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盛雪女士接受時政春秋訪問(圖片來源:時政春秋)
加拿大著名作家、記者、詩人盛雪2025年10月17日接受自媒體人藍述的「時政春秋」Youtube頻道視頻訪問,提及自己參與滿洲復國運動的緣由,以下為採訪的文字整理:
主持人:各位觀眾大家好,歡迎來到《時政春秋》。我們這是一個新的節目,歡迎大家點讚、留言和轉發。今天我們特意為大家請來了著名的加拿大華人記者、作家、詩人和時事評論員盛雪女士。盛雪女士您好。
盛雪:非常榮幸,謝謝觀眾朋友,謝謝你邀請我來到這個節目。
主持人:我是最近才看到、才得知,您一直在推動滿洲復國。這可以說是out of alot of people's boundary(超出很多人的認知),就是很多人想都不會想到那去的。滿洲復國,對很多人來說,滿洲國是一個很遙遠的事情。
盛雪:而且是個很負面的事情,很負面。一說滿洲,大家就說「偽滿洲國」,自然而然就把這個「偽」放在前面冠上了。昨天晚上方政先生召集了一些朋友。雖然我來這兒今天是第五天了,但是昨天才跟朋友們相聚,請一些朋友一塊兒吃飯。路上是趙常青先生跟他太太、孩子來接我們,然後我們一起到餐館去。路上我們就聊了很多,他就說:「盛雪,這麼多年你忙的所有的事情,你所有推動的或者你很多很多議題,我都是完全贊同的,我們倆都高度共識,但是只有一件事我是不同意的,就是滿洲國。」
昨天路上,因為昨天下雨,下得挺大的,我路上講著,覺得好像有一點分散他注意力,我就說那算了,我說等到晚上吃飯的時候再講吧。可是吃飯的時候,大家聊的又是老萬剛剛去世,大家其實應該大部分人都知道萬潤南先生。昨天這是一個爆炸性的新聞,因為我們都,尤其我跟老萬後來算是相當近的關係,因為我們在民運這個領域當中,從頭到尾,我們兩個人一直都是一個陣營的,我們在很多事情上、很多議題上,看的都是同樣的觀點、立場,所以就讓我們的友誼一直在延續。
所以昨天一早上起來一看到這個消息,其實特別傷痛。您知道吧,因為他病了很久,我都知道,他前一段、9月中旬的時候住院,我也都知道,所以本來以為他是緩過來了。他還有坐起來聽音樂、拍照片什麼的,一下子就走了。所以這個事情,我們昨天晚上大家吃飯,就提議先紀念一下萬先生,大家站起來敬他,然後我們中間跟他熟悉的每一個人都講了一段話,大家分享一下。昨天晚上的話題,就沒有能夠繞到滿洲國這個事上了。
主持人:那您能不能回憶一下,當初是什麼契機,讓您一下子開始對滿洲國開始感興趣?因為您的涉獵範圍是非常廣的,對吧?有詩歌,有記者、新聞工作、作家,還有時事評論。我知道您還參加過好幾部電影的演出。
盛雪:對,我還寫過舞台劇,接過舞台劇,還做過編劇。
主持人:就是你涉獵非常廣泛,涉獵到不同的領域裡面。但當初是怎麼回事,引起了你對滿洲國的歷史和它的文化產生這麼一個交集?
