媒體報導的數字是不同的:72公里、110公里乃至18公里,數字來自西北部張家口市的懷來縣和北部承德市的豐寧縣。
72公里:天漠高懸南馬場
中國綠色時報報導,在官廳水庫河北省懷來縣一側,有個地方叫南馬場。因為有4座連綿的沙丘,去年那裡建成了一座天漠公園,供遊客主要是北京遊客在夏秋之季滑沙、走馬、燒烤,體驗異域風情。
懷來縣氣象局退休的老局長肖師震對記者講,天漠的沙是大風從內蒙古和壩上地區帶來的,因為山的阻隔風力減弱存了下來。
當地人把這裡的沙漠叫沙灘,併進一步簡稱為灘。懷來這樣的灘有兩個。整個張家口的壩下地區這樣的灘有5個,面積達50萬畝。在壩下桑干河、洋河兩岸,有沙丘及犯風地面積近二百萬畝。
南馬場的沙丘距離天安門的直線距離是72公里,而且每年向前推進。專家警告說,如不及時治理,這座大沙丘將在50年後到達北京。
實際上,多年來,懷來為防治荒漠化和水土流失,大搞植樹種草,全縣的森林覆蓋率已達30.59%。但是,國家投入的嚴重不足,正阻礙著懷來防沙綠化迅速向規模和質量進軍。從1983年開始的小流域治理工程每畝國家補助僅為11元,1986年開始的京津周圍綠化工程每畝國家投入僅為10元。微薄的投入撐起的是為首都保水阻沙的重任。
110公里:心腹之患小壩子
豐寧沙漠距北京的距離有三種「版本":一種是18公里,實際上是豐寧縣城距北京懷柔縣界的直線距離;一種是豐寧沙化最厲害的小壩子鄉的流動沙丘,最南端的喇嘛山口沙區,距懷柔縣界直線距離為30公里;一種是喇嘛山口沙區距北京市區三元橋的直線距離為110公里。
在豐寧的潮河上游、灤河上游,由於土壤嚴重侵蝕,已形成囚四處通體沙化區,與河北沽源、圍場、隆化及內蒙古多倫縣沙化區連接,形成全國沙灘、戈壁、沙漠13大片之一,每年以三公里至五公里的速度推進,威脅京津。
小壩子鄉是豐寧沙化的一個縮影。全鄉36%為沙化、70%為水土流失面壩,二者「完美」地結合在一起興風作浪。
在鎯頭溝村,因沙埋公路,記者所乘的麵包車早早就拋了錨。村頭,有農民在用牛車往外拉院裡的沙子。李文章大爺告訴記者,春節過後,他家己清過3次沙子,不然就開不了門。
鎯頭溝家家房後「背」個大沙包,有的人家房後的沙障設了兩道,但沙子還是上了房,不知憂慮的孩子走到上面滑沙而下。因為沙進村莊,80年代以後,村子裡就騎不了自行車了。
村民組長蘇奎元特意帶我們看了村子中央的一叢河柳,下面有老鄉一個雞窩,如果沒有它怕是這叢河柳也留不住。蘇奎元說,以前村邊的河灘裡種的全是河柳,60年代、70年代平整土地、開荒種地加上牲畜多,河柳沒了,沙漠才進了村。
村民們說,沙漠不是控制不了,搞大林帶種沙棘最好;村、縣幹部卻說,在鎯頭溝乃至小壩子鄉,不養牲口人沒法活,有牲口種樹又活不了。鎯頭溝221口人平均每3人擁有一頭大牲畜、每人2隻羊,孩子上學和油、鹽、醬、醋都要著落在羊身上。村民間借錢或去鄉里貸款,只有家裡有羊才能借到。
在村裡生活了幾十年的村民傷心地對記者說,再過五六年,我們村子就沒了。
豐寧縣的同志說,解決小壩子鄉沙化的最根本辦法就是把全鄉五千多人遷出來,在沙化區封山禁牧。
目前,國家計委在豐寧有個扶貧移民試點工程,已遷了九十多戶,給每戶人家蓋一座房、每人墊2畝地,效果極好。可是,人均一萬多元的投入對豐寧這個國家級貧困縣來說簡直是天方夜譚。
0公里:心理防線無退路
事實上,沙漠距北京的距離除了陸路可以計算的距離之外,來自空中和水路的沙化威脅已經達到0公里。一場大風,沙塵可以直達京津;懷來在永定河上游,有官廳水庫,豐寧是潮河、灤河發源地,密雲水庫56.7%的水來自豐寧,水所帶來的沙子正在無聲地威脅京津的「水盆」。
僅以官廳水庫為例。官廳水庫目前每年約有290萬噸泥沙流入水庫,淤積量己超過6.19億立方米,約佔總庫容的27%。
沙漠離北京到底有多遠?我們的心理防線已退到盡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