數人一樣實無多少知識可言,也未曾接觸UFO、飛碟、外星人之類的概念,除了用政治的觀點演繹外,只能是覺得不可思議。話又說回來,縱然在科學昌明的今天,有人試圖用磷火、電漿光球、人疲勞時出現的幻覺現象等來解釋,也還是顯得十分牽強。我要說大千世界,無奇不有,只有親身體驗過的人,才會相信光球之謎是大自然給人類的某種啟示。
浙江省平湖市 瀋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