盛雪:首先,我這個人從小就沒有民族、國家等等這些障礙。你比如說我支持藏人,我一接觸到他們我就支持他們;你比如我支持維吾爾人,或者支持臺灣人,就是我沒有這個障礙。這一點也很關鍵,如果一個人有一個非常確定、非常高的障礙,他就永遠不可能跳躍這個障礙。對我來說,首先這個不是問題,只不過是看我的人生當中什麼時候碰到了什麼。
那麼滿洲復國這個議題,其實我接觸得挺早。為什麼?就是推動滿洲復國,比如在海外的幾個比較核心的人物我都認識,比如說像那個溥君先生、梅鳳傑先生,我都很熟,都是好朋友,大概都有二三十年起碼的這種關係。但是那個時候,我沒有把我的注意力深入到這個議題當中,因為我忙的事太多了。
2022年11月,我們到臺灣去觀選,當時是「九合一」選舉。中間這個梅先生,他就老是要說服我,要參與到這個行動當中。還有他就是覺得我挺能幹的,他老是希望我做這個事。
當時他還跟國內的一個滿洲復國成員聯繫。
主持人:國內現在還有滿洲復國的?這算是地下運動吧。
盛雪:這就是外邊所不知道的,當然是地下了。他當時跟國內的一個滿洲復國成員聯繫,因為他知道我可靠,所以在這一點上他並不避諱。他就說:「那我跟我們國內的同事打個招呼。」說了幾句話。而且這個人在國內當時是一個地區的公安局長。所以梅先生也跟我講:「這是咱們的人,他在當地是咱們滿洲國在當地什麼什麼的。」我一想,滿洲國在當地有人——好,這很好,這真是很好。
我們民運推動這麼多年,也一直希望在國內有人再往下推廣;但後來越來越困難。在江澤民、胡錦濤時期還有一點點空間,到後來習近平上來,這些空間就完全沒有了。所以2022年的時候,這個事情給了我一個小小的震動。
當然,梅先生也提到一些其他的人,包括孟宏偉,說他們出事都是跟滿洲國有關係的。當時我並不太相信。但我們當時通話的這個人,在2023年9月不得不逃亡。他的情況可能是被當局發現了。雖然當局從來沒有用「滿洲國」這個罪名,但在那時候就開始治他了。他2023年9月份逃出來,經過了七個國家,最後到了美國。
後來我出面把他從美國帶進加拿大,因為他沒有護照。對,就是他一路流亡,越南、泰國、寮國、柬埔寨、菲律賓等等,他一路逃亡。經歷了很多艱難險阻,包括從懸崖峭壁跳到河裡,渡河時在水裡邊藏幾個小時,又遇到當地軍事行動;包括在菲律賓兩次差點被槍擊,非常險惡。
後來梅先生去到當地,把他救到美國。這個過程我先不講,因為他本人到現在還沒有完全公開介紹他的整個經歷。我就把他從美國帶進加拿大,我是向加拿大外交部報備了,然後在海關直接帶他申請了庇護。
這件事當時給了我一個衝擊,就是:哎,在中國有人!這很有意思。我們一直希望在中國有人。我就開始研究這個問題。
再加上2019年香港反送中之後,中共可以說是完全死死控制住了香港。我就開始去想辦法,從一些其他途徑思考怎麼破解中共的這個局。我回到家中,看地圖,我形成了一個「一環一扣」的戰略。
這個戰略,我跟您講,您一聽就明白。
您看,這就是地圖。我剛畫的:中國,滿洲國在這兒。如果我們說,被中共佔領地區中,有獨立或復國訴求的——滿洲國、南蒙古、維吾爾地區、西藏(西藏更不用講了,它有流亡政府、流亡議會,是一個完整的流亡國家形態),然後下面是香港。
這些地區都屬於淪陷區,而且都是中共中央政權的外圍。
如果我們再把那些會不同程度支持這些地區的國家、民主地區都算上——日本、韓國、蒙古國、印度、臺灣,還有其他潛在的國家——這樣就自然形成了一個對中共統治的包圍圈。
這就是「一環」。
而「一扣」,我認為就是滿洲國。這個扣扣上和解開,是完全不同的。
而且這一點不僅僅是從中共統治來說的。今天世界上被認為的邪惡國家。
主持人:您數數:中共、俄羅斯、伊朗、朝鮮。
盛雪:好了——俄羅斯、中共、朝鮮都在滿洲國旁邊。那麼像伊朗,它主要是在中東地區形成危害;而這個世界上最重要的兩個地緣政治焦點,一個是中東,一個是東北亞。東北亞更嚴重,因為幾個邪惡國家抱團在一起,而滿洲國就在它們的中間。所以我突然意識到,如果滿洲國有任何異動,它牽動的不僅僅是東北亞、亞洲,實際上是全球。
因為你想,俄羅斯今天遠遠不是俄烏的問題,也不是俄烏戰爭的問題,它就是一個全球性的問題。朝鮮雖然體量小,但威脅巨大;更何況中共。今天這個世界上,不管共產主義也好、恐怖主義也好,什麼主義也好,中共絕對是最大的威脅,是當今世界最大的威脅,甚至可以說是人類歷史上無出其右、對和平與人道最大的威脅。
我完全認同。你也知道,我這一輩子,從二十多歲起就是跟中共槓上了,我一直忙這些事。很多年當中,我其實被「民運」這個形態限制住了。我把太多時間、精力、心血、金錢投進去,希望通過中國民主運動形成國際性影響、形成對中共的包圍圈。但是民運被滲透、被打擊、被污名化、被拆散,越來越無法形成真正的合力。
這些年我就一直琢磨著多做一些別的事。有時候我開玩笑說,我只要做別的事,一做就看到成就;但做民運,做了幾十年看不到成就。甚至你剛才提到的我採訪賴昌星,我採訪了30多人;寫《遠華暗黑幕》,我用了三個月寫完——這本二十多萬字的書。2001年2月我開始採訪,5月結稿,7月3號出版。一下子很多人都知道了,甚至有人說「沒想到是你寫的」,我說那是因為你特別不瞭解我。
大家都把我看成一個民運人士,其他東西都覺得是意外。甚至我90%的寫作、媒體採訪都是中文,我一直沒有好好拓展英文能力,但我在加拿大得了三個英文媒體獎。就是我稍微一做點什麼就能看到成就,而民運使勁干、使勁干,老沒有結果。
主持人:這跟整個西方國家的對華政策有關。
盛雪:毫無疑問。所以我開始拓展思維,想在其他領域突破。當時我看到這麼一個整體性的問題後,對滿洲國這件事情,我意識到它是一個全球的閘門。
剛好2023年5月下旬到6月初,我們在韓國有一個會議,是與在韓國的滿洲國團體一起開會。我們跟韓國一個非常著名的學術團體,在韓國國會圖書館的會議中心開了會議。我去了,並在會上演講,強調滿洲復國的意義,以及韓國在整個東北亞的角色。
這個道理其實很顯而易見,只不過很多人沒有時間、沒有精力、沒有興趣去關注。
主持人:也可能是沒想到。因為中共49年後奪取大陸政權,一代一代的人已經把歷史忘掉了,沒有從那個角度去思考過。
盛雪:等會兒我還要跟你聊這個話題,因為特別重要。總之,我們在韓國的會議形成了《首爾宣言》,也拜訪了一些企業,形成了非常好的氛圍。韓國人對滿洲復國的支持讓我特別振奮,非常振奮。
主持人:滿洲國當年的幾大民族,對不對?漢人、滿人、蒙古人,還有朝鮮族,
盛雪:對。還有俄羅斯族裔。我們當天開會的時候有幾百個人,而且都是韓國人。不是只有老人,而是老中青三代都有,政界、學界,非常多元。
從那之後,我就更加認真地思考這個問題。我們2023年5月底、6月初在韓國開完會,就直接飛到印度,在達蘭薩拉出席了一個研討會。達蘭薩拉是流亡藏人的政府所在地。我們也以滿洲國代表團的名義在當地活動,見了議長、總理,都有正式的會談。
研討會結束後,我還有三天半在印度。我去了新德里,在此之前已經聯繫了一個印度智庫的朋友。我以前參加過他的研討會,就告訴他我會來印度。他說我來印度很好,但因為印度當時要辦G20峰會,簽證審查非常嚴格。雖然我之前去過三次,這次簽證一直不給批,也不說拒絕。
他們讓我跑了三四次領事館,最後批給我旅遊簽證,但已經只剩兩天時間了。因為旅遊簽證不能進行公開演講或研討會,所以在會議上,我連自己的發言都不能做,只能請別人念我的發言稿。我就跟我的朋友說,我很多活動都被限制住了,因為印度要避免得罪中共。但我的朋友提出:那我們就做一些內部會談。我說可以。
最後三天我拜訪了五個印度智庫,都是研究中國問題的智庫。我還去了記者俱樂部,也拜訪了朋友自己的組織,非常忙。這對我來說是很大的鼓舞。
為什麼?因為之前我並沒有深入接觸過印度智庫。過去有兩個智庫與我有很表面的聯繫。這一次我決定跟他們講滿洲復國,看看他們的認識與反應。結果對方的反應非常好。
其中一個智庫,是印度外交部下屬的「當代中國戰略研究中心」。
主持人:然後我的朋友就帶我到那裡,由正副主任在辦公室接待我。當時我還不知道他們的身份和背景,因為他們穿著便服。我們聊了大概十五分鐘,副主任突然說:「okay,let's go」(好吧,我們走)。我不知道要幹嘛,還以為是要送我了。我們站起來,出了辦公室,越過一處兩棟樓之間的連接處,到了另外一棟樓,進了一個門。屋子裡面只有一張大圓桌,坐了二十四個人,即整個屋子都坐滿了。我一看,愣住了,因為沒人提前告訴我接下來會怎樣。我就坐下,正副主任坐在我兩邊,說:「好,你開始講吧。」非常突然,但也很好玩。我就開始講,他們也跟我互動、對話、提問題。
盛雪:講完之後我離開了。後來我想,我得搜一下他們是什麼人物吧。結果發現這兩位正副主任是印度剛剛退休的將軍。我知道印度正在調整他們的對華戰略,而且副主任還是曾經駐中國的大使館武官。
這五個智庫我都走了一遍,談得都很好。
主持人:我想,這可能只是冰山一角。因為全球所有國家,無論在歐洲、美洲還是其他地區,都隨著中共的崛起而不得不調整對中共的政策。中共已經迅速成為人類歷史上前所未有、對人道與和平造成巨大威脅的力量。
盛雪:對,而且這種調整的邏輯是:當他們覺得無法抗拒你的時候,就會選擇某種合作方式,維持來往,因為覺得沒辦法。但是一旦意識到有機會對抗,他們就會調整。其實現在很多國家都在調整。
主持人:對他們來說,安全是首要的。
盛雪:對,我可以理解。但讓我受到鼓舞的是:印度已經意識到中共對印度的滲透、潛在威脅以及現實威脅。只不過他們過去沒有太多辦法。我離開印度後跟我的朋友說,我真的非常感謝他。我說,我只有三天時間拜訪智庫,本來只是想嘗試一下,看看能不能接觸幾家,沒想到他幫我安排了這麼多,而且都談得非常成功。
他說:「不是我安排,是因為當我把你的簡介發給他們時,他們都願意見你。」為什麼?因為所有人都在尋求變化。
所以我覺得我們確實要認真做印度的工作。你看看整個地緣政治格局,印度是多麼重要的一塊,而且又是個大國。
後來,大概是2023年底吧,印度有一位將軍訪問臺灣(不是我見到的那兩位),他突然口出驚人之語:如果共產黨攻打臺灣,印度可以在中國西部開闢一個戰場。
關於滿洲復國這個概念,很多人非常不瞭解。有人說,就算東北獨立是不是也比復國更容易?你們要復國,好像是復辟帝制一樣,各種說法都有。但我現在特別希望先從國際關係入手。為什麼?因為在中共治下的地方,根本做不動。你只要有一點動作,只要被他們察覺,絕對是毫不留情地殺掉。
主持人:那今天的節目就先到這裡。我們等於給大家賣了一個大關子。關於滿洲復國的很多細節,包括政體、文化、歷史,我們會留到下一集再和大家詳細討論。也非常感謝盛雪女士這次到節目分享她關於滿洲復國的議題。
易伯陽整理
来源:看中國來稿
短网址: 版權所有,任何形式轉載需本站授權許可。 嚴禁建立鏡像網站。
【誠徵榮譽會員】溪流能夠匯成大海,小善可以成就大愛。我們向全球華人誠意徵集萬名榮譽會員:每位榮譽會員每年只需支付一份訂閱費用,成為《看中國》網站的榮譽會員,就可以助力我們突破審查與封鎖,向至少10000位中國大陸同胞奉上獨立真實的關鍵資訊, 在危難時刻向他們發出預警,救他們於大瘟疫與其它社會危難之中。